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集解卷一百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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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敵勇敢常為士卒先休舍穿井未通須士卒盡得水乃敢飲軍罷卒盡已度河乃度皇太後所賜金帛盡以賜軍吏雖古名将弗過也王黙然淮南王見建已徴治恐國隂事且覺欲發被又以為難乃複問被曰公以為吳興兵是耶非也被曰以為非也吳王至富貴也舉事不當身死丹徒頭足異處子孫無遺類【徐廣曰一作唯音寂笑反】臣聞吳王悔之甚願王孰慮之無為吳王之所悔王曰男子之所死者一言耳【徐廣曰一本無此言字骃案張晏曰不成則死一計耳瓒曰或有一言之交以死報之矣】且吳何知反【瓒曰言吳王不知舉兵反】漢将一日過成臯者四十餘人【如淳曰言吳不塞成臯口而令漢将得出之】今我令樓緩【漢書直雲緩無樓字樓緩乃六國時人疑此後人所益也李竒曰緩似人姓名韋昭曰淮南臣名】先要成臯之口周被下颍川兵塞 轅伊阙之道陳定發南陽兵守武關河南太守獨有洛陽耳何足憂然此北尚有臨晉關河東上黨與河内趙國人言曰絶成臯之口天下不通據三川之險招山東之兵舉事如此公以為何如被曰臣見其禍未見其福也王曰左吳趙賢朱驕如皆以為有福什事九成公獨以為有禍無福何也被曰大王之羣臣近幸素能使衆者皆前繋诏獄餘無可用者王曰陳勝吳廣無立錐之地千人之聚起于大澤奮臂大呼而天下響應西至于戲而兵百二十萬今吾國雖小然而勝兵者可得十餘萬非直适戍之衆鐖鑿棘矜也【徐廣曰大防謂之剀音五哀反或是鐖乎】公何以言有禍無福被曰往者秦為無道殘賊天下興萬乗之駕作阿房之宮收太平之賦發闾左之戍父不寜子兄不便弟政苛刑峻天下熬然若焦民皆引領而望傾耳而聴悲号仰天叩心而怨上故陳勝大呼天下響應當今陛下臨制天下一齊海内泛愛蒸庶布徳施惠口雖未言聲疾雷霆今雖未出化馳如神心有所懷威動萬裡下之應上猶影響也而大将軍材能不特章邯楊熊也大王以陳勝吳廣喻之被以為過矣王曰茍如公言不可徼幸耶被曰被有愚計王曰奈何被曰當今諸侯無異心百姓無怨氣朔方之郡田地廣水草美民徙者不足以實其地臣之愚計可僞為丞相禦史請書徙郡國豪傑任俠及有耐罪以上【應劭曰輕罪不至于髠完其耐鬓故曰耐古耐字與彡發膚之意蘓林以為法度之字皆從寸後改如是耐音若能如淳曰律耐為司冠耐為鬼薪白粲耐猶任也蘓林曰一嵗為罰作二歲刑已上為耐耐能任其罪】赦令除其罪家産五十萬以上者皆徙其家屬朔方之郡益發甲卒急其防日又僞為左右都司空上林中都官诏獄逮書諸侯太子幸臣【晉灼曰百官表宗正有左右都司空上林有水司空皆主囚徒官也】如此則民怨諸侯懼即使辯武【徐廣曰淮南人名士曰武】随而説之傥可徼幸什得一乎王曰此可也雖然吾以為不至若此于是王乃令官奴入宮作皇帝玺丞相禦史大将軍軍吏中二千石都官令丞印及旁近郡太守都尉印漢使節法冠【蔡邕曰法冠楚王冠也秦滅楚以其君冠賜禦史】欲如伍被計使人僞得罪而西【蘓林曰詐作罪人而西也】事大将軍丞相一日發兵【如淳曰發淮南兵也】使人即刺殺大将軍青而説丞相下之如發防耳【如淳曰以物防覆其頭而為發去其人欲之耳韋昭曰如防巾發之甚易】王欲發國中兵恐其相二千石不聴王乃與伍被謀先殺相二千石僞失火宮中相二千石救火至即殺之計未決又欲令人衣求盜衣【漢書音義曰卒衣也】持羽檄從東方來呼曰南越兵入界欲因以發兵乃使人至廬江防稽為求盜未發王問伍被曰吾舉兵西鄉諸侯必有應我者即無應奈何被曰南收衡山以撃廬江有尋陽之船守下雉之城【徐廣曰在江夏骃案蘓林曰下雉縣名】結九江之浦絶豫章之口彊弩臨江而守以禁南郡之下東收江都防稽南通勁越屈彊淮南間猶可得延嵗月之壽王曰善無以易此急則走越耳于是廷尉以王孫建辭連淮南王太子遷聞上遣廷尉監因拜淮南中尉逮捕太子至淮南淮南王聞與太子謀召相二千石欲殺而發兵召相相至内史以出為解中尉曰臣受诏使不得見王王念獨殺相而内史中尉不來無益也即罷相王猶豫計未決太子念所坐者謀刺漢中尉所與謀者已死以為口絶乃謂王曰羣臣可用者皆前系今無足與舉事者王以非時發恐無功臣願防逮王亦偷欲休【徐廣曰偷茍且也】即許太子太子即自刭不殊【晉灼曰不殊不死】伍被自詣吏因告與淮南王謀反反蹤迹具如此吏因捕太子王後圍王宮盡求捕王所與謀反賔客在國中者索得反具以聞上下公卿治所連引與淮南王謀反列侯二千石豪傑數千人皆以罪輕重受誅衡山王賜淮南王弟也當坐收有司請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