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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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不如跳河死掉好了……讓我跳河……我不該活……啊,希蒙,希蒙呀!” 芬索普對珂妮亞說:“還是快點找魏爾斯小姐來。

    我留在這兒陪她。

    ” 珂妮亞點點頭,匆匆走了出去。

     她剛離去,賈克琳就抓着芬索普說: “他的腿――在流血――斷了……他會流血過多而死。

    我要去找他……噢,希蒙,我怎麼會……” 芬索普急忙說:“鎮定一點――鎮定一點……他會沒事的。

    ” 賈克琳再次掙紮道: “讓我去!讓我跳河去……讓我死掉好了!” 芬索普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在床上。

     “你一定要留在這兒,不許亂動。

    振作一點。

    我告訴你,一切都不要緊。

    ” 賈克琳終于能夠控制自己一點了,芬索普總算松了一口氣。

    當穿着整齊晨褛的鮑爾斯小姐出現時,他才真正放下心頭大石。

     “讓我看看。

    ”鮑爾斯小姐爽快地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流露出任何震驚或不安,鮑爾斯小姐開始想辦法使賈克琳鎮靜下來。

     芬索普把那精神極度緊張的少女交給可信賴的鮑爾斯小姐後,便匆匆走到貝斯勒醫生的房門前。

    他一邊敲門,一邊推門進去。

     “貝斯勒醫生在嗎?” 高揚的打鼾聲緩和下來,一種詫異的聲音問道: “誰呀?有什麼事?” 這時芬萦普已扭亮了燈,醫生像一隻大貓頭鷹似的,眨着眼睛望着他。

     “是希蒙·道爾。

    他給槍打傷了,是杜貝爾弗小姐打他的。

    他現在在了望廳裡。

    你可以去一趟嗎?” 胖醫生迅速作出反應。

    他問了幾個簡短問題,便穿上睡鞋和睡袍,拿起藥箱,跟芬索普走過甲闆。

     希蒙已開了身旁的窗子,用頭倚着窗邊,呼吸着海風,臉色就像紙一般蒼白。

     貝斯勒醫生走到他跟前。

     “啊,看看是怎麼回事?” 地毯上有一塊手巾沾滿了血,地毯本身則留下一個黑印。

     醫生一邊檢查,一邊發出歎息及驚訝之詞。

     “唔,的确很嚴重……骨頭折斷了。

    失了大量的血。

    芬索普先生,你我得扶他到我房間。

    來,這兒――他走不動,我們得擡起他。

    ” 就在這當兒,珂妮亞在門外出現,醫生作個滿意的表示,“啊,你來的正好。

    一塊來吧!我需要一個助手,你會比這位朋友更适合。

    他的臉色已有點蒼白了!” 芬索普苦笑了一下。

     “需要找鮑爾斯小姐來嗎?”他問道。

     貝斯勒醫生考慮着,望了珂妮亞一眼。

     “你會幹得來的,小姐。

    ”他說,“你不會暈倒或出亂子的,是嗎?” “我會照你的話去做。

    ”珂妮亞熱誠地說。

     貝斯勒醫生滿意地點點頭。

     一行數人步過甲闆。

     随後的十分鐘純粹是手術的操作。

     “唔,這是我所能做的一切了。

    ”貝斯勒醫生終于宣布道,“你表現得像個英雄,我的朋友。

    ”他贊賞地拍拍希蒙的肩膀,然後拿出一支針筒來,卷起傷者的衣袖。

     “現在,我得使你安眠。

    你太太呢?” 希蒙虛弱地說:“她到早上再知道也不遲……”他繼續說,“我――你不要責怪賈姬……這全是我的錯。

    我對不起她……可憐――她根本不曉得自己在幹什麼……” 貝斯勒醫生體諒地點點頭。

     “是的,是的――我明白……” “是我的錯――”希蒙懇求着,目光投向珂妮亞。

    “應該有人看管着她。

    她或許會――傷害自己――”貝斯勒醫生按下針筒。

    珂妮亞冷靜地保證道:“不要緊,道爾先生。

    鮑爾斯小姐會整晚陪着她……” 感激的神情顯現在希蒙的臉龐上,他松馳下來,閉上眼睛。

    突然間,他睜開雙眼。

    “芬索普呢?” “道爾,我在這兒。

    ” “那支槍……不要随處……亂放。

    侍應生早上會發現的……” 芬索普點點頭。

    “對,我現在就去放好。

    ” 他走出房間,穿過甲闆。

    鮑爾斯小姐出現在賈克琳的房門口。

     “她沒什麼事了。

    ”她說,“我給她打了一針嗎啡。

    ” “不過,你會留在她身邊?” “啊,我會。

    嗎啡對某些人有興奮作用。

    我會整晚陪伴她。

    ” 芬索普繼續前行。

     大約三分鐘後,有人敲貝斯勒醫生的房門。

     “貝斯勒醫生在嗎?” “在。

    ”胖醫生應道。

     芬索普示意他走出甲闆。

     “我找不到那支手槍……” “什麼?” “那支手槍。

    它從杜貝爾弗小姐的手中跌下,被她踢開了,滑到沙發椅下。

    現在卻不在椅子下面。

    ” 兩人面面相觑。

     “誰會拿走呢?” 芬索普聳聳肩。

     貝斯勒醫生說:“這就奇怪了。

    但我想我們可沒有什麼辦法。

    ” 兩人滿腹疑團和略感不安地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