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 這邊歡樂那邊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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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挽了手在身後，遠遠地站着，靜候下文。
那牧師把聖詩唱完了，在場的人紛紛起身，向大路上走去。
俊人斜伸了一隻腳，站在路口，無論是誰過去，也逃不了他面前。
靜怡在十步以外，已經是看到他了，倒不忙于走過來，卻掉轉身，對各處望着。
看那意思，好像要和那個按風琴的西洋女人談話。
俊人這就忍不住了，壓低了嗓門子叫道：&ldquo密斯方！密斯方！方小姐！方小姐。
&rdquo 靜怡猛然地回轉頭來，先做個很吃驚的樣子，頓了一頓，才笑道：&ldquo陳先生也在這裡，我倒不知道。
&rdquo 俊人笑道：&ldquo方小姐原來還是一位信仰上帝的人，怪不得品行這樣的好法。
&rdquo 靜怡把頭低了下去，微微地笑着。
俊人道：&ldquo方小姐！你是一個人來的嗎？&rdquo 靜怡道：&ldquo宗教的信仰，各有不同。
我家裡就隻有我一個人是基督教徒，我可沒法子把别人也拉了來。
&rdquo 俊人道：&ldquo對了，我覺得一個人總要找個信仰中心點，中國的孔子，那不算宗教家。
道教佛教思想太消極了，那麼，信仰基督教，是最适當的了。
&rdquo 靜怡雖是低頭走着，卻微擡了頭，向他瞟上一眼。
俊人道：&ldquo方小姐回去嗎？&rdquo 靜怡道：&ldquo我想到牯嶺街上去買點東西。
&rdquo 俊人道：&ldquo那好極了，我也要到街上去買東西。
&rdquo 靜怡笑道：&ldquo我大概有先見之明。
在我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我就想着，陳先生一定也會上街買東西的。
這個念頭還不到兩分鐘，不想事出果然。
&rdquo 俊人被她這樣一點，臉上是不能忍住了那層紅暈，也笑道：&ldquo大概我買東西這一點心事，也許是方小姐這句話引起來的。
假使方小姐不說這句話，說是要到哪裡玩去，我一定也是到哪裡玩去。
&rdquo 靜怡微微地笑着，點了幾點頭。
她莫名其妙的，移了步子走着，俊人跟在後面一步一步的走。
靜怡道：&ldquo陳先生天天在山上跑，大概所到的名勝地方不少吧？&rdquo 俊人道：&ldquo附近的這些地方，我都走過了。
&rdquo 靜怡道：&ldquo黃龍潭我也到過的，那瀑布并不怎麼偉大。
&rdquo 俊人道：&ldquo瀑布偉大的，那還要算三疊泉，方小姐去過嗎？&rdquo 靜怡道：&ldquo家叔獨自一個人去了一回，我倒不忙。
&rdquo 俊人道：&ldquo方先生自然是雅人深緻，方小姐為什麼不同他一塊兒去？&rdquo 靜怡笑道：&ldquo這話很容易答複，因為我并不是雅人。
&rdquo 俊人道：&ldquo我是個俗人，倒想去看看。
不知道&hellip&hellip&rdquo 說到這裡，把話頓住了，隻是悄悄地向她偷看了一眼。
俊人默然着很是和她同走了幾步，随後就低聲笑道：&ldquo假如方小姐有那意思的話，我奉陪方小姐一趟，好嗎？&rdquo 靜怡臉上一紅，卻沒有答複。
說着話，兩人已走上了牯嶺街，正有幾乘小轎，迎面走來，向西面大山上走去。
靜怡回轉身來，指了大山的東南角問道：&ldquo那一條路向哪裡去的？&rdquo 俊人道：&ldquo那就是向漢陽峰去的。
漢陽峰有一條大路，可通三疊泉。
&rdquo 靜怡道：&ldquo呵！漢陽峰有這樣高。
&rdquo 俊人道：&ldquo那沒關系，我們可以雇兩乘轎子去。
這牯嶺街上的轎夫，總有兩千人，要轎子是極容易的事。
&rdquo 靜怡道：&ldquo改天邀了朱小姐尚太太一塊去吧。
今天&hellip&hellip今天怕是太晚了。
&rdquo 俊人擡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笑道：&ldquo晚可是不晚。
有人吃了中飯去，回來還是很早，這可見路并不怎麼遠。
&rdquo 方小姐對于這話，好像有點會意，身子猛可地一顫，樂從心發地微微一笑。
