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桂王之割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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陝、川之遠征;洪承疇仍鎮江甯,任沿海之經略。

    此順治五、六年間事也。

     江西、湖南之再定聲桓之變,江西列城響應,獨贛州守将不從。

    聲桓、得仁已陷九江,欲順流突江甯,而懼贛兵之議其後,乃回軍攻之。

    守贛副将高進庫故與聲桓同隸左良玉部,寬約降期,以緩其攻。

    會江甯大兵于五月複克九江而南,進圍南昌;聲桓聞警,遽引還突圍入,而得仁直趨九江,冀斷大軍饷道,使南昌之圍不戰自解。

    姜曰廣以圍急,欲引與共守,日發檄召之;得仁不得已,亦斂兵入城,堅壁不出。

    大軍徐複旁近州縣,征收賦稅,安坐以待其斃。

    既而李成棟踰嶺攻贛,謀北援,進庫複用緩兵策绐之,成棟還屯嶺上。

    至十月,南昌糧盡告急,成棟複悉衆簿贛,嶺行艱難,士卒饑困。

    贛兵突出擊之,成棟退屯信豐,南昌勢益孤。

    至六年(一六四九年)正月,遂為大軍所拔,曰廣、聲桓、得仁并死。

    二月,大軍援贛,進逼信豐,成棟謀應戰,而軍潰過半,戰鬥力盡失,走死城東川中。

    江西複定,而鄭親王及孔有德之軍亦以是春進湖南。

    時常德、賓慶間諸鎮内讧,所在焚城剽掠,莫有鬧志;騰蛟自衡州親往撫之,進次湘潭。

    長沙守将徐勇知湘潭無備,引兵突入,擁騰蛟去,殺之,明軍氣奪。

    自三月至八月,有德督諸将轉戰南下,連克衡、永;鄭親王亦席卷辰、寶,分兵定沅、靖,複有湖南全境。

     兩廣之複定及瞿式耜之死李成棟敗死信豐後,桂王以杜永和為兩廣總督,駐廣州,嚴兵守庾嶺;而聲桓、得仁部下潰卒亦亡入閩、粵山林間,出沒不測。

    江西大兵不敢進,還屯吉安将一載;會明鎮将有納款大軍、願為向導者,可喜遂由間道入庾關。

    至七年(一六五○年)二月,進圍廣州,相持十閱月不下,士卒以溽暑疫死者無算。

    已而江西諸軍複大至,可喜督戰益力,卒以十一月二日破之永和走瓊州;而孔有德亦以是月六日破桂林。

    先是,大軍再定湖南,式耜使戎政總督張同敞督諸将扼守全州;同敞兼資文武,每戰辄躍馬為諸将先,即戰敗,同敞常危坐不去,軍中以是服之。

    顧廣西地小而瘠,正賦所入,不足以供軍饷,式耜雖理錢法、行鹽政、募屯田以補助之,而事多掣肘,不能盡行,戰守日棘。

    九月,大軍克全州而南,諸将皆退入桂林乞饷,列戍一空,大軍益深入。

    至是,式耜檄諸将出戰,皆不應,相率遁去,城中無一兵。

    獨同敞自靈川至,式耜與痛飲待死,并為大軍所執;兩人猶隔屋賦詩相唱和,閱月餘,始見殺。

    桂王以是年正月自肇慶奔梧州,比聞桂林破,複走南甯。

    明年(一六五一年),诏鄭親王班師,而以尚可喜鎮守廣東、孔有德鎮守廣西,兩廣州縣次第畢下。

     山、陝之複定姜瓖既據大同,分兵陷忻、朔;近自山西境内,遠至陝、甘,遺臣宿将起兵應之者所在皆是,太原、西安先後告警。

    六年正月,尼堪督兵至太原,首克忻州,而博洛複破姜瓖騎兵于大同城北,寇氛稍稍衰。

    同時,吳三桂等自漢中北定延綏、榆林,于是山、陝督撫聲援始接,河東諸郡并下,大同孤立。

    至八月,城中食盡,而英親王複督師繼至,城兵斬瓖出降。

    山、陝既定,乃诏三桂回鎮漢中,進規四川。

    會川中義勇不相一緻,而明巡撫李幹德複構之仇殺,益渙散不足用,李占春等來降,三桂乘間收成都、重慶、叙州地。

    是時,本朝已定江西、湖南、兩廣,桂王窮投土司境,旦夕奏凱;而孫可望、李定國之事複作。

     孫可望、李定國之亂先是張獻忠之敗也,其黨孫可望、李定國、劉文秀等自川南擁衆入雲、貴,推可望為長,襲奪明鎮将兵權,據有其地。

    已而定國、可望交惡,可望乃納款桂藩,求封号,欲藉以服衆。

    順治六、七年間,屢使求封,迄不獲命。

    至是,大軍四迫,桂王不得已,封可望為秦王,趣之出兵。

    可望乃遣兵三千,扈桂王居安隆,使文秀等分出叙州、重慶以攻成都,使定國等由武岡出全州以犯桂林。

    九年(一六五二年)三月,文秀連陷叙州、重慶,三桂戰敗,斂兵入保甯,旋回漢中;而李定國之軍亦陷沅、靖、武岡,乘勝襲桂林,有德不能守,死焉。

    梧州、柳州繼陷,乃分兵還攻辰州,殺總兵徐勇,尋屯守武岡。

    于是四川、廣西、湖南軍務同時告急。

     孫、李之沖突及孫可望之降定國已連陷湘、粵諸郡,兵力寖強,不複禀可望約束;可望憤甚,陰欲除之,然以其将兵在外,未敢輕發,而尚可喜乘定國之在湖南,遽發舟師自西江而下,盡複梧州、桂林。

    定國棄武岡,還據柳州,威望驟減,懼可望之襲其後,益思拓地自固,乃将兵東犯,據有平樂、高、廉諸府。

    至十二年(一六五五年)春,複為尚可喜所破,走保南甯。

    而劉文秀亦以是年謀犯嶽州,大敗于常德,自貴陽還雲南。

    于是定國、文秀兩軍皆衰,湘、粵告平。

    而可望獨雄視貴陽,益跋扈不可制,擅殺從臣宗室,自設内閣六部,立太廟,制朝儀。

    桂王自安隆聞之,大懼,密敕封定國晉王、文秀安南王,與相抵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