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飄浮在半空中……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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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狀況,也是絕不可能發生的。

    因為在此事發生之前,這具火箭弩連同箭和箭镞都是挂在朝向窗戶的牆壁上,而想要操作它,女性很難實現。

     熊城用手指從半開的百葉窗拟畫出一條直線,延伸到牆面,說道:“法水,你看,高度正好相符。

    隻是,到百葉窗的角度卻至少相差了二十五度。

    如果自然射出确實因為某種原因發生,那麼其路徑必然與牆面平行,然後撞上角落裡的騎馬盔甲。

    我想,兇手必定是采用蹲着的姿态拉弓。

    ” “可是兇手竟然沒有射中目标,這太不可思議了!”法水神情黯然地咬着指甲,喃喃低語,“首先,射擊距離很近,箭弩有準星可以瞄準。

    并且,克利瓦夫夫人當時是背朝着門,頭部從椅背完全露出,狙擊她的頭應當比威廉·退爾[145]用蟲針刺中蘋果還要容易一些。

    ” “法水,你有什麼看法呢?”檢察官詢問法水。

    他之前一直懷有某種希望,在疊石上踱着步,盡力想找出什麼漏洞,然而還是一無所獲地走了回來。

     這時,法水走到窗邊,突然指着窗外的噴泉說道:“問題就出在這個驚駭噴泉上。

    雖然它産生于巴洛克時代流行的一種惡劣嗜好,其原理卻是利用了水壓裝置,一旦有人接近,并達到一定的距離範圍,兩旁的雕像就會噴出水煙。

    仔細觀察那扇玻璃窗,還能看出鮮明的水沫痕迹,可以判斷近期肯定有人接近過噴泉,導緻水煙噴出留下痕迹。

    當然,如果隻是這樣也沒什麼奇怪的。

    問題在于,今天的天氣連一絲輕風都沒有,水沫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呢?支倉,這的确是一個很有趣的問題。

    ” 法水的臉上瞬間蒙上一層陰影,敏感地眨着眼睛說:“如果按照萊比錫派的說法,就是所謂的‘今日的犯罪狀況極其簡單’。

    就是說,某人像妖怪一樣神秘地潛入,偷襲了那位猶太老女人,在沒有射中她的後腦勺之時,自己就匆忙消失。

    當然,兇手的潛入雖然令人費解,那句Behindstairs(在樓梯後面)仍舊令人心懷希望。

    如果我的預感沒有偏差,應該可以順利解決目前的現象,但是從今天發生的狀況來看,這一系列的事件會更加混亂。

    那水煙現象……如果說得神秘一些,可以是‘水精取代了火精,并射偏’。

    ” “你是不是又要提出哈茨山[146]的神怪傳說?你非要這樣叙述嗎?”檢察官使勁咬住煙屁股,語氣中帶着責怪。

     法水用指尖神經質地敲了敲窗框,說道:“當然,那位可愛又調皮的人物似乎企圖無視啟示圖而展開行動。

    可以說,他是在把黑死館殺人事件的基本信條玩弄于股掌之間。

    ‘嘉莉包妲被倒立殺害’是以伸子陷入昏迷的形式出現。

    之後,‘歐莉卡被蒙上眼睛殺害’這一條,卻以克利瓦夫夫人飄到半空中差一點遇害的形式出現。

    當時驚駭噴泉噴出水煙,并在一雙看不見的手的指引下飄進這扇窗戶。

    支倉,你知道嗎?那便是所謂的惡魔學。

    不然,怎麼會出現如此病态并且如公式般的巧合?” 這件事裡的層層迷霧确實變化多端、難以捉摸,檢察官把它們一一記入充滿疑問的備忘錄。

    在法水清晰明了的觀點的指引下,化為奇異暗影的如瘴氣般的怪物蠢蠢欲動,讓人感覺到這遠比事件本身的犯罪現象更加令人驚駭。

     此時房門被打開,在便衣刑警的陪同下,賽雷那夫人與雷維斯進來了。

    剛進門時看起來還很溫和的賽雷那夫人,在瞥見法水三人沉悶的樣子後,立刻單手撐在石桌上,連一句寒暄也沒有,氣呼呼地說道:“哼!你們還在悠閑地聚會呢。

    法水先生,請你立刻調查那可怕的玩偶操縱者——津多子。

    ” “什麼!押鐘津多子?”法水的語氣有點驚訝,“那麼,在你看來,她是意圖殺害你們幾個人的兇手?事實上,如果她企圖對你們行兇,這中間隔着的一層壁壘是無法突破的。

    ” 雷維斯随即打斷了法水的話,他依然搓揉着雙手,以遲緩又不失溫柔的語氣開口說道:“不過,法水先生,所謂的壁壘隻構築在我們内心……或許你早已知曉,那個女人有丈夫,也有自己的家庭,卻在大約一個月前就一直留在這裡。

    她選擇遠離自己的家而待在這裡的原因是什麼呢?這也許隻是我稚氣的想象……” 法水似乎一開口就想壓制住對方:“沒錯,重點就在于稚氣。

    人的一生之中,往往在孩童時期最具虐待性。

    ” 這是對雷維斯毫無保留的諷刺。

    他接着說:“雷維斯先生,我曾問過你雷瑙《秋之心》裡的‘薔薇的确存在,周圍的鳥啼聲消失’,現在,我要提醒你的是,下一個被殺的人将會是你。

    ” 這似乎是法水的預言,但其中也隐藏着他慣常的反諷。

     雷維斯臉上閃現過一絲反射性的苦悶。

    他苦澀地咽下一口唾液,随即恢複之前的神色,回答道:“無論狙擊目标是誰都一樣,總之無緣無故地靠近比名正言順地脅迫更令人感到恐怖。

    隻是,讓我們如此戒備,将卧室房門緊緊鎖上的原因,絕不是最近才出現的。

    因為這裡早已發生過與神意審判會那天類似的事情。

    ” 雷維斯表情緊張,仿佛和幾秒鐘前還與法水演出默劇的人完全不同,開始講述道:“博士死後沒多久,大概是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