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北伐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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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現出一大堆茸茸長毛,幾乎掩蓋了他便便大腹。

    全身肌肉橫生,條條突出如虬龍盤旋于胸前兩臂間。

    這還不算奇怪,尤甚者,不知道他從哪裡物色得兩名特别高長的大漢,各高逾七英尺,也赤膊緊随他左右上陣作戰。

    一執大刀(關刀),一揮大旗。

    開戰時,他本人,左手握短槍,右手持大刀。

    每沖鋒陷陣,三人同進,嗚咽叱咤,真是神威凜凜,有如三個怪物煞星下凡督戰,不徒敵軍望見膽寒披靡,就連本軍官兵也為之膽壯力生,倍增勇氣。

    以智勇兼備,深得軍心,所以無往而不勝。

    前在西安時,他因事被撤職,罰在總司令部内任苦役。

    未幾馮氏見他刻苦悔改,立志自新,乃再委他任師長。

    在這大戰中,他所以特别努力奮戰,大顯身手,連立殊功,遂得升級。

    (按:吉鴻昌與張自忠、馮治安、趙登禹、鄭大章為馮軍後起的五虎将,足媲美中期的孫良誠、孫連仲、劉汝明、韓複榘、石友三五虎将。

    前期的五虎上将是張之江、李鳴鐘、鹿鐘麟、劉郁芬、宋哲元。

    其他骁勇善戰、功績卓著的将領尚多,不可勝數,以上是其表表者。

    ) 十二月二日,全軍圍姜明玉于曹縣,連下數邑。

    圍城至十七年(一九二八)一月卅日,以坑道爆炸曹縣城牆,乃克之。

    叛賊姜明玉被生擒後自戕。

    魯西肅清,左路軍事乃結束。

    中路韓、石兩軍配合左路前進,于十一月下旬連敗徐源泉、褚玉璞等軍。

    右路鹿鐘麟等亦由杞縣進軍,連占睢城、歸德、夏邑。

    十一月下旬,不及三日,三路連捷,擊破直魯軍十餘萬人,殘部東潰,無能再舉矣。

    于是豫東又告肅清。

     尚有足資談柄者。

    魯軍張宗昌雇有白俄兵五六百乘車作戰,全軍盡墨。

    白俄均飽受軍事訓練,不畏槍炮,強悍勇敢,甘願戰死,惟最畏馮軍之“大刀隊”。

    每念及白刃相加,血肉橫飛,身首異處,甚或頭半斷而不能脫離,卻不寒而栗。

    此次作戰,常遇“大刀隊”襲擊,每每戰鬥力喪,故大敗雲。

    馮氏派人以理曉谕,皆願投降,随軍服務。

    又:全勝後,韓複榘一軍俘獲新式犀利武器手提機關槍三千餘挺,馮氏盡以配給衛隊旅。

    韓頗悻悻有怨,終亦無奈總司令何也。

     再克徐州 當豫東大戰時,北方奉軍以閻錫山堅拒加入其陣線,遂于十月三日對晉宣戰,猛攻山西,全省岌岌可危;而在南方則孫傳芳、張宗昌大軍,尚與何應欽軍酣戰于徐州之南。

    馮氏決定乘勝直攻徐州,如是乃可殺奉軍之勢以救山西,并以威脅南面津浦線孫、張之師,迫其撤退。

    韓複榘、鄭大章等奉令東進,于十二月三日至徐州城下,占車站,開始攻城。

    一時,張宗昌、孫傳芳、褚玉璞,均被困城内,急調後方部隊來援。

    馮軍石友三、鹿鐘麟等部進兵較難,于七日始至徐會齊,而各軍苦戰經旬,疲憊已甚,難當數倍之敵;且有潰兵、土匪擾亂後方。

    馮氏急令前線各軍暫且後撤,專俟南方革命軍北上,再行夾攻徐州;并調劉汝明師肅清後方,維持交通。

    旋接何應欽電:南軍進展順利,約于十四日會攻徐州。

    馮氏于是複令各軍分路東趨;韓由正面,石由北面,鹿由西南面進攻,包圍徐州,共擊破敵軍二萬餘人。

    但直魯軍先于十三日反攻津浦線;馮軍複敗之,再由隴海線蹑其後。

    敵不能支,卒于十五日放棄徐州,分路北遁。

    十六日,徐州克複,第一、二集團軍會師。

     豫東之戰,馮軍傷亡甚多,每日運回傷兵至開封者,數以千計。

    一時,醫院無地方安置,無醫生看護診理,更無藥物醫治,為狀甚慘。

