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 不可忍受終須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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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她這一推，兩扇窗戶碰了闆壁，也是哄咚咚一聲響。
屋子裡兩個人，倒全是駭得一愣一愣的。
尚太太道：&ldquo你兩個人就像一對三歲的小孩子一樣，不分日夜地吵。
慢說是你們自己，就是我也有點膩，你們就是這樣的吵下去嗎？&rdquo 雪芙道：&ldquo并非我同他吵，實在是他欺侮我過甚。
姑媽！我是不肯說。
我要是全說出來，你也會生氣的。
&rdquo 說到這裡，将嘴連連地撇了兩下，立刻兩行眼淚就跟着流到了臉腮上。
尚太太隻得繞了個大彎子，趕到屋子裡來，那雪芙臉上的眼淚，更是如泉湧一般的，由臉上向下流着。
尚太太道：&ldquo不是我說你，雪芙！你也有不對的地方。
你是個受高等教育的人，怎麼成日成夜地總是這樣哭哭啼啼地鬧着。
&rdquo 雪芙道：&ldquo你老人家是不知道這裡面的内幕，你要是知道内幕，你就不怪我了。
你猜怎麼着，他&hellip&hellip他&hellip&hellip他欺騙我，愛上别的女人了。
這并不是我吃醋，我為保持我們将來的幸福計，不能讓他這樣胡鬧下去。
&rdquo 尚太太向他看看，又向雪芙看看，微笑道：&ldquo也許你是多疑吧？&rdquo 雪芙道：&ldquo真憑實據，一點也不多疑。
他今天就瞞着我，同他的愛人，一塊兒到三疊泉去玩的。
&rdquo 尚太太向俊人道：&ldquo真有這事嗎？&rdquo 俊人兩手反扶了桌沿，撐住自己的身體，低了頭，看了自己的腳，卻把腳尖在地面上畫着。
尚太太道：&ldquo雪芙！不要鬧了。
現在天黑了，吵狠了，把鄰居驚動了，老大地不便。
有什麼話，明日白天再說，誰不好，我就說誰。
就算俊人真有同女朋友出去遊玩的事情，在戀愛學上說，那還是初步，不難于糾正的。
&rdquo 雪芙聽到胖姑媽談起戀愛學來，忍不住嘴角牽動着，要笑出來，立刻闆了臉道：&ldquo我真不是鬧着玩。
姑媽！你是知道我的。
差不多的事，我真看得破。
這次實在教我忍耐不下去了。
&rdquo 尚太太道：&ldquo這樣說起來，你已經是忍耐多次的了。
多的日子你也忍耐過去了，何争這一晚？&rdquo 雪芙道：&ldquo姑媽真肯在我和他之間，做一個評判員嗎？&rdquo 尚太太道：&ldquo這是我當然的義務。
你們二人是我的晚輩，在眼前，你們又沒有第二個長輩，我不說，誰說呢？&rdquo 雪芙道：&ldquo好吧！明天我請姑媽，來評這個理，今晚上我不說了。
俊人！你有什麼話說？&rdquo 俊人當她兩人說話，始終是守着緘默的。
現在雪芙指明了來問，隻得擡起頭來道：&ldquo我并沒有什麼錯處，無論請誰評判，在什麼時候評判，都可以的。
&rdquo 雪芙點點頭道：&ldquo好的，隻要你肯說這種話，這事就好辦了。
明天吃早點的時候，我們再談吧。
今天你跑了一天的路，該休息了，你請便吧。
&rdquo 俊人雖然覺得她話中帶刺，但是暫時離開雪芙也好，免得在這裡受她的閑氣。
于是向尚太太點了個頭道：&ldquo姑媽！我暫時走了，還有什麼指教的嗎？&rdquo 尚太太道：&ldquo我倒不用指教你，你們這位非洋傘能少說你兩聲，那就得了。
&rdquo 俊人向雪芙望了道：&ldquo你還有什麼話說嗎？&rdquo 雪芙道：&ldquo我要說的話多着呢，你等着吧，明天再說。
&rdquo 俊人向她笑了一笑，也就回卧室去了。
尚太太怕雪芙一個人坐在屋子裡，會想得發癡，這就坐在她屋子裡，很陪着說過了一番話，然後回房去。
而且在她當面說着，一定說俊人一頓，不許他再胡鬧下去。
雪芙聽說姑母肯出來撐腰，料着可以打個勝仗。
加之俊人在姑媽面前，向來有點膽怯的，明天早上，這一頓談話，也就夠報複今日之仇了。
她心裡存下了這樣一種思想，便是靜等第二日早上來到了。
不想到次日早上八點以後，飯廳裡隻有自己和尚太太，俊人并不曾列坐。
心裡這就想着，他必然是心裡膽怯，不敢來。
然而既要報複，決不因為你不來就算了的，等着吧。
因之坐在桌子邊，盡管和尚太太說閑話，對于昨晚上的事，一個字也不提。
尚太太心裡也想着，夫妻無隔夜之仇，他們雖然還沒有成為夫妻，可是年輕的男女，常在一處，什麼事做不出來，也許他們的親熱程度，還在成了夫妻的人以上呢。
那麼，他兩人昨晚雖争吵了一頓，也許隔過一夜，也就講和了的，同他白操心幹什麼？所以尚太太也是不理會，自喝着茶，同雪芙談心。
