二 在大樓梯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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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那天,算哲先生突然找我,他表示自己當天偶然想起應該把遺囑寫下來。

    于是,我們倆一起來到書房,我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看着算哲先生認真确認遺囑草案。

     “那是兩張大概八開的信紙,他确認好内容之後,撒上一層金粉,并蓋上旋轉印章。

    你應該也有所耳聞,那人的所有行為皆遵從古法,他有着複古的嗜好。

    然後,他把兩張遺囑放在保險箱的抽屜内,當晚還派人嚴密監視房間内外——預定的宣布時間為第二天。

    可是到了第二天早晨,在全部家人的面前,也不知道是何緣故,他突然将其中一頁撕毀,不僅撕成碎片,還焚燒成灰,倒入窗外的雨水中。

    看他行事如此慎重,害怕遺囑的内容被人看到,大緻可以猜測到遺囑的内容絕對是相當具有争議的絕密。

    随後,他又将剩下的一頁密封,放入保險箱之中,囑咐我務必等到他死後一年才可開啟。

    所以現在并不是打開保險箱的時機。

     “法水先生,我實在做不出違背故人遺志的事情。

    不過,歸結為一句話,所謂的法律不過是古闆的風俗習慣,不管秘密裝飾得何等光彩動人,法律都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好吧,無論你們打算做什麼我都無所謂了,做一個保持理智的旁觀者就好了。

    ” 博士傲然地發表了一番言論,但是,他臉上若隐若現的不安卻在不斷擴散。

     “但是,你剛剛那句話我并不在意。

    好吧!制作遺囑當晚,我嚴密監視算哲先生,未燒毀的那一頁遺囑,他還藏在保險箱裡,密碼表和鑰匙都在這裡了。

    ” 他從口袋裡掏出密碼表與鑰匙,大力甩在桌上,說道:“法水先生,保險箱的門應該不是靠機智和幽默就可以打開的,對吧?或者你打算使用熔鐵劑?不過,既然從你口中說出那樣奇怪的言論,理應有相當可靠的證據吧?” 法水朝天花闆吐出幾個煙圈,大聲回應道:“真是奇妙啊!今天我似乎與繩子、絲線類的東西糾纏在一起了。

    其實,我認為當時剪斷線這一點,就是造成遺囑内容消失的原因。

    ” 聽聞法水這番話,博士仿佛全身觸電般顫抖,雖然他不太明白法水的言外之意,卻感覺有什麼東西被法水壓制住了。

    他蒼白的面孔逐漸僵硬,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兒,他臉上泛現出悲壯之色,下定決心似的站起身,說道:“好吧!為了解開你的誤解,我今天也隻能違背承諾,就在這裡開啟算哲先生的遺囑。

    ” 接下來的時間,直至兩人帶着遺囑回來,任何人都沒有發出聲音,每個人的腦海裡都有各種各樣的想法。

    檢察官與熊城當然期待事件能盡快解決,旗太郎則期盼遺囑的開啟能一舉改變自己的不利處境。

     不一會兒,兩人再度出現在衆人面前。

    法水手上拿着一個大大的信封。

    他在衆人的期待中拆開信封,瞥了一眼信上的内容,一種沉痛的低落立刻浮上他的臉龐。

    啊!他的希望在這裡又落空了。

    紙上隻有很普通的幾項内容: 一、遺産由旗太郎和葛蕾蒂·丹尼伯格等四人平均分配。

     二、條件是永遠遵從黑死館的戒律。

    凡離開本館、戀愛、結婚以及透露遺囑内容者,即刻被剝奪繼承權。

    其喪失的部分按照比例平分給其他人。

     以上内容也會口頭傳達給相關人員。

     旗太郎臉上也浮現出失望的神情,不過,年輕的他很快就釋然地張開雙手,臉上洋溢着喜悅,說道:“就是這樣,法水先生,我終于獲得自由了。

    老實說,我一直想挖一個洞,朝裡面大吼一通。

    不過轉念一想,如果我真的做了那樣的事,可怕的梅菲斯特是絕對不會放過我的。

    ” 至此,押鐘博士似乎赢了與法水的這場對決。

    然而,法水所宣稱的遺囑内容是白紙,其真正含義絕非如此。

    當然,他說的那句話在一定程度上壓制了博士有内情的計劃,不過,法水心中真正所想的或許隻是另一半未知的啟示圖。

     眼前這一幕最終以無趣的結果宣告結束,可是,應該為勝利感到驕傲的博士,卻不可思議地有點神經質,聲音莫名地畏怯:“好了,我的任務終于完成了。

    不管謎團是否解開,結論也十分清楚了,重點是增加平均分配的比率。

    ” 然後,法水他們離開了客廳,臨走時法水不斷向博士道歉,因為他給對方帶來各種困擾。

    之後在法水經過樓梯上方的時候,不知是何緣故,獨自走進了伸子的房間。

     伸子的房間帶有幾分龐巴度的風格,桃紅色木闆裝飾着金色葡萄藤的圖案,書房裡一派明亮,左邊的通道通向的是狹長的走廊,右邊是由桔梗色帷幔包圍的卧室。

     伸子對法水的到來似乎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平靜地請他落座,說道:“我正想着,是該出去見你的時候了。

    你應該是來問我丹尼伯格夫人的事,對吧?” “不,我認為問題并不在于屍體上的榮光或者傷痕。

    當然,氰化鉀并沒有合适的中合劑,就算你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