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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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對山集卷二 明 康海 撰 書 與彭濟物 數年不覩光範偶辱過問即甚慰甚慰然又倏爾而别此情如何明日逢德光道及雅愛雲雲此誠斯文骨肉之至他人誰肯然者感灼累日然竊有所未安者因公知我厚故不避诃責辄布上左右惟公察之聽之仆自庚午蒙诏之後即放蕩形志雖飲酒不多而日與酩酊為伍人間百事一切置之此不但信於鄉人妻子奴仆也蓋素性疎懶偶因官秩羁絏數年若招豚臂鷹而一旦得此中心之快實有人所不知而已獨知之者自東方多事以來聞其骁慠無狀如彼即或奮然有攘臂之意随複自笑自詈以為狂奴猶爾不量即又飲酒散髪箕踞林麓此其性習之已成激之不返雖三公之貴刀鋸之辱不可奪也況數石之粟半幅之紙乎仆自幼支謾無狀性好是古而非今始仕時望見先皇帝寛仁大度即自私拟以為臯夔稷契之業可以複見於今而狂放易言略不修飾至皇帝嗣位之後又見其英毅果斷益喜益負以為鄙志當究於此一時交與之士反覆輕易不檢惟仆言是是故謾論譏說略無忌畏日就月将幾踵奇禍幸免殺身而歸而二三者又補砌所無以為真有使仆含垢於有罪者之籍與不肖之人同被驅放上辱兩朝作養之恩下累先人蠲介之業生平微志付之穢塗情苦心局不複自愛暇日偶讀皇甫規避梁冀之事與蔡邕卻九錫之書喟然歎曰彼何獨不得含垢冒汚而成緻美節如此也又偶讀柳宗元傳曰即宗元有不同於叔文然親與之交而受其職任矣夫身有規邕之操而迹厠宗元於九錫之間仁人志士宜於此何如也今仆之所憂者在忽有犬馬之疾死丘壑之下不得伸其宿心原悰耳而區區官秩之事非所念慮也瑾之用事也蓋嘗數以崇秩誘我矣當是時持數千金壽瑾者不能得一級而彼自區區於我我固能談笑而卻之使饕虓巇嶮之人卒不敢加於我此其心與事亦雄且甚矣當朝大臣蓋皆耳聞目見而熟知其然方台谏論列之際出於一時倉卒未暇差别而今則又數年矣夫伊尹之輔商也一夫之不獲則曰時予之辜仆即非賢者然豈少於商之一夫哉大臣者乃忍使之雜於孫聰曹元與雲雲之間邪故鄙人之心至此益放蓋已披髪嘯歌至於終身而不敢悔此非甘心為長沮桀溺之徒也公之高義曰古人内舉不避親時之可舉不可舉非仆所知也而仆之不才汚穢亦非公應舉之人觀近臣者以其所為主於此使識者苟為之言則所系於公者豈細哉今仆之不可於當世者有五而甚不宜出就官職者有二性喜嫉惡而不能加詳聞人之惡辄大罵不已今諸公者皆喜明遜而隂譏此一不可翰林雖皆北面事君而勤渠閣老門下者以為賢能仆嬾放畏出歲不能一造其戶此二不可人皆好修飾文詐僞恭假直而仆喜面讦人未有不怒者此三不可士大夫不務修身砥行之大而但呻吟詩文以為高業見其詩若文不能不怒故見辄有言而彼方望我以為美也我以言加之此四不可與相好者接必因其職事加勉戒之詞多忤其所好彼或未從即拒而絶之以此親疎多怨苟複見其所愛者又不忍不告或又告之彼即又不從而仆又絶之此五不可執德不宏不能信之於人雖頗自好而當世談論之士多加诋謗自入有罪者之籍汚穢終身莫能自潔使平日所立之志扃閉淪落智高萬物之上而名陷九淵之下於中夜竊自歎悔不當輕易效慕世俗科舉狥外構此兇慝今又不儆而欲仕乎此甚不宜出者一一時同黜之人固有不幸而被汚者然罪大惡極羞談於婦人女子之口尚十之九彼莫不觊幸仆出以為先容之地而當時宰執又率崇私愛而乏分别苟欲引其私人必援仆為喻是所以用仆者非必實知其為人而真明其有誣也如此則是以賢者之身而為不肖者之資矣語有曰君子非其招不往以不賢人之招招賢人如之何其可往哉今衆人雖以不肖謂仆而仆未嘗一日不以賢君子自謂已如此自謂而人以彼謂已蓋所謂嘑爾而與乞人不屑者也此甚不宜出者二明公之意特出於一時愛念之笃偶未詳究及此然言出乎口通乎心明有日月幽有鬼神此區區平素之悃可一鑒而盡者公如覺之必信其為肝膈之實慨然憐我體我矣會公甚難既會又複匆匆不得請益而又不能迎候敝邑此甚負公也諒公有以恕之乎臨紙惘然春和伏惟保順幸甚 與王子衡 數日之别已勝數年矣諒公同此情也華山之遊此平生至願況又與吾兄同之抵家後百事狼狽荊妻痰氣發作幾於不起小女出嫁伊迩未免匍匐耳富有富者之事貧有貧者之禮父息之情誰能不爾坐此二者使不肖倉卒言兄長之前顧不得羽翼而東耳奈何奈何在省時會近山尚書濟物總制俱道雅意隆笃細得近山言深服公所以處我者有禮也近濟物以他人之謀将緻我幕下昨已為數言絶之頗涉峻厲於乎彼殆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