俊人道：&ldquo走吧，我們先到鋪子裡去買點面包小菜。
聽說那三疊附近，并沒有什麼可吃的。
&rdquo 靜怡不說可以，也不說不可以，隻是緩緩地
那牧師把聖詩唱完了，在場的人紛紛起身，向大路上走去。
俊人斜伸了一隻腳，站在路口，無論是誰過去，也逃不了他面前。
靜怡在十步以外，已經是看到他了，倒不忙于走過來，卻掉轉身，對各處望着。
看那意思，好像要和那個按風琴的西洋女人談話。
俊人這就忍不住了，壓低了嗓門子叫道：&ldquo密斯方！密斯方！方小姐！方小姐。
&rdquo 靜怡猛然地回轉頭來，先做個很吃驚的樣子，頓了一頓，才笑道：&ldquo陳先生也在這裡，我倒不知道。
&rdquo 俊人笑道：&ldquo方小姐原來還是一位信仰上帝的人，怪不得品行這樣的好法。
&rdquo 靜怡把頭低了下去，微微地笑着。
俊人道：&ldquo方小姐！你是一個人來的嗎？&rdquo 靜怡道：&ldquo宗教的信仰，各有不同。
我家裡就隻有我一個人是基督教徒，我可沒法子把别人也拉了來。
&rdquo 俊人道：&ldquo對了，我覺得一個人總要找個信仰中心點，中國的孔子，那不算宗教家。
道教佛教思想太消極了，那麼，信仰基督教，是最适當的了。
&rdquo 靜怡雖是低頭走着，卻微擡了頭，向他瞟上一眼。
俊人道：&ldquo方小姐回去嗎？&rdquo 靜怡道：&ldquo我想到牯嶺街上去買點東西。
&rdquo 俊人道：&ldquo那好極了，我也要到街上去買東西。
&rdquo 靜怡笑道：&ldquo我大概有先見之明。
在我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我就想着，陳先生一定也會上街買東西的。
這個念頭還不到兩分鐘，不想事出果然。
&rdquo 俊人被她這樣一點，臉上是不能忍住了那層紅暈，也笑道：&ldquo大概我買東西這一點心事，也許是方小姐這句話引起來的。
假使方小姐不說這句話，說是要到哪裡玩去，我一定也是到哪裡玩去。
&rdquo 靜怡微微地笑着，點了幾點頭。
她莫名其妙的，移了步子走着，俊人跟在後面一步一步的走。
靜怡道：&ldquo陳先生天天在山上跑，大概所到的名勝地方不少吧？&rdquo 俊人道：&ldquo附近的這些地方，我都走過了。
&rdquo 靜怡道：&ldquo黃龍潭我也到過的，那瀑布并不怎麼偉大。
&rdquo 俊人道：&ldquo瀑布偉大的，那還要算三疊泉，方小姐去過嗎？&rdquo 靜怡道：&ldquo家叔獨自一個人去了一回，我倒不忙。
&rdquo 俊人道：&ldquo方先生自然是雅人深緻，方小姐為什麼不同他一塊兒去？&rdquo 靜怡笑道：&ldquo這話很容易答複，因為我并不是雅人。
&rdquo 俊人道：&ldquo我是個俗人，倒想去看看。
不知道&hellip&hellip&rdquo 說到這裡，把話頓住了，隻是悄悄地向她偷看了一眼。
俊人默然着很是和她同走了幾步，随後就低聲笑道：&ldquo假如方小姐有那意思的話，我奉陪方小姐一趟，好嗎？&rdquo 靜怡臉上一紅，卻沒有答複。
說着話，兩人已走上了牯嶺街，正有幾乘小轎，迎面走來，向西面大山上走去。
靜怡回轉身來，指了大山的東南角問道：&ldquo那一條路向哪裡去的？&rdquo 俊人道：&ldquo那就是向漢陽峰去的。
漢陽峰有一條大路，可通三疊泉。
&rdquo 靜怡道：&ldquo呵！漢陽峰有這樣高。
&rdquo 俊人道：&ldquo那沒關系，我們可以雇兩乘轎子去。
這牯嶺街上的轎夫，總有兩千人，要轎子是極容易的事。
&rdquo 靜怡道：&ldquo改天邀了朱小姐尚太太一塊去吧。
今天&hellip&hellip今天怕是太晚了。
&rdquo 俊人擡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笑道：&ldquo晚可是不晚。
有人吃了中飯去，回來還是很早，這可見路并不怎麼遠。
&rdquo 方小姐對于這話，好像有點會意，身子猛可地一顫，樂從心發地微微一笑。
俊人道：&ldquo走吧，我們先到鋪子裡去買點面包小菜。
聽說那三疊附近，并沒有什麼可吃的。
&rdquo 靜怡不說可以，也不說不可以，隻是緩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