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 她也很消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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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我裝着好玩呢，你以為我真個上不去嗎？&rdquo
說畢，兩手拉住松枝，極力地向石頭上一跳。
身子雖然随了松枝連連擺蕩了幾下，所幸她兩手将樹枝抓得很緊，掙紮了幾下，到底是在石頭上站穩了。
她紅着臉，站着定了一定神，先把頭發理了兩理，然後又扯扯衣襟。
靜怡笑着點點頭道：&ldquo你到底是好漢，一跳就上來了。
可是這一截路是浮土和小石子，你要小心走。
&rdquo 雪芙道：&ldquo你能夠上來，我總也可以上來。
&rdquo 靜怡且不答複她這個問題，在身後摸出一根藤手杖，在空中舉起晃了幾晃，笑道：&ldquo我是它幫忙把我扶上來的。
&rdquo 雪芙将手牽起長衣襟下擺，彎了腰，點着浮沙路，一步一步向前移着，因為走得很小心，并沒有歪倒。
眼見得跨上崖去，隻有一步路了，覺得是毫無問題的了，向靜怡笑道：&ldquo我居然上來了。
&rdquo 說時表示着高興，還将兩手一拍。
可是她這樣一高興，忘了下面注意，右腳踏住浮土上一塊小石頭，石頭滾着，人也就向下一溜，手要去抓身旁的矮松樹，已是來不及，眼見這就要向前伏着栽下去。
可是自己的右手，立刻被靜怡拉住。
她已是事先跳下崖來預備着，所以雪芙的身子一晃，她就挽住了。
雪芙站住了腳，将手拍了幾下胸脯，笑道：&ldquo這一下子摔下去，決不止頭破血出而已，你怎麼有先見之明，老早地下來挽着我？&rdquo 靜怡道：&ldquo我何嘗有先見之明，我先上崖米，也就為了隻差着最後一步，就很大意地踏上崖去。
不想腳下一大意，像你一樣，幾乎栽倒，我還是得着我那根手杖幫忙。
我倒不管你會不會大意，先下來攙你一把，總也不算多此一舉。
&rdquo 說着，兩個人手拉着手上了山。
這裡不遠，有兩棵松樹扭在一處，成了個綠色亭子。
在松樹下放着兩塊石頭，面子上還平正，仿佛是兩方石凳。
雪芙回頭向四周看了一看，笑道：&ldquo這個地方，倒是很幽靜，怪不得你在這裡獨坐得很有趣。
&rdquo 靜怡道：&ldquo不光是有趣，我在這裡坐着，發生許多感慨。
&rdquo 說着，坐在石頭上，兩手環抱在胸前，對面前看着，出了神道：&ldquo我對于這些山林，常常發生着奇異的感想。
這座廬山，是古人認為神秘幽深的一個所在。
所以唐人說，&lsquo直疑雲霧裡，猶有六朝僧。
&rsquo你看現在這牯嶺摩登到什麼樣子，電燈自來水一切現代都市的東西都有了。
聽說，将來還要修築上山的電車。
慢說千百年前的人想不到，就是你我的父輩，又哪裡會知道？時代是真不同了。
像廬山這樣雲霧彌漫的地方，可以變成繁華都市。
像号稱天堂的蘇杭二州，也未必在最近期間，不會變成沙漠。
宇宙間的事，有盛就有衰，隻是先生在這盛衰過渡期間的人，是最不堪的，隻要不臨到我們頭上才好。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真要攤到我們頭上，那是會奇門遁甲也躲不了的。
&rdquo 雪芙側身向她望了，隻管微笑。
靜怡還是向對面山峰望着，沒有理會到旁人的态度。
雪芙随了她所望的方向看去，乃是牯嶺東南角最高峰含鄱口。
由這裡過去，就是廬山最高的所在漢陽峰了。
含鄱嶺下，也是一片住宅區，樹林陰森，隻見重重疊疊的一些墨綠色的影子中間，露出紅色的屋脊，灰色的牆角來。
太陽已是偏西了，正好照着那裡含鄱口這一片山陰，塗了些金黃色，将那些八角的亭子，四曲的樓房，被樹枝石塊掩着或露或隐，很有畫意。
在那山頂上，微微地蕩着兩片白雲，越顯得那白雲後面蔚藍色的晴空很是遙遠。
雪芙倒不知道她是什麼用意，就把手擎住她的肩膀，輕輕地拍了幾下，笑問道：&ldquo我的方小姐！你到底想什麼，想得這樣出神？&rdquo 靜怡這才回轉頭來向她道：&ldquo你笑我什麼？&rdquo 雪芙道：&ldquo我笑你病了一場，怎麼悟起道來了？&rdquo 靜怡将手握住了雪芙的手道：&ldquo你覺得我的話沒有來由嗎？&rdquo 雪芙道：&ldquo有來由，還不是和尚說的四大皆空嗎？&rdquo 靜怡道：&ldquo不！你知道我是
