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不是冤家不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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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先生道：&ldquo聽說今年廬山上的旅館是非常之擁擠，家家都客滿。
不過我打聽着，新開的旅館也不少。
到了九江，我們先問問，那也不遲。
陳先生住在什麼地方呢？&rdquo 俊人道：&ldquo敝親在山上有房子，年年都去的。
&rdquo 方先生道：&ldquo是自己的房子呢？還是人家的房子？&rdquo 俊人笑道：&ldquo這話說起來，就有點拗口了，是敝親的親戚的房子，房子很多，房主人住不了，而且房主人是個歡喜熱鬧的人，感到山居無味，倒不年年去，反而是老遠地跑到青島去住着。
這山上空着，沒有人住是不好，租給人吧？又覺得自己要住的時候，反而沒有地方。
于是就和我敝親商量，願意不收房租，請敝親去住。
敝親隻是派一個人看守，出點打掃費而已。
&rdquo 袁旅長道：&ldquo在廬山上住旅館避暑，那究竟不是辦法。
假如自己有房子住，那最好不過。
我是個單身漢，不便住到人家家裡去。
方先生有眷屬在一處，倒可以和這位陳先生商量一下。
要像你們這樣三四位同住旅館，既不便當，而且花錢也是很多。
&rdquo 方先生笑道：&ldquo萍水相逢，怎好向人家提這種要求。
&rdquo 袁旅長道：&ldquo那要什麼緊，房東租房子給房客住，也不能盡挑熟人，&rdquo俊人道：&ldquo剛才在桌上坐着，那位身體很健壯的老太太，就是敝親，若是方先生有意在山上住，不妨去和她商量。
&rdquo 說到這裡，卻回頭來看看雪芙。
雪芙正伏在欄杆上，看江裡的浪花，對于這裡人說話，卻沒有注意。
也不知道方先生為了什麼事，對俊人表示好感，卻是在身上掏出了一張名片，很和氣的樣子，遞到俊人手上，笑道：&ldquo這就是我的職業名号，請遞給令親看看。
假如真有房子分租的話，兄弟願意出相當的房租。
不過這是偶然談起的事，不能勉強令親答應的。
假如令親認為不大方便，那也就不必提了。
&rdquo 俊人心裡暗想着，他們真要住到一處來，就和那位方小姐天天可以住在一處，不難成為朋友的，這倒是一樁欣慰的事。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果然住到一處來的話，恐怕這位朱女士，那又要大不高興。
于是向方先生點着頭道：&ldquo若是那房子并沒有人分租了的話，多幾個人住在一處，總熱鬧些，我想敝親尚老太太，一定也十分歡迎的。
&rdquo 他雖是說着話，卻已經偷看了雪芙好幾次。
這時就拿了名片，走近雪芙身邊，笑問道：&ldquo姑母又睡了嗎？&rdquo 雪芙這才回轉頭來，順手将名片拿了去看。
那名片上印着大律師方孟斧，以字行幾個字。
她就點點頭道：&ldquo這位律師很有名的，姑母為了田産打官司，還想請他辦這件案子呢。
因為天氣太熱，姑母怕受累，把這事擱下了，所以也沒有去請問他。
&rdquo 俊人聽到，正要回轉身來，替那位方先生介紹，然而他已經同袁旅長，走到一邊去了。
因笑道：&ldquo這樣一說，事情就巧了。
方律師說，他們也是上廬山的，因為在廬山上怕找不到旅館，願意租房子住。
聽說我們這裡還有房子空，很願意租我們餘下來的屋住。
我是無心之談，把有房子的話說了出來，不想他得了這個風聲，就向我開口，倒教我沒有話說。
你看，應該怎麼樣子去對姑母說。
我倒很是後悔了。
&rdquo 雪芙道：&ldquo這也沒有什麼後悔，姑母每年都把房子分租一半出去的。
她又不要那租錢，依然是把租錢送交給房主王家去。
她的意思，不過是找一家鄰居，大家好熱鬧一點。
&rdquo 俊人道：&ldquo既然如此，我就把名片交給姑母吧。
&rdquo 兩個人正說着話，這位尚太太兩手捧了一副望遠鏡，也就走着填鴨步子，走到欄杆邊上來了。
