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源義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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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有八百四十艘兵船參戰,而平家是五百多艘。

    一個月後,義經護送宗盛等被活捉的人回到京都,分别做好處理之後,又于六月七日把宗盛父子二人帶往鐮倉。

    因為這兩人是平家的中心人物,要向賴朝報告,聽從其指揮。

    然而,沿着東海道走,眼看明天就要進入鐮倉的時候,賴朝的使者北條時政出現了,向義經傳令說,在這裡把宗盛父子交過來,義經不許進入鐮倉,待在腰越附近等待命令。

     讨伐了義仲,殲滅了平家,立下如此稀世戰功的義經,一定是期待着得到哥哥賴朝的感謝和贊賞吧。

    出乎意料的是,義經被當作罪人一樣,在腰越從五月十五日待到了六月八日。

    義經悲痛無比,五月二十三日将一封信交給大江廣元,請他做調解,這就是後世有名的《腰越狀》。

    人們讀後感動無比,還将它當作習字用的範本。

    這狀是用漢文寫的,把它改寫成通俗的現代文如下: 左衛門少尉源義經冒昧向您陳述。

    我被選作賴朝公的代官,奉敕命讨伐朝敵,大顯祖傳之武藝,一雪會稽之恥。

    本應得到贊賞,未想到卻因虎口讒言,莫大的功績被棄之不顧。

    我本無罪,卻遭受貶斥,有功無過,卻受到懲罰,隻能徒然流淚。

    細想來,先人有句諺語說,良藥苦口,忠言逆耳。

    不查明讒言的真假,就不準我入鐮倉。

    我無法述說真意,隻能在此虛度數日。

    而今長久不能拜見賴朝公,枉為骨肉至親。

    或許我時運至此已盡。

    這可是前世所造之孽?實在悲傷。

    事已至此,除非亡父(源義朝)之靈轉世,誰能傳達我的悲傷,誰能憐憫我?雖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卻因父親左馬頭殿急逝,淪為孤兒。

    在母親懷中前往大和國宇多郡龍門牧以來,一刻也不曾安甯。

    雖得活命,卻無法在京活動。

    故流浪于諸國,處處藏身,得以活命至今。

    居于遠國,得當地百姓之效力。

    而時機成熟,為讨伐平家一族上京。

    先誅殺木曾義仲,後為剿滅平氏,時而策馬在險峰,為殺敵奮不顧身,時而在海上經受狂風巨浪,不懼葬身海底,屍骸入魚腹。

    以盔甲作枕,潛心武藝,隻為讓父親和兄長們的亡靈安息,完成多年的夙願,别無他求。

    我得封五位之檢非違使,實乃我源家之光耀,還有何事能及此稀世之重職?而今我卻哀愁無比,感歎至極。

    若無神明庇佑,又怎能傳達這樣的申訴?(後略) 義經對大江廣元鄭重地請求說,自己常常坦明心意,向神明發誓對哥哥絕無二心,還在起請文上面蓋上血印,而哥哥都不理解自己,隻能請求他來調解了。

    然而,賴朝心如鐵石,終究沒有被打動。

    六月九日,義經接到返回的宗盛父子之後,隻能從腰越返回京都了。

     把宗盛送回去之前,賴朝把他召來,隔着簾子看他,讓家臣去傳話:&ldquo賴朝并非特别憎恨平家,隻不過奉敕命派遣追讨使而已,沒想到這麼快就讓你來到了鐮倉。

    這麼說雖然冒昧,但我自己覺得這是榮譽。

    &rdquo 宗盛聽後,回頭谄媚賴朝的家臣,小聲說道:&ldquo若是能救我一命,我願出家入佛門。

    &rdquo宗盛生于英雄之家,是清盛的次子、重盛的弟弟,卻如此膽怯卑微。

    人們見到他,都很蔑視。

     賴朝命令義經把宗盛父子帶回去,在近江處死了他們。

    時年宗盛三十九歲,清宗十五歲。

     *** [1]紫裾濃(むらさきすそご),染色方法的一種,紫色從上到下,由淺至深。

    這裡指連綴铠甲的繩子是用這種染色法制成的。

    &mdash&mdash譯者注 [2]切斑、切生(きりう),指鹫的尾巴或者翅膀上的斑,用于箭的羽毛。

    &mdash&mdash譯者注 [3]滋藤、重藤(しげとう),大将使用的背上纏有藤皮的弓。

    &mdash&mdash譯者注 [4]扇的底色是紅色,用金箔鑲作太陽形狀在扇中央。

    &mdash&mdash譯者注 [5]這裡出自《孟子》中的&ldquo緣木求魚&rdquo,本來的意思是用錯了方式,這裡轉指沒有辦法施展身手。

    &mdash&mdash譯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