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嬌娆女盔瀕死忏情 永久仇家臨危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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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不配作我的漢子,你還不錯。

    以後我吩咐你怎樣你便怎樣,不許違背,否則我可刀下無情,我不能像她們那樣好心腸!” 張雲傑微笑着,說:“什麼話?我隻怕你不從我,當初我獨自去找你們,就為的是想娶你或翠環,可是不想被你們九奶奶把我拉住了,所以我才設法脫身。

    現在她們已一死一嫁,我隻好叫你作我的夫人了!”張雲傑于是卧在地下,身旁就是金娥。

    金娥由懷裡掏出魚肉,又命人拿酒來,她大口的吃着喝着。

    張雲傑心說:這才是真正的強盜! 金娥把酒往張雲傑的嘴裡灌,把肉往張雲傑的臉上扔,大聲說笑。

    說她殺完了袁一帆就要率衆回凹子峪,從此她就是大王了。

    她要招幾千人,她要收多少男女徒弟,她要使手下人都有馬,都會使袖箭。

    她并說要造起一面大旗,繡上“替天行道”四字。

    她要舉大事,封軍師,任宰相。

    但她說了一陣就醉倒了,睡熟了,四旁的賊衆也都發出了鼾聲,隻有幾個人提刀往來着巡邏。

     天空的月色已由雲中掙出來,十分清朗,樹根草底都有蟲聲唧唧,伴著那潮水似的衆盜鼾聲。

    張雲傑坐起身來,仰觀著明月,看看眼前,想想過去,再想想以後,他的心中忽然又變了主意,由那主意他又細細的計劃。

    不覺就到了天明,衆盜也齊都爬了起來。

    金峨也醒了,她一面挽著頭發,一面又派了兩個人下山去踩探。

     張雲傑卻自告奮勇說:“我來是為報仇,你也得讓我辦點兒事呀?”金娥說:“好!你也出去幫他們踩探踩探。

    陳仲炎、袁一帆他們昨天宿在大名府南關,今天他們要起身,一定從山下經過,看見了他們不要動手,報告我來,咱們再一齊下山去截殺他們。

    ”又說:“你若騎馬帶刀就很容易被他們看出來。

    他們若看出咱們在此等着了,他們就許撥馬回去找官人,那可就壞了。

    今天就是誰的人多誰得勝!我給你兩隻镖,你會使嗎?” 接著金娥由旁邊的盜賊手中要過來兩隻鋼镖,張雲傑就下山而去。

     他到了山口,卻止住了腳步,向外一看,原來眼前就是黃河。

    濁水滾滾,上面飄浮着一兩隻小船,兩岸全是黃沙,連樹木草根都很少,别說村落。

    這裡的山就像一隻猛獸似的蹲踞在這裡,一望,就可以看見周圍二三十裡之内有無人蹤。

    張雲傑并不往山下面走,他反倒攀樹登石,往山上去,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将身隐住。

     張雲傑所藏身的這處所是在一個懸崖上,說是懸崖,其實距平地不過三丈多高,下面正是大道。

    大道上有被馬踢車軋得很深的印,雖然前幾日下了一場大雨,可是早就又被太陽給曬幹了。

    松松地像是個大香爐,被風一刮,就瀰漫起萬丈的黃塵,能使人的眼睛都睜不開。

    張雲傑在上邊卻有兩旁的叢樹遮着,連沙子都觸不到他的臉上,真是個好處所。

     他坐一會兒、站一會兒的向下去望。

    就見黃河越來越黃,兩岸的沙子越來越亮。

    因為太陽漸漸升高了,天很亮,簡直看不見下面有個人往來。

    張雲傑都等得心焦了,才見遠遠跑來兩個黑點,越來越近;及至來到了北岸,才看出原是五匹馬,是兩匹黑的三匹白的,馬上的人仿佛都戴着大草帽。

    這時山腳下已有兩個光着脊梁的賊人,跑上去報告金娥去了。

    張雲傑在這兒看得很清楚,隻見那五匹馬涉水過河往這邊走來,少時就都登上了北岸。

    兩馬在前,三馬在後,馬蹄揚着沙塵走得很快,馬上的人衣帽看得很清楚。

    漸漸地離着山不遠,連模樣都可以看出來了。

    其中一個穿着白褂黑褲子,騎黑馬,頭戴大草帽,頰下有黑胡子的人正是陳仲炎。

    在他旁邊騎着白馬,綢袍子飄飄的人正是袁一帆。

     張雲傑看見了這兩個人,不禁胸中燃燒起了怒恨。

    但又想:現在報仇是很容易,量小手辣的陳仲炎本來該殺:但是以後又将如何,我就永遠與他家結仇,抛了秀俠永不相見,而甘作那金娥女強盜的壓寨丈夫嗎?……不容他想,這時金娥已率領三十多名強盜沖下山去。

    金娥下身穿着紅褲子,上身隻穿着個背心,頭發在後挽成個亂團,真如同一個女妖。

    掄動着一對雙劍,帶領衆盜,如同一窩蜂似的,就把那邊的五匹馬圍上了。

     似乎他們彼此并未怎樣說話,都抽刀動劍拚鬥起未。

    殺得真兇,隻見白光閃眼,人馬翻騰,揚起來數十丈高的塵土。

    有的人也中了傷紛紛落馬,馬匹就踏着人竄逃。

     張雲傑站在懸崖上瞪着大眼,精神緊張到極點,忽見那邊越殺越緊,落馬的人越多,争戰的人越少,隻見陳仲炎雙手擎着雙龍劍破出了重圍而逃。

     金娥也舞劍來追,陳仲炎将走過張雲傑的眼底。

     金娥就從後面發了幾袖箭,陳仲炎就中了箭向馬下一撲,那匹黑馬把他抛下就跑了,他的雙龍劍也撤了手,才要爬起來,不料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