身子雖然随了松枝連連擺蕩了幾下，所幸她兩手将樹枝抓得很緊，掙紮了幾下，到底是在石頭上站穩了。
她紅着臉，站着定了一定神，先把頭發理了兩理，然後又扯扯衣襟。
靜怡笑着點點頭道：&ldquo你到底是好漢，一跳就上來了。
可是這一截路是浮土和小石子，你要小心走。
&rdquo 雪芙道：&ldquo你能夠上來，我總也可以上來。
&rdquo 靜怡且不答複她這個問題，在身後摸出一根藤手杖，在空中舉起晃了幾晃，笑道：&ldquo我是它幫忙把我扶上來的。
&rdquo 雪芙将手牽起長衣襟下擺，彎了腰，點着浮沙路，一步一步向前移着，因為走得很小心，并沒有歪倒。
眼見得跨上崖去，隻有一步路了，覺得是毫無問題的了，向靜怡笑道：&ldquo我居然上來了。
&rdquo 說時表示着高興，還将兩手一拍。
可是她這樣一高興，忘了下面注意，右腳踏住浮土上一塊小石頭，石頭滾着，人也就向下一溜，手要去抓身旁的矮松樹，已是來不及，眼見這就要向前伏着栽下去。
可是自己的右手，立刻被靜怡拉住。
她已是事先跳下崖來預備着，所以雪芙的身子一晃，她就挽住了。
雪芙站住了腳，将手拍了幾下胸脯，笑道：&ldquo這一下子摔下去，決不止頭破血出而已，你怎麼有先見之明，老早地下來挽着我？&rdquo 靜怡道：&ldquo我何嘗有先見之明，我先上崖米，也就為了隻差着最後一步，就很大意地踏上崖去。
不想腳下一大意，像你一樣，幾乎栽倒，我還是得着我那根手杖幫忙。
我倒不管你會不會大意，先下來攙你一把，總也不算多此一舉。
&rdquo 說着，兩個人手拉着手上了山。
這裡不遠，有兩棵松樹扭在一處，成了個綠色亭子。
在松樹下放着兩塊石頭，面子上還平正，仿佛是兩方石凳。
雪芙回頭向四周看了一看，笑道：&ldquo這個地方，倒是很幽靜，怪不得你在這裡獨坐得很有趣。
&rdquo 靜怡道：&ldquo不光是有趣，我在這裡坐着，發生許多感慨。
&rdquo 說着，坐在石頭上，兩手環抱在胸前，對面前看着，出了神道：&ldquo我對于這些山林，常常發生着奇異的感想。
這座廬山，是古人認為神秘幽深的一個所在。
所以唐人說，&lsquo直疑雲霧裡，猶有六朝僧。
&rsquo你看現在這牯嶺摩登到什麼樣子，電燈自來水一切現代都市的東西都有了。
聽說，将來還要修築上山的電車。
慢說千百年前的人想不到，就是你我的父輩，又哪裡會知道？時代是真不同了。
像廬山這樣雲霧彌漫的地方，可以變成繁華都市。
像号稱天堂的蘇杭二州，也未必在最近期間，不會變成沙漠。
宇宙間的事，有盛就有衰，隻是先生在這盛衰過渡期間的人，是最不堪的，隻要不臨到我們頭上才好。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真要攤到我們頭上，那是會奇門遁甲也躲不了的。
&rdquo 雪芙側身向她望了，隻管微笑。
靜怡還是向對面山峰望着，沒有理會到旁人的态度。
雪芙随了她所望的方向看去，乃是牯嶺東南角最高峰含鄱口。
由這裡過去，就是廬山最高的所在漢陽峰了。
含鄱嶺下，也是一片住宅區，樹林陰森，隻見重重疊疊的一些墨綠色的影子中間，露出紅色的屋脊，灰色的牆角來。
太陽已是偏西了，正好照着那裡含鄱口這一片山陰，塗了些金黃色，将那些八角的亭子，四曲的樓房，被樹枝石塊掩着或露或隐，很有畫意。
在那山頂上，微微地蕩着兩片白雲，越顯得那白雲後面蔚藍色的晴空很是遙遠。
雪芙倒不知道她是什麼用意，就把手擎住她的肩膀，輕輕地拍了幾下，笑問道：&ldquo我的方小姐！你到底想什麼，想得這樣出神？&rdquo 靜怡這才回轉頭來向她道：&ldquo你笑我什麼？&rdquo 雪芙道：&ldquo我笑你病了一場，怎麼悟起道來了？&rdquo 靜怡将手握住了雪芙的手道：&ldquo你覺得我的話沒有來由嗎？&rdquo 雪芙道：&ldquo有來由，還不是和尚說的四大皆空嗎？&rdquo 靜怡道：&ldquo不！你知道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