    尤可哀者,死亡過多,無棺殓葬,臨時隻有用布裹屍,埋之黃土,稱為“革命棺”,尚比不上古之“馬革裹屍”也。

    這亦可留為革命史中之壯烈的不朽佳話。

     豫東既平,馮氏于是傾全力肅清豫北。

    先是,方馮軍集中精銳作戰于馬牧集、蘭封及徐州等地時,豫北防軍力薄,直魯軍孫殿英等數萬人,遂得大肆活動,連占多城。

    時有梁壽恺(“國民軍”三軍舊部)違令擅攻大名,敗退至新鄉。

    馮氏以其違令有誤戎機,又以其染有洋煙癖,即解除其兵權,以韓複榘兼領其衆,而令其離軍休養。

    此所以顧全孫嶽面子故不以軍法從事也。

    (《我的生活》頁七一八&mdash七一九) 由十六年(一九二七)十月中旬至十一月初,彰德、衛輝各邑均為敵占領。

    蘭封初捷後,韓複榘嘗一度赴援,雖獲勝仗,但不旋踵又須趕回豫東應戰。

    馮軍乃于豫北取守勢,由秦德純(靳雲鹗舊部)等與敵軍相持。

    至十二月徐州克複後,遂調劉鎮華、鹿鐘麟、石友三、鄭大章、孫連仲各部過河,大舉進攻。

    韓複榘則在豫中京漢線以防禦樊鐘秀叛軍(樊聲言以廿萬之衆北襲)。

    十七年(一九二八)一月,各軍捷報紛至,疊克各邑。

    至二月初,豫北直魯軍盡退。

    其防線在彰德以北。

    各軍斃敵及俘獲無算。

    至三月中,最後将林縣之“天門會”匪巢攻破,焚其僞宮,于是豫北肅清。

    其後,大軍北伐,再無後顧之憂,而晉方危難亦得緩和了。

    (以上各役戰況,參考李泰棻《史稿》五十七章。

    ) 在以上幾場大戰中,身為總司令的馮氏,真是艱苦備嘗。

    由他的自述,可見戰時的主帥生活,确不足羨慕的。

    倘不是他身體健康,得天獨厚,曷克當此!馮自謂: 在這悠長的激戰期間,我除調度部隊,指揮作戰外,更要籌辦救慰傷兵,掩埋陣亡官兵,獎賞有功各部,以及人馬、槍彈、糧秣、被服、補充等等的事。

    每天随身帶着二三十副電話機,與前方各部不斷聯絡&hellip&hellip此外還要各處奔走,一會兒要去開封,一會兒又到鄭州,一會兒察看東路,一會兒又察看北路。

    在各城各地,一方面與各級長官接頭,一方面須對士兵講話;同時還得對民衆宣傳。

    一天到晚,黑天白日,生活老是如此忙迫,神經老是如此緊張,一直繼續了數月之久。

    (《我的生活》頁七二一&mdash七二二) 擁蔣複職與繼續北伐 自十六年(一九二七)八月中,蔣總司令下野去國後,甯、漢黨部與政府雖複合,實際上黨内個人派系之争仍未已,而在軍事上則似群龍無首,北伐之功,難以完成。

    馮氏在河南,身當奉魯前線,甚以為苦。

    顧以聲望及地位言,他又未能領導群倫,共同聯合北伐,即以實力言亦無能獨當其沖,殲滅頑敵。

    于是,首先于八月間發電請蔣氏複職。

    繼于九月廿五日再行電請。

    至十一、十二月,複屢電南北軍政要人及蔣氏促其再起東山,又邀同閻錫山聯名數電中央及蔣氏竭誠擁護,皆以領導國民革命、完成北伐陳辭(電文見李著頁三八四&mdash三八八)。

    中間,南京黨、政、軍領袖亦紛紛擁戴。

    十一月,蔣總司令由日回國。

    十二月中央通過,複任其為中央黨部執行委員會主席、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主席、國民革命軍總司令各職。

    同月,共産黨在粵垣起事失敗,左派益失勢,汪兆銘因而去國。

    十七年(一九二八)一月,蔣氏正式複任黨、政、軍領袖,名位實力比前尤強。

    雖黨内及南中仍有困難問題,幸無礙北伐大計之進行。

    蓋自十六年(一九二七)十月至十七年(一九二八)一月,馮氏屢電請中央各方聯同北伐(見李著頁三八九&mdash三九五)。

    至是,時機成熟,計劃迅即實現矣。

     二月中,蔣氏親到鄭州與馮氏會晤。

    由随行的馬福祥(馬鴻逵之父,甘肅老将)獻議,兩人共訂金蘭之好,蔣氏将蘭譜送去,馮氏亦具帖還報如儀。

    由是結拜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