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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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卓然追逐古人於千載之上而顧何以不幸如此也則所謂天者是已豈天之好惡喜怒果與物類相反耶豈物之有才者果不可出其長以争巧拙成敗於天而勝之耶一何不免於忌才有如前說雲雲者也予滋惑焉卿謀為徐子公肅外舅既版行其遺集而尤子展成宋子既庭皆卿謀故人也複從而序之且命予繼其後予素知卿謀之才者也其敢默然已乎 苑西集序 昔者興王之緻治也莫不有左右心膂之臣仰備啟沃而次之則以文章為黼黻治平之具如臯陶之赓歌於虞周文公召康公尹吉甫之屬作風雅頌諸詩於成康之世皆是也前明萬曆後士習益陋斯文寝以衰薾自我 世祖定鼎以來文治聿興於是聲敎所被作者不可勝計時則若太倉吳祭酒偉業宛平王文貞公崇簡合肥龔端毅公鼎孳以文學倡導於前然後鴻儒碩士望風繼起訖於今 上在禦益加網羅海内英隽彬彬蔚蔚鱗次麕集於朝廷之上大之發為诏诰小之散為詩歌繪繡錯施韶濩并作往往嫓美前古其間尤魁然傑出亟為 天子所廸簡而稱賞者則惟澹人先生一人而已先生器識溫茂才思敏捷問學淹洽既足以結 主知慰輿望蓋十餘年於此當其入儤 禁廷也諸凡宮阙苑囿之壯麗天球琬琰内府之珍奇法書名畫周彞漢鼎四庫之秘玩皆所餍聞而饫見及其出扈警跸也馳驅乎長楊羽獵之塲翺翔乎宣曲廵遊之地東谒孔林南探禹穴至於平沙廣漠崇岩窮障我 太祖 太宗發祥之址與夫金戈鐵騎百戰創業之區皆所跋涉而導從於以恢拓其耳目而發越其撫時懷古慷慨壯烈之思宏篇短章間見層出上應 禦制下與士大夫更唱疊和宜乎其登作者之堂而獨為 天子所亟賞也迩者請告杜門編次箧衍所弆十之一二名曰苑西集離為十二卷以示琬豐而不失諸靡約而不失諸促和平爾雅而絶不為鈎章棘句之習雍雍乎有垂紳正笏台閣氣象焉昔元遺山論金源之文以為宇文吳蔡諸人非不可謂豪傑之士然皆宋儒之仕於金者故大定明昌間文派斷自蔡正甫黨竹谿趙閑閑始琬論 本朝詩文亦然前所雲若太倉若宛平合肥數公雖或為文雄或為詩伯亦皆前明之遺老也後之學者而欲求 清興五十年之間文章正傳非先生輩其誰歸琬之立說如此以俟異時采詩者論定可也 使琉球録序 使琉球録若幹卷中山沿革志又若幹卷吾舟次奉使時作也舟次在翰林既以 特簡出持使者節聲名播於屬國踰年返命 天子徵其沿道撰録諸書遂繕此進 禦亦既藏諸金匮石室矣及其請急歸裡四方士大夫索觀者甚夥舟次乃锓之於梓而屬予序之予觀成周之制行人使适四方則必述其山川形勢之要禮俗政治與其語言風土物産之宜凡為五書以獻俾天子周知天下之故諸如小史外史之所掌土訓誦訓之所道皆是物也然考職方輿地自王畿訖於若鎮若藩其服惟九則行人所記亦當不越九服之内未嘗有遠及海外為象胥所不及知鞮鞻氏所不及與而能加意撰録如此書者也琉球自明初以來始奉正朔守職貢歲時往返不絶既入 本朝不懈益?顧後先為王人者往往跋涉狂波浪之中?悸神駭延曆旬時甫至其國神魄未定率皆苟且從事不暇從容為書間有作者又多樂道怪奇承襲譌謬直等於郢書燕說耳異時議禮之家載筆之臣猝然有所尋訪而訖無以徵信雖道裡土風猶不得附見簡牍之末況其世次之大者乎舟次豐度之俊偉才識之敏決文章議論之壯麗方為屬國所愛畏故有言必以誠告有事必以實應宜其為此書也其搜輯也備其據依也詳上之可作輶軒之指南次之可備史家之筆削最下亦可為四方士大夫考異聞述荒怪之一助惜乎周禮五書湮沒不傳於後世以予度之殆未能遽勝舟次之作也抑予聞皇皇者華之遣使臣也其詞雖繁而大約命之诹謀詢度以上報天子今舟次之诹詢者可謂至矣此書成而不愧王人之職矣 雄雉齋選集序 江都顧子書宣介薛生孝穆過予邱南出示所作詩三百餘篇予雅聞顧子年雖少所交多名公钜儒下筆言語妙天下而於詩尤工讀之終卷見其在予宗人蛟門比部齋中所唱酬者及其拟張文昌體祭蛟門者為之掩卷喟然曰蛟門之視顧子其殆如韓退之之於孟東野歐陽永叔之於梅聖俞乎昔退之為孟生詩也稱其有鹹池之音繼又欲低頭下拜以雲自比以龍比東野冀其追逐於四方上下間而永叔稱聖俞亦然甚且推為詩老而自以為不能望其惓惓慕好如此故當其會合則以詩相遺言别則以詩相慰至於間濶之既久則感時觸物又莫不以詩相問勞筆墨未燥流傳四方至今存之集中為詩人所誦說若蛟門罷官以來閉戶養疴之日多而宴集談笑之日寡至偕顧子唱和又加寡焉逮其論詩也相與講貫讨論磨礲淬厲者不深造古人堂戶不止惜乎聚合無幾時而蛟門竟坐憂患愀然失志以殁今而後顧子年力益壯學識益博材氣亦益老着述方富當有數倍於此卷者顧蛟門則不及見矣春之日秋之夕飲酒長吟欲和而能唱者誰與欲唱而能和者又誰與得毋有感慨歔欷如所謂不複鼔琴者乎此予所以歎也予自顧譾劣其習詩學也不專異時所見不逮蛟門遠甚蛟門序顧子詩既以為恢奇奧衍盤礴不羁而又推知其用意之深且廣遺言猶在識精而論公與韓歐陽之稱孟梅無異顧子其可以自信矣譾劣如予又何能别措一詞哉 堯峯文鈔卷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