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不是冤家不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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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所住的餘屋，給分租出去。
這船艙裡的搭客，有一個人願意租我們的。
而且這個人，我料着你也願意和他們鄰居。
&rdquo 說着，把那張名片遞了過去。
尚太太看到，&ldquo呵&rdquo了一聲道：&ldquo原來這位方律師就在船上，那好極了，我可以和他談談。
&rdquo 俊人道：&ldquo姑母認得這位方律師嗎？&rdquo 尚太太道：&ldquo我就是不認得他，才急于要和他見一面。
假使他認得我，他也不會先拿名片來通知了。
在南京交際場上的人物，他們總得買買我的賬，其實我是不輕易走到交際場上去的。
&rdquo 她說着這話時，那雙肉泡眼，不免合了縫，其樂可知。
俊人笑道：&ldquo是呵！那方律師也無非聽到姑母的大名，所以要專誠拜訪。
&rdquo 雪芙站在尚太太身後，就不免向俊人瞟了一眼。
尚太太道：&ldquo那方律師在這艙裡嗎？引我去見見。
我向來就是這樣，決不托大，人家越看得起我，我也就越看得起人。
雪芙！你把我的名片拿張出來。
&rdquo 雪芙雖是不願意，可又不敢違背姑母的話，這就噘了嘴跑進艙房去。
不多大一會子，她拿了一張名片出來了。
那名片嬌小玲珑，和尚太太那肥碩的身體，正相處在反面，隻有一寸半長，八分寬，中間印了四個衛夫人體的楷書，乃是尚朱婉侬。
雪芙兩個指頭夾着，遞到俊人手上道：&ldquo江風大得很，你拿緊一點。
&rdquo 俊人看了這樣子，倒是欲笑不得，隻好一把握住，正了臉色向尚太太道：&ldquo姑母就去拜會那方先生嗎？他在艙裡。
&rdquo 尚太太道：&ldquo我急于要見他，就去吧。
&rdquo 于是尚太太随了俊人之後，走進艙去。
方孟斧正拿了一本雜志，在旁邊寫字台上看。
俊人走向前介紹着道：&ldquo這就是敝親尚太太。
&rdquo 說着，把名片遞了過去。
方孟斧卻也在朋友口裡聽到，有一位尚太太要委托他打民事官司。
無意之中，會在這裡會到當事人，實在可喜。
立刻推書而起，笑臉相迎。
尚太太是懂得交際之道的，首先伸出手來，讓方孟斧握着，笑道：&ldquo方先生的大名，我是久仰的了，不想今日在船上遇到。
&rdquo 方孟斧笑道：&ldquo尚太太也是我久仰的，這就好極了，大家全不寂寞。
&rdquo 說着話，同在大餐桌子邊坐下。
尚太太道：&ldquo聽說方先生要到廬山去，我們也是上山的，将來在山上，倒多一家往來的朋友，方先生在山上的寓所還沒有定妥嗎？&rdquo 孟斧道：&ldquo可不是？聽說今年山上的旅館很擠，我想着，到了山上再打主意吧。
若是我一個人，那不成問題，就是露天下我也可以睡。
無奈我有一位家嫂，還有一位舍侄女。
&rdquo 尚太太道：&ldquo不要緊，我住的屋子，還可以空出幾間來，若不嫌擠窄的話，可以搬到我們那裡去住。
最妙的，就是動用家具，由卧室到廚房，我們那裡，全是預備好了的。
&rdquo 孟斧聽了這話，似乎是很高興，不免将兩隻手連連搓了幾下。
因笑道：&ldquo那太好了，要多少房租，我們照納。
&rdquo 尚太太一擺手道：&ldquo笑話！若是那樣，倒好像是有心兜攬生意了。
我有許多事，要向你這位大律師請教，我們住在一處，那更好了。
&rdquo 方孟斧笑道：&ldquo既然如此，我把家嫂請出來，和尚太太談談。
&rdquo 說着，他走進艙房去。
在這時，雪芙依然坐在艙外船舷上，看兩岸風景。
所以方孟斧把他的嫂嫂方老太太引出來了，雪芙卻不當面。
而同時方小姐陪着，雪芙也沒理會到。
等雪芙走進艙來，這裡已經是談話多時了。
尚太太這就向她笑道：&ldquo雪芙！來，我給你引見引見，這是方老太太，這是方小姐。
