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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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裡短的,哪裡像國際綁匪還什麼托拉斯公司,倒像菜市場潑婦和賴皮對罵,何況張柏芝有啥子錯麼,這可是我偶像。

    我心中憤憤,卻見這時卡秋莎已站在布沙車斯基面前,你一句我一句的對罵,匪首和那個叫夏達德諾夫勸也勸不聽,那匪首被康紅控制,不能親自出手相勸,痛心疾首地歎氣,太不職業了,太不敬業了,不幸啊,給國際黑道同仁們丢臉了…… 那卡秋莎和布沙車斯基根本不管他的傷心,繼續指桑罵槐、唇槍舌劍、口水四濺,整個機艙響徹他倆的吵嚷聲。

    群衆卻聽得起勁,一時竟忘了身處險境,而尤以我媽最為興奮,她雙拳緊握,要不是就在綁匪身邊,她一定會捋起袖子上前助陣,至于助哪一邊,則視心情而定。

    我媽每逢大街上有人吵架必上前參與,雖立場常常矛盾,但市井俚語一套一套足有七十三路,還不算細節變化,這段時間由于成為了莊家的兒媳婦,平時行卧坐立收斂了很多,可這也憋壞了?老人家一腔熱血,我甚至擔心,我媽一時沒把持住,就從後面沖到前艙來了。

     這時幹瘦的布沙車斯基不知說句什麼,卡秋莎不顧敵我雙方緊張對峙,竟氣得撲上去抓扯起布沙車斯基,布沙車斯基因被扣住眼睛明顯吃了一些虧,于是大怒,起腿就踹向卡秋莎,卡秋莎身手也頗為了得,一下就抱住了布沙車斯基的腿,倆人一用力,一起倒地,楊警官一時愣住,呆呆看着地下的一對男女。

     風雲突變,隻聽康紅說了聲不好,地下的布沙車斯基揚腿就踹在楊警官裆部,他應聲倒地,而卡秋莎上去就反剪住他雙手,手槍對着腦袋,哈哈大笑,上當了,看來公安的腦子就是不夠用。

     原來這是卡秋莎和幹瘦子布沙車斯基演的一出戲,吸引我方注意力趁亂控制了楊警官,之前敵我雙方形成均衡,現在頭等艙的形勢立刻變化,除了康紅制住了匪首,我方所有重要人物均被制住。

    我在座椅下面不由佩服卡秋莎這女流之輩,關鍵時刻居然比他們老大清醒得多,居然出此苦肉計,卻又因大勢已去不由歎氣。

    突然聽到我爺一聲叫,我擡頭一看,布沙車斯基抓住他的手要在一疊文件上簽字,還要蓋紅手印。

    我爺堅決不從,大叫這是莊家的産業,誰也别想拿走,你們土著家用心太險惡了,居然想用這麼下三濫的招術來謀财害命。

     明白了,原來這是台灣土著家派來的綁匪,怪不得看不起我爺開的支票,他們是要謀取全部家産,也怪不得他們能夠上得飛機貨艙,也怪我爺還念舊情,出發時還給他們帶了好多四川的土特産,都打了包,而且是由瑪麗莎監辦的,由于這是莊家的包機,當然安檢方面就松了很多。

     瑪麗莎。

    我偷偷從縫隙一看,她帶着那個油頭粉面的律師施施然從後艙走過來,對我爺鞠了一躬說,主席,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他們答應給我副總裁的位置,以後都坐頭等艙了,我總不能和自己過不去吧。

    那個律師小鳥依人一樣偎在她身邊,又遞出一份文件,說老爺子你還得在這份退位聲明上再簽一個名字,否則,這些兄弟全是職業高手,這機上所有人對他們來講,隻不過是一群螞蟻,一個都是不留活口的,包括你孫子,咦你孫子呢…… 當即我被發現,很狼狽地被倒拖出來,我用手抓住座位下面的腳,哎哎大叫說不要弄亂我的發型,我的發型,兩千多剛做的,剛做的……瑪麗莎上來就用高跟鞋踩到我手上,尖跟還轉了兩轉,我疼得鑽心,當即忍不住大哭起來,康紅心疼,手掐住匪首的脖子說,你再踩,我就廢了他。

