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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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

    但她卻并非做姑娘打扮,而是梳了一個成熟的婦人發髻,一身袍子寬寬大大罩在身上,彷佛小孩子穿着大人的衣裳。

     這是誰?難道是宣親王的另一個小妾。

     「奴婢給少福晉請安。

    」玉梅口齒伶俐,緩緩地跪下獻上一杯茶。

     「額娘……」海瑩不解地瞧了瞧惠福晉。

     「-先把這杯茶喝了,額娘再慢慢跟-解釋。

    」說完,惠福晉垂下眼簾,一臉同情的表情。

     「-叫什麼名字?」海瑩好奇地問。

     「玉梅。

    」玉梅笑得明媚。

     「很好聽的名字。

    」接過茶杯,海瑩淺淺啜了一口。

     「少福晉喝了茶,意思就是接納玉梅了?」玉梅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神色。

     「接納-?」海瑩滿眼迷惑。

     「讓奴婢跟少福晉您一同伺候貝勒爺呀!」 「什麼?!」海瑩手輕顫,杯中茶灑出一滴水珠。

     「多嘴!」惠福晉喝道:「茶已經敬完了,還不快下去?」 「是。

    」玉梅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隻得把話強咽下去,心不甘情不願地退出門外。

     「額娘,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海瑩腦中一片空白。

     「我的兒,」惠福晉用帕子抹了抹濕潤的眼角,「-可别怪連兒,他有時候很聽話,有時候又偏偏喜歡跟家裡人作對。

    玉梅的事我們都勸過他了,可他就是不聽……」 「額娘是說,玉梅是貝勒爺納的小妾?!」彷佛晴空劃過一道閃電,海瑩腦子本已一片空白,這會兒更是錯愕不已。

     「-今後隻管拿她當下人就好,甭跟她計較。

    」惠福晉握着她的手,好意相勸。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為何她從來不知道赫連已有了妾室? 「今天早上。

    」 「什麼?!」她又是一驚。

     「今天早上赫連前來請安,說他看上了府裡的丫鬟玉梅,想納她為妾。

    當時我跟他阿瑪都覺得太荒唐,哪有人成婚第二日便納妾的,傳揚出去那還得了?可那孩子似乎是存心氣我們,執意要這樣做,所以,剛才額娘才問-,是不是昨晚跟赫連鬧别扭了,否則怎麼會這樣?」 海瑩終于明白了,為什麼先前衆人看她的時候,目光如此怪異。

    原來,那目光中飽含着複雜的因素--有人在擔心,比如宣親王擔心這事會影響他跟她阿瑪的交情,有人同情她,比如惠福晉,看到納小妾的兒子便聯想到納小妾的丈夫,同情她的同時,也感歎自己命運悲慘,還有人大概在嘲諷她,幸災樂禍笑話她管不住新婚的丈夫。

     難怪衆人跟她說不上兩句話便紛紛找借口離開,把解釋此事的任務扔給惠福晉。

    因為,面對善良溫和的額娘,她大概不會當場發火。

     她也終于明白了,為何赫連會不見蹤影,他不是去辦公,而是忙着私事。

     不,她沒有權利生氣,昨夜他們已經說好,這樁婚姻隻是一出戲,他當然可以另覓新歡,又或者,他納妾隻是計劃的一部分。

    所以,她非但不該生氣,反而應該高興地助他一臂之力。

     然而,她的心為什麼會那樣不舒服,像有小蟲子在咬着她的五髒六腑? 「-到底說句話呀!-這個樣子,讓額娘好擔心。

    」惠福晉終于忍不住打斷她的沉思。

     「額娘,您不必擔心,我沒在生氣。

    」海瑩終于擠出一絲笑容,「我反而高興呢!有人幫我伺候貝勒爺,減輕了我的負擔,真是求神拜佛也求不來的好事。

    」當即她從腕上取下一隻碧玉镯子,做為大房賞賜給小妾的禮物。

     她對自己說,這個時候隻能笑,不能讓心中的不快流露出一絲一毫。

     秋高氣爽的時節,但退出前廳的海瑩,卻感到胸口發悶,彷佛身處潮濕的梅雨季節。

     還好王府的花園很大,可以供她散散步、透透氣。

     她并不急着回自個兒的屋子,而是沿着落葉的小徑漫無目的緩緩地走着。

     摘了一朵菊花輕數着花辦,忽然她聽到一陣馬兒的嘶鳴聲。

     原來,她竟走到馬廄這兒來了。

     遠遠的,看見一個貴公子模樣的人,雙手捧着一把草料慰勞馬兒,還一邊撫摸着馬兒的鬃,一邊像哄孩子似的,對馬兒輕聲細語。

     海瑩頭一回見到如此疼愛動物的人,不由覺得有趣,伫足在一旁,俏俏打量他。

     但當他不經意回頭的時候,她卻險些驚叫出聲。

     那……那不是赫連嗎? 然而,說不上有哪兒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