直到九點鐘的時候，還是雪芙有些忍耐不住了，就皺了眉頭說道：&ldquo咦！他怎麼還不出來？&rdquo 尚太太道：&ldquo他
她這一推，兩扇窗戶碰了闆壁，也是哄咚咚一聲響。
屋子裡兩個人，倒全是駭得一愣一愣的。
尚太太道：&ldquo你兩個人就像一對三歲的小孩子一樣，不分日夜地吵。
慢說是你們自己，就是我也有點膩，你們就是這樣的吵下去嗎？&rdquo 雪芙道：&ldquo并非我同他吵，實在是他欺侮我過甚。
姑媽！我是不肯說。
我要是全說出來，你也會生氣的。
&rdquo 說到這裡，将嘴連連地撇了兩下，立刻兩行眼淚就跟着流到了臉腮上。
尚太太隻得繞了個大彎子，趕到屋子裡來，那雪芙臉上的眼淚，更是如泉湧一般的，由臉上向下流着。
尚太太道：&ldquo不是我說你，雪芙！你也有不對的地方。
你是個受高等教育的人，怎麼成日成夜地總是這樣哭哭啼啼地鬧着。
&rdquo 雪芙道：&ldquo你老人家是不知道這裡面的内幕，你要是知道内幕，你就不怪我了。
你猜怎麼着，他&hellip&hellip他&hellip&hellip他欺騙我，愛上别的女人了。
這并不是我吃醋，我為保持我們将來的幸福計，不能讓他這樣胡鬧下去。
&rdquo 尚太太向他看看，又向雪芙看看，微笑道：&ldquo也許你是多疑吧？&rdquo 雪芙道：&ldquo真憑實據，一點也不多疑。
他今天就瞞着我，同他的愛人，一塊兒到三疊泉去玩的。
&rdquo 尚太太向俊人道：&ldquo真有這事嗎？&rdquo 俊人兩手反扶了桌沿，撐住自己的身體，低了頭，看了自己的腳，卻把腳尖在地面上畫着。
尚太太道：&ldquo雪芙！不要鬧了。
現在天黑了，吵狠了，把鄰居驚動了，老大地不便。
有什麼話，明日白天再說，誰不好，我就說誰。
就算俊人真有同女朋友出去遊玩的事情，在戀愛學上說，那還是初步，不難于糾正的。
&rdquo 雪芙聽到胖姑媽談起戀愛學來，忍不住嘴角牽動着，要笑出來，立刻闆了臉道：&ldquo我真不是鬧着玩。
姑媽！你是知道我的。
差不多的事，我真看得破。
這次實在教我忍耐不下去了。
&rdquo 尚太太道：&ldquo這樣說起來，你已經是忍耐多次的了。
多的日子你也忍耐過去了，何争這一晚？&rdquo 雪芙道：&ldquo姑媽真肯在我和他之間，做一個評判員嗎？&rdquo 尚太太道：&ldquo這是我當然的義務。
你們二人是我的晚輩，在眼前，你們又沒有第二個長輩，我不說，誰說呢？&rdquo 雪芙道：&ldquo好吧！明天我請姑媽，來評這個理，今晚上我不說了。
俊人！你有什麼話說？&rdquo 俊人當她兩人說話，始終是守着緘默的。
現在雪芙指明了來問，隻得擡起頭來道：&ldquo我并沒有什麼錯處，無論請誰評判，在什麼時候評判，都可以的。
&rdquo 雪芙點點頭道：&ldquo好的，隻要你肯說這種話，這事就好辦了。
明天吃早點的時候，我們再談吧。
今天你跑了一天的路，該休息了，你請便吧。
&rdquo 俊人雖然覺得她話中帶刺，但是暫時離開雪芙也好，免得在這裡受她的閑氣。
于是向尚太太點了個頭道：&ldquo姑媽！我暫時走了，還有什麼指教的嗎？&rdquo 尚太太道：&ldquo我倒不用指教你，你們這位非洋傘能少說你兩聲，那就得了。
&rdquo 俊人向雪芙望了道：&ldquo你還有什麼話說嗎？&rdquo 雪芙道：&ldquo我要說的話多着呢，你等着吧，明天再說。
&rdquo 俊人向她笑了一笑，也就回卧室去了。
尚太太怕雪芙一個人坐在屋子裡，會想得發癡，這就坐在她屋子裡，很陪着說過了一番話，然後回房去。
而且在她當面說着，一定說俊人一頓，不許他再胡鬧下去。
雪芙聽說姑母肯出來撐腰，料着可以打個勝仗。
加之俊人在姑媽面前，向來有點膽怯的，明天早上，這一頓談話，也就夠報複今日之仇了。
她心裡存下了這樣一種思想，便是靜等第二日早上來到了。
不想到次日早上八點以後，飯廳裡隻有自己和尚太太，俊人并不曾列坐。
心裡這就想着，他必然是心裡膽怯，不敢來。
然而既要報複，決不因為你不來就算了的，等着吧。
因之坐在桌子邊，盡管和尚太太說閑話，對于昨晚上的事，一個字也不提。
尚太太心裡也想着，夫妻無隔夜之仇，他們雖然還沒有成為夫妻，可是年輕的男女，常在一處，什麼事做不出來，也許他們的親熱程度，還在成了夫妻的人以上呢。
那麼，他兩人昨晚雖争吵了一頓，也許隔過一夜，也就講和了的，同他白操心幹什麼？所以尚太太也是不理會，自喝着茶，同雪芙談心。
直到九點鐘的時候，還是雪芙有些忍耐不住了，就皺了眉頭說道：&ldquo咦！他怎麼還不出來？&rdquo 尚太太道：&ldquo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