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水戶光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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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圀仰慕伯夷、叔齊的故事而進入太田的西山,住在西山莊之時六十四歲,在西山莊故去則是在七十三歲那年的年底。

    由此可以清楚地看出,十八歲時青年的感動,持續了五十五年漫長的歲月,他的一生都由這種感動所決定。

    對青年純情之時重要的感動記憶猶新,大概是很多人都有的經曆吧。

    可是對大多數人來說,這種感動隻會持續一時,終将漸漸消失。

    而對于光圀來說,這種感動一生都沒有泯滅,這種感動決定了他的一生。

     彰考館 不,還并不隻是如此。

    光圀感動于《史記》的《伯夷傳》的同時,又想到自己能夠這樣了解到如此偉大人物的精神和行為,全都是《史記》的功勞,如果司馬遷沒有寫下《史記》的話,自己可能就沒辦法知道伯夷、叔齊的言行了,所以書寫并保存下正确的曆史,對于後世而言是很必要的,因此光圀立下了編纂大日本史的想法。

    而曆史編修這樣的事,與家督繼承和國體問題不同,沒有必要保密,所以光圀從十八歲的時候就立即開始進行準備,收集古書文獻,在十二年後的明曆三年(1657)于藩邸中開設修史局。

    就在這一年的正月,江戶發生大火,江戶城的本丸燒毀,損失非常慘重,林羅山甚至因為書庫燒毀而驚愕異常以至于溘然長逝,可以想見古書的搜集和史實的調查變成了當務之急。

    此修史局在十五年後定名為彰考館,彰往考來,即探明過去的曆史,以此思考将來應行之前途。

    很多優秀的學者彙集于此,人見蔔齋、佐佐宗淳、丸山可澄、鹈飼煉齋、力石忠一、安積澹泊、安藤年山、栗山潛鋒、三宅觀瀾等人,都是光圀在世之時所錄用的人才,其中既有林羅山流派出身的,也有山崎暗齋門下之人,還有國學方面的人物。

    從能夠把這些人物自由地加以利用來整理大日本史這一點上,可以看到光圀超群的統率能力。

     協助彰考館進行研究的人物之中,大放異彩的是朱舜水和契沖。

    舜水是中國的儒者,明朝滅亡之後恥于仕清故來到日本,光圀恭迎并厚待之。

    契沖的事情前文已經提到,不過光圀最初招攬他的時候,契沖是拒絕的,不過取而代之,契沖寫下《萬葉代匠記》交給了彰考館。

     就研究方法而言,派人前往各地收集古書舊記,對于重要的文獻則收集數種寫本進行比照,檢查其中有無文字抄寫上的錯誤,乃是十分科學的忠實原著的方法。

    比如對于《太平記》等書籍,彰考館就整合了十個種類的異本,并參照其他記錄,在元祿四年的時候出版了《參考太平記》四十一冊;之後更是一口氣在元祿六年出版了《參考保元物語》九冊、《參考平治物語》六冊。

    除此之外,他們還對以《日本書紀》為首的六國史加以嚴格地校訂。

    這樣科學的研究方法,甚至比有名的清朝校勘學還要早一步開始,可以說是光圀的獨創。

     通過這樣嚴密的科學研究方法,大量的古書得以恢複其本來的面貌,以正确的形式出版。

    另外,與大日本史的研究相關的,比如《扶桑拾葉集》三十卷、《禮儀類典》五百一十卷等數目衆多的書籍、文獻得到編纂,因此《大日本史》本身也就不斷地被改訂和增補,漸漸地變得難以完成。

    在這期間,元祿十三年(1700)十二月六日,光圀以七十三歲辭世,谥号&ldquo義公&rdquo,稱水戶黃門(黃門就是中納言)。

    這位受到後人無限尊敬的英傑,雖然在修纂事業的中道亡故,但所幸這一事業得以繼續,最終于嘉永二年(1849)出版本紀、列傳一百七十三冊,至明治三十九年(1906)志、表出版結束,終于完成了包括本紀七十三卷,列傳一百七十卷,志一百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