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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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耗子随嘴答道:【姐姐先請】。

    誰知隻顧答話,把口一松,城裡耗子掉入坑内,竄跳多時,竟不能上來。

    城外耗子無計可施,隻得回窠,把貪飲墜坑之故,告知衆鼠。

    衆鼠道:【他居城裡,見多識廣,自然另有保身之術。

    此刻究竟是何形狀?】此鼠答道:【我看他亂竄亂跳,在那裡攪酒哩。

    】”桂娘道:“怪不得剛才嘔吐,原來吃了黃食了。

    ”說的衆人都大笑。

    賈孺人于是賞飲了一杯。

     桂娘知是輪次,便說道:“有一富翁,帶一小厮拜客。

    行至中途,腹中甚饑,因同小厮下館吃飯。

    店主算帳。

    誰知富翁惜了費,吃的隻得白飯兩碗。

    那小厮吃的,除飯之外,倒有一菜。

    富翁因他業已吃了,無可奈何,隻得忍痛還了菜帳。

    出了飯館,走來數步,富翁思及菜錢,越想越氣,回頭望見小厮跟在後面,因發話道:【我是你的主人,并非我的頂馬,為何你在我後?】小厮聽了,随即趱步過主人,在前引路。

    走未數步,富翁又發話道【我非你的跟班,為何你在我前?】小厮聽罷,慌忙退後,與主人并肩而行。

    走未數步,富翁又發話道:【你非我的等輩,為何同我并行?】小厮因動辄得咎,隻得說道:【請問主人,前引也不好,随後也不好,并行也不好,究竟怎樣才好哩?】富翁滿面怒色道:【我實對你說罷。

    你把菜錢還我,就好了。

    】”衆人聽的又不覺大笑。

    桂娘遂飲賞酒一杯,因道:“狄姑娘說的好好兒罷。

    ”狄娘便笑道:“我想了一個:有一個人騎驢趕路,無奈驢行甚慢。

    這人心中發急,隻是加鞭催他快走。

    那驢被打負痛,索性立住不走,并将雙蹄飛起,隻管亂踢。

    這人笑道:【你這狗頭,也過于可惡。

    你不趕路罷了,怎麼還同我豁拳?】”一座複哄然大笑。

    于是狄娘賞飲一杯。

     沈娘道:“我是遠方人,如欲長篇套話,每多□。

    請列位也莫嘲笑罷。

    ”因說道:“一個人甚是貧窮,一曰遇見呂洞賓,求其資助。

    洞賓念他窮苦,因用點石成金術,把石頭變成黃金,付給此人。

    以後再遇洞賓,必求資助。

    不幾年,竟居然大富。

     一日,又遇洞賓,仍求資助。

    洞賓随又點石成金。

    以前資助甚厚,此人因拜謝道:【蒙大仙時常資助,心甚感激。

    但屢次勞動,未免過煩。

    以後我也不敢再望資助,隻求大仙賞賜一物,我就心滿意足了。

    】洞賓道:【你要何物,無不遵命。

    】此人上前,把洞賓手上斲了一刀,道:【我要你這個指頭哩。

    】”春娘道:“怪不得點石成金這個法術而今失傳,原來呂洞賓指頭被人割去了。

    ”蟾娘道:“這話原或世間,人心好不知足,往往如此,便是警世的。

    所謂笑話者,原要發笑。

    剛才這個笑話,并不發笑。

    妹妹不免罰一觥了。

    ”英陽道:“這話警世的,名勝了發笑,何可倒是用罰呢?”桂娘也勿多言:“惟白娘說來罷。

    ”白娘道:“生長水中,本不谙笑話。

    但有個公治短,規長官。

    長官道:【吾聞公冶長能通鳥語。

    你以短為名,有何所長?】公冶短道:【我能通獸語。

    】正在說話,适有犬吠之聲。

    長官道:【你既能獸語,可知此犬說什麼?】公冶短聽之良久,不覺皺眉道:【這狗滿嘴土音,教我怎懂?】”說的都大笑,又明知白娘這笑話中有機,譏他沈娘土音。

     沈娘啐了一口,道:“我又有一個笑話兒,再說不妨。

    ”因說道:“有個公冶矮,去見長官。

    長官問其所長。

    誰知此人乃公冶短之弟,也是能通獸語。

    正在說話,适值驢鳴一聲。

    長官道:【你聽此驢可是說話麼?】公冶矮道:【如何不是?】長官道:【他說什麼?】公冶矮道:【他說,多在水中,不會說笑話。

    】”滿座哄堂大笑。

    英陽笑道:“可不是白娘話悖而出,亦悖而入者麼?”于是沈、白兩娘各賞飲一杯。

     桂娘道:“白娘無端嘲了沈姑娘土音,至此葛藤。

    白娘宜罰一杯。

    沈娘接口,又嘲他白娘不會說笑話,一座稱快,宜加賞一杯。

    ”蘭陽道:“桂娘之言,說得有理。

    ”于是小鬟更奉二杯于沈、白兩娘之前。

    兩娘俱笑,一飲而盡。

    英陽道:“沈娘既說第二個笑話,不可斑駁不公。

    日又尚早,今自白娘先說一個,以娛今天,尤是有趣。

    ”滿座皆言:“很是。

    ”白娘無奈,因說道:“我原不會說笑話,那裡又弄得一個公冶矮來?有個解子,解一和尚發配。

    行至中途,偶然飲醉,不知人事。

    和尚趁其睡熟,即将解子頭發剃去,并将自己僧及脫下,給解子着在身上。

    又把枷鎖也與解子載上,登時逃去。

    解子醒,不見和尚,不勝焦燥,徘徊許久,忽見自己身穿僧衣,因将頭上一摩,宛然光頭和尚。

    及細看,枷鎖也都戴在頭上。

    不覺詫異道:【和尚明明在此,我往何方去了?】”衆人都哈哈大笑。

    桂娘彎腰道:“白妹妹如何每說不會說笑話,今也兩句笑話,使我腰酸了不得了。

    白娘惟賞飲罷。

    ”白娘飲了一杯。

     狄娘道:“有一貧士,冬日拜客,身無皮衣,隻得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