雪芙笑道：&ldquo姑母！你不必嫌在山上寂寞了，俊人已經找着了一位鄰居了。
&rdquo 尚太太道：&ldquo他沒有到過廬山的，怎麼找着了我的鄰居呢？&rdquo 雪芙道：&ldquo并不是山上的舊鄰居，他是把我
不過我打聽着，新開的旅館也不少。
到了九江，我們先問問，那也不遲。
陳先生住在什麼地方呢？&rdquo 俊人道：&ldquo敝親在山上有房子，年年都去的。
&rdquo 方先生道：&ldquo是自己的房子呢？還是人家的房子？&rdquo 俊人笑道：&ldquo這話說起來，就有點拗口了，是敝親的親戚的房子，房子很多，房主人住不了，而且房主人是個歡喜熱鬧的人，感到山居無味，倒不年年去，反而是老遠地跑到青島去住着。
這山上空着，沒有人住是不好，租給人吧？又覺得自己要住的時候，反而沒有地方。
于是就和我敝親商量，願意不收房租，請敝親去住。
敝親隻是派一個人看守，出點打掃費而已。
&rdquo 袁旅長道：&ldquo在廬山上住旅館避暑，那究竟不是辦法。
假如自己有房子住，那最好不過。
我是個單身漢，不便住到人家家裡去。
方先生有眷屬在一處，倒可以和這位陳先生商量一下。
要像你們這樣三四位同住旅館，既不便當，而且花錢也是很多。
&rdquo 方先生笑道：&ldquo萍水相逢，怎好向人家提這種要求。
&rdquo 袁旅長道：&ldquo那要什麼緊，房東租房子給房客住，也不能盡挑熟人，&rdquo俊人道：&ldquo剛才在桌上坐着，那位身體很健壯的老太太，就是敝親，若是方先生有意在山上住，不妨去和她商量。
&rdquo 說到這裡，卻回頭來看看雪芙。
雪芙正伏在欄杆上，看江裡的浪花，對于這裡人說話，卻沒有注意。
也不知道方先生為了什麼事，對俊人表示好感，卻是在身上掏出了一張名片，很和氣的樣子，遞到俊人手上，笑道：&ldquo這就是我的職業名号，請遞給令親看看。
假如真有房子分租的話，兄弟願意出相當的房租。
不過這是偶然談起的事，不能勉強令親答應的。
假如令親認為不大方便，那也就不必提了。
&rdquo 俊人心裡暗想着，他們真要住到一處來，就和那位方小姐天天可以住在一處，不難成為朋友的，這倒是一樁欣慰的事。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果然住到一處來的話，恐怕這位朱女士，那又要大不高興。
于是向方先生點着頭道：&ldquo若是那房子并沒有人分租了的話，多幾個人住在一處，總熱鬧些，我想敝親尚老太太，一定也十分歡迎的。
&rdquo 他雖是說着話，卻已經偷看了雪芙好幾次。
這時就拿了名片，走近雪芙身邊，笑問道：&ldquo姑母又睡了嗎？&rdquo 雪芙這才回轉頭來，順手将名片拿了去看。
那名片上印着大律師方孟斧，以字行幾個字。
她就點點頭道：&ldquo這位律師很有名的，姑母為了田産打官司，還想請他辦這件案子呢。
因為天氣太熱，姑母怕受累，把這事擱下了，所以也沒有去請問他。
&rdquo 俊人聽到，正要回轉身來，替那位方先生介紹，然而他已經同袁旅長，走到一邊去了。
因笑道：&ldquo這樣一說，事情就巧了。
方律師說，他們也是上廬山的，因為在廬山上怕找不到旅館，願意租房子住。
聽說我們這裡還有房子空，很願意租我們餘下來的屋住。
我是無心之談，把有房子的話說了出來，不想他得了這個風聲，就向我開口，倒教我沒有話說。
你看，應該怎麼樣子去對姑母說。
我倒很是後悔了。
&rdquo 雪芙道：&ldquo這也沒有什麼後悔，姑母每年都把房子分租一半出去的。
她又不要那租錢，依然是把租錢送交給房主王家去。
她的意思，不過是找一家鄰居，大家好熱鬧一點。
&rdquo 俊人道：&ldquo既然如此，我就把名片交給姑母吧。
&rdquo 兩個人正說着話，這位尚太太兩手捧了一副望遠鏡，也就走着填鴨步子，走到欄杆邊上來了。
雪芙笑道：&ldquo姑母！你不必嫌在山上寂寞了，俊人已經找着了一位鄰居了。
&rdquo 尚太太道：&ldquo他沒有到過廬山的，怎麼找着了我的鄰居呢？&rdquo 雪芙道：&ldquo并不是山上的舊鄰居，他是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