     瑪麗莎冷哼一下,你趕快廢了他吧,我才是這裡的老大,這沒用的東西,要不是我給卡秋莎使了眼色,要不是布沙車斯基聰明,及時扭轉了局面,他早被你們繞到雲堆裡去了,哎,可惜暴露了我,我本想當個好人的。

    她猛地轉頭向那匪首,你還托拉斯,我看你連拖拉機都配不上,上,上,上……她沖着那匪首就一通喊,口氣刮得那匪首頭發都飄揚起來。

     我爺一生拼鬥,經曆多少機關,也算是商海裡極為狡詐之人,能被稱為永不沉沒的莊一龜,這名字實非浪得虛名,但看到連康紅等警察都已無力控制局面,而他的命根子也就是我,卻随時有生命危險,他見無力回天,長歎一聲罷了、罷了,伸手拿過筆來就簽,我心中大急,說爺爺,要不得,你簽了字他們就會殺光我們,何況那麼多錢都給他們太不劃算了,總得讨價還價一下吧。

    我仰起頭對瑪麗莎讪笑,瑪麗姐姐,不對,是莎莎姐姐,你多少給我們爺倆留一點吧,你長得這麼漂亮、這麼迷人、這麼性感……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我看到瑪麗莎臉上已露出微笑,加緊大拍其屁,雖然其屁很幹癟,不小心拍到骨頭上還容易傷手,但這時候我也顧不上這許多,緊急調動我有生以來最為肉麻的話—— 麗莎妹妹(這夠肉麻吧),其實我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就在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失明了,為什麼要失明?當你站在我面前時,就覺得眼前白花花一片,一切景象都消失了,滾滾紅塵、萬千婆娑都消失了。

    除了你,你就像從天堂上漏下來的一束光,打在我身上,打在我這條流浪狗的身上,當時我突然就覺得自己很累了、很疲憊了,過去的一切奔波、一切的打拼變得沒有意義,我願意就躺在這束光芒下面,懶懶的,靜靜的,讓你照耀我一輩子。

    當時我很想大聲說一句,請允許我當你的小懶蟲吧,請接受一顆孤獨的、易碎的、像塵埃般在宇宙漂泊了三億年的靈魂。

    但那一刻,我膽怯了,我世俗的心讓我膽怯了,看着你遠去的身影,知道此生永失真愛、永失我心,此時此刻的心情隻能抄襲一本小說的台詞才足以形容,你是我的愛人,你是我的敵人,你已成為我肉中的一根刺,我分明知道它就在肉裡,感受得到它清晰的疼痛,可我拔之不去,因為那根刺,已長成我的肉。

     衆人聽呆了,我眼睛潮紅了,我發現瑪麗莎也潮紅了,她胸口起伏不定,好像還輕輕叫了聲可樂,而那個律師憤憤地瞪着我。

    見時機已成熟,我馬上從地下爬起來,掰着指頭對她細細算賬—— 嗯,這樣好不好,二一添作五怎樣,啊,如果你覺得過分的話那就四六開,我四你六,還嫌少,那我咬牙幫我爺決定了,我三你八怎樣,哦對不起,我不是罵你三八,但你怎麼越看越像三八……我撲了上去,因為此時我爺已撲了上去,而康紅一個漂亮的飛腿,就把幹瘦的布沙車斯基踹到角,楊警官馬上反剪其手,我們扳回了局面,至少達到均衡。

     怎樣。

    這也是我們的計策,永不沉沒的莊老龜和永不失算的莊小龜的計策,不要臉?哈,許他們龜兒子的,他們丫挺的,他們娘希匹的,他們Shit的,他們丢老母的不要臉,就不許我們小小的階段性的不要一下下臉……看,急得我連四川話、北京話、江浙話、英語、粵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