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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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雪乃在接到大仁警察署方面的通知之前,至少在表面上還不知道這件事。

    或許真的以為丈夫到關西出差去了。

     也許再過兩、三天,她才會得到消息。

    聽到噩耗後雪乃那哀傷的表情和那低眉蒼白的臉,又在立夏子的眼前掠過。

     随之,一種殘酷的快感和一種奇妙的優越感頓時湧上立夏子心頭,但這僅僅發生在一瞬間。

     毫無疑問,雪乃得到朝永的死訊後,馬上會将發生在兩人前傍晚時分,一個女扮男裝的人突然來訪時順口說出朝永和天城山地名、自稱為野添立夏子這件事通報警官的。

    人們一定會将那位“消失了蹤影的女人”與此事聯系起來,并非常迅捷地着手進行追查:在這種情況下,地方警察署也許正在謀求東京警視廳的通力合作呢。

    無論如何,警察都會想方設法搜尋朝永的情婦。

    為此他們會去朝永鋼業公司了解與此案有關的情況,公司裡也許有人是朝永的摯友,知道立夏子其人。

     和她勤工儉學的那個酒吧。

    警察在六本木的酒吧逼問出立夏子的身份後,又會馬上奔赴代代木的女子大學和澀谷的公寓,同時還會飛速地向在靜岡的父東進行打探。

    立夏子的大腦在飛快地運轉着,思考着。

     命運不好的話……不,隻能認為這種可能性是相當大的。

    但是,無論是酒吧也好,大學同班同學也好,或者是父親那裡也好,做為立夏子輾轉的場所,他們都會把文代的家洩露給警察的。

    随後,警察就循着這條線索,找到立夏子。

     不久,又确認刀把上的指紋同立夏子指紋一緻,當這一時刻到來之際,未來的一切就将永遠問立夏子告别。

     想到此,立夏子的身了不由得一震,她猛然擡頭看到了衣櫃上方的挂鐘,時針正指向十點一刻。

    立夏子迅速地把沒綁完的繃帶草草纏好。

     “怎麼了,痛嗎?” 對此事毫無所知的文代,看着立夏子手腕上稍微弄髒的繃帶,問道。

    此時,她已經把報上的消息忘得一幹二淨,她甚至還說,在石頭路上跌一跤,擦傷會是很厲害的。

    這種傷應該到附近的醫院好好治療一下。

     “沒關系。

    ” 立夏子裝作毫不在乎的樣子站起來。

     “醫生說,過兩、三天去醫院消毒,今天我就去。

    ” 立夏子果然瞞過了文代,她不想再給這個小康之家添任何麻煩。

    至于文代以後會知道無城山事件同立夏子有牽連。

    那是以後的事。

    現在到什麼地方去呢……立夏子心裡沒有一點主意。

    但她知道,在警方還未熟識立夏子的名字和容貌之前,無論如何要做好必要的準備。

     現在就去那所外科醫院,順便再去窺視一下朝永的家。

     這種欲望像一種難以抑制的沖動,突然間又擡頭了。

     這天是秋分前的一天,天氣寒冷,天空陰沉。

     立夏子在灰色毛衣上,套上了一件寬松的、有些像男式的上衣,戴上太陽鏡!走出了文代的家。

     南青山的住宅街,上午也很甯靜,各家的主人們都上班去了,路上幾乎看不到一輛停駐的汽車。

     随着朝永家的迫近,立夏子的心也越發緊張起來。

    她感到全身像起了雞皮疙瘩,腳步自然也變得沉重起來。

    盡管如此,她仍然做出了随時逃跑的準備,如果此時被警察發現并追趕的話。

     但是從大街上一路走過來,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迹象。

     立夏子在上次監視朝永家門口的道路拐角處停下。

    此刻,朝永家門前如同前兩天的夜裡一樣的寂靜。

    鉛灰色的天空下,黃色的牆壁似乎又增添了一層陰森的氣氛。

    二樓的目戶全部關閉着,裡面挂着淡褐色的窗簾。

     門前沒有停車,隻有斜對圃洋房的前庭裡,露出了一輛象牙色“奔馳”小轎車的車頭。

     不久,立夏子發現,在朝永家的門前,從前一直開着的鐵栅欄大門,現在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