&rdquo 雪芙一看就是引得俊人注意的那位斯文姑娘。
要理人家，心裡實在不願意。
不理人家，可是姑母已經介紹在先了，而且那位方老太太，是格外的客氣，她已經
這船艙裡的搭客，有一個人願意租我們的。
而且這個人，我料着你也願意和他們鄰居。
&rdquo 說着，把那張名片遞了過去。
尚太太看到，&ldquo呵&rdquo了一聲道：&ldquo原來這位方律師就在船上，那好極了，我可以和他談談。
&rdquo 俊人道：&ldquo姑母認得這位方律師嗎？&rdquo 尚太太道：&ldquo我就是不認得他，才急于要和他見一面。
假使他認得我，他也不會先拿名片來通知了。
在南京交際場上的人物，他們總得買買我的賬，其實我是不輕易走到交際場上去的。
&rdquo 她說着這話時，那雙肉泡眼，不免合了縫，其樂可知。
俊人笑道：&ldquo是呵！那方律師也無非聽到姑母的大名，所以要專誠拜訪。
&rdquo 雪芙站在尚太太身後，就不免向俊人瞟了一眼。
尚太太道：&ldquo那方律師在這艙裡嗎？引我去見見。
我向來就是這樣，決不托大，人家越看得起我，我也就越看得起人。
雪芙！你把我的名片拿張出來。
&rdquo 雪芙雖是不願意，可又不敢違背姑母的話，這就噘了嘴跑進艙房去。
不多大一會子，她拿了一張名片出來了。
那名片嬌小玲珑，和尚太太那肥碩的身體，正相處在反面，隻有一寸半長，八分寬，中間印了四個衛夫人體的楷書，乃是尚朱婉侬。
雪芙兩個指頭夾着，遞到俊人手上道：&ldquo江風大得很，你拿緊一點。
&rdquo 俊人看了這樣子，倒是欲笑不得，隻好一把握住，正了臉色向尚太太道：&ldquo姑母就去拜會那方先生嗎？他在艙裡。
&rdquo 尚太太道：&ldquo我急于要見他，就去吧。
&rdquo 于是尚太太随了俊人之後，走進艙去。
方孟斧正拿了一本雜志，在旁邊寫字台上看。
俊人走向前介紹着道：&ldquo這就是敝親尚太太。
&rdquo 說着，把名片遞了過去。
方孟斧卻也在朋友口裡聽到，有一位尚太太要委托他打民事官司。
無意之中，會在這裡會到當事人，實在可喜。
立刻推書而起，笑臉相迎。
尚太太是懂得交際之道的，首先伸出手來，讓方孟斧握着，笑道：&ldquo方先生的大名，我是久仰的了，不想今日在船上遇到。
&rdquo 方孟斧笑道：&ldquo尚太太也是我久仰的，這就好極了，大家全不寂寞。
&rdquo 說着話，同在大餐桌子邊坐下。
尚太太道：&ldquo聽說方先生要到廬山去，我們也是上山的，将來在山上，倒多一家往來的朋友，方先生在山上的寓所還沒有定妥嗎？&rdquo 孟斧道：&ldquo可不是？聽說今年山上的旅館很擠，我想着，到了山上再打主意吧。
若是我一個人，那不成問題，就是露天下我也可以睡。
無奈我有一位家嫂，還有一位舍侄女。
&rdquo 尚太太道：&ldquo不要緊，我住的屋子，還可以空出幾間來，若不嫌擠窄的話，可以搬到我們那裡去住。
最妙的，就是動用家具，由卧室到廚房，我們那裡，全是預備好了的。
&rdquo 孟斧聽了這話，似乎是很高興，不免将兩隻手連連搓了幾下。
因笑道：&ldquo那太好了，要多少房租，我們照納。
&rdquo 尚太太一擺手道：&ldquo笑話！若是那樣，倒好像是有心兜攬生意了。
我有許多事，要向你這位大律師請教，我們住在一處，那更好了。
&rdquo 方孟斧笑道：&ldquo既然如此，我把家嫂請出來，和尚太太談談。
&rdquo 說着，他走進艙房去。
在這時，雪芙依然坐在艙外船舷上，看兩岸風景。
所以方孟斧把他的嫂嫂方老太太引出來了，雪芙卻不當面。
而同時方小姐陪着，雪芙也沒理會到。
等雪芙走進艙來，這裡已經是談話多時了。
尚太太這就向她笑道：&ldquo雪芙！來，我給你引見引見，這是方老太太，這是方小姐。
&rdquo 雪芙一看就是引得俊人注意的那位斯文姑娘。
要理人家，心裡實在不願意。
不理人家，可是姑母已經介紹在先了，而且那位方老太太，是格外的客氣，她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