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石硖尾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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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知道你家境可憐，我的這一份，他們會給我的！&rdquo
她不自覺地點了頭；張太太替她揩幹了眼淚，勻了粉，敷了胭脂，扶她走出茶館，重新乘上了下山的纜車。
她在她的耳邊，複輕聲叮咛道：&ldquo小妹妹，你要依從他一點，不可率性發脾氣，他請過大相命家揀過日子，今天是吉日良辰呢！&rdquo 明中一腦子亂絲，找不出一句适當的話。
一個中年男人──五張紅底──一杯葡萄酒，串成這樣一幕離奇的夢境。
一位非親非故的鄰家婦人，在她耳邊叽咕著。
她稍微注意看她那一份笑容，又親熱，又冷淡；彼此之間，又好像隔著一重霧似的，摸不清楚來。
但是，她恍若沉溺于狂濤之上，隻要撈著這麼一塊門闆，隻能雙手攀在闆上。
&ldquo我怕！&rdquo明中終于迸出這麼兩個字來。
&ldquo小妹妹，那倒不要緊！&rdquo張太太微笑著。
&ldquo這些地方男人比我們懂得多！一個中年男人，甚麼事做不出來，他會替你安排得好好的！&rdquo 纜車到了山腳，一輛的士就把她們送到半山區一家華麗的酒店中去了。
張太再三叮囑她要聽話，不要害怕；家裡的一切，她會替她料理得停停當當的，一切放心就是了！ 他們進了Ｌ酒店，張太太把她送進二樓一間大房間，她便掩著門回去了。
她呆呆地站在門邊，動也不動；那滿臉笑容的中年男人，迎著她來挽她的臂。
&ldquo好妹妹，來，來，來，大家再喝一杯！&rdquo她不聲不響，木然地，傀儡似的，讓他牽了去。
&ldquo來，來，來，喝一杯！&rdquo她坐到椅子上，他就膩在她的身邊，一股糖似的黏著。
&ldquo一回生，兩回熟，大家都是好朋友！&rdquo 她呆呆地看著，面前四碗豐富的小菜，當中一碗北菇鴿蛋湯，熱騰騰地。
他替她端了酒，布了菜，她也就默默地拿了筷子吃了一點。
杯中的酒，甜甜地，黃澄澄地，容易上口得很；他告訴她：&ldquo這種櫻桃白蘭地，補血健胃，好得很！&rdquo不知不覺，也就喝掉了那一杯。
她心中默默地想著：&ldquo管他呢，喝醉就喝醉了，壺裡乾坤大，喝醉了，糊裡糊塗，萬事不了自了！&rdquo這麼一想，嘴喝得溜了，第二杯又下肚了。
他笑著斟著，就替她揀了菜。
端了杯，讓她喝下第三杯；隻見她雙眼低垂，眯著一線縫，兩頰紅得蘋果似的，她那青春的光睴都顯露出來了。
她昏昏塗塗地隻覺得渾身發軟，由他安排著扶上床去；那時，她已六分昏沉，四分清醒，隻覺得他那熱辣辣的嘴唇貼在她的唇上，悶得她氣都透不過來。
可是，她一些兒也沒有力氣，喊也喊不出聲來。
這時，李老闆關了房中的日光燈，把床頭那盞小紅燈亮著；整個房間頓然籠罩在一種神秘，迷離的氣氛之中。
床頭那一線紅光，恰好映在明中的臉上，那紅潤的光彩，從她的頸脖，一直泛到前額；細細的彎眉，長長的睫毛，圓圓的眼眸；細緻的皮膚，格外顯得那淡紅的嘴唇那麼嬌嫩。
這麼一朵含苞含放的玫瑰花，落在他的掌心中了。
他低了頭去，在她的唇上吻了又吻，伸進舌尖，想舐開她的牙關；她盡自把頭轉來轉去，他的舌尖，一下滑到左，一下滑到右，找不到他的伴侶。
他狠狠地吸住了她的雙唇，隻見她眉頭緊蹙，唔唔作聲。
他輕輕扳開了她的右手，替她解開了揿扣，抽松了拉鍊，托起她的後肩，緩緩褪下她的旗袍的雙袖；這才倒卷過來，從她的腰臀拉了下來。
接著脫去了她的緊身毛衫，解開她的内衣，他的手就落在她那豐富的胸前。
他就拉過了那床湖綠的棉被，把自己和明中掩蓋在粉紅色的春天裡。
他掌心覆蓋著那滿圓的乳房，輕輕摩撫著，那中心的芡實，慢慢地凸了出來。
他把她摟得緊緊地，這時，他掌握著這位少女的青春。
他不自禁地，低著頭靠在她的胸口伸著舌尖舐那圓小的芡實；他幾乎想把她整個兒吞到肚子裡去，一隻小狗似的，幾乎舐遍了她的胸膛。
酒性緩緩發作，她是格外沉迷了。
迷迷濛濛中，隻覺得有隻大膽的手，在解脫她的小衣。
那件小衣，就在她的臀、腿、胫的屈曲處停留了一回，終于給他褪去了。
于是，一床錦被蓋滿了伊甸園。
撒旦看見夏娃躺在樹蔭之下，便從她的腿邊溜了上去。
它要吃那鮮甜的果子；她皺著眉頭，搖搖手。
它笑著對她說：吃了這果子，你就會聰明起來的！人生就是這樣，開頭就有些兒苦澀，漸入佳境，那時候，你就懂得這無窮的味兒了！ &ldquo不，上帝會懲罰我們的！&rdquo她還是搖著頭。
&ldquo你看，這個園子多單調，多寂寞！怕不悶死我們啦！不要怕！試試看，我帶你到浮華的世界去，那邊才好玩呢！&rdquo撒旦已經靠在她的身邊去了。
于是，夏娃吃下了禁果，天地震動，一片紅霞，落在一方潔的綢巾上。
撒旦替阿當開了路，他也吃了禁果，在上帝教訓之外，懂得人世間的教訓。
于是夏娃從伊甸園放逐出來，晨曦映照，她才看見自己裸著身體跟亞當貼在一起，她已來到了人間了。
明中，這時，給李老闆摟得緊緊地，她的頭枕在他的臂上。
李老闆翻了一個身，把手臂上的夏娃驚醒了；她茫然地記不清自己處在怎麼一個境地，太陽光從綠色帏幕中淡淡映了進來，她隻看見四圍的種種，都是蓦生生地，跟她的記憶連系不起來；身邊一個蓦生生地在打鼾的男人，連她自己是一對一絲不挂裸著全身的妖精。
接上來，她立即把記憶的線索拉了起來；她才明白她的少女時代，已經在這糊糊塗塗的昏夜中結束了。
猛然，她推開了那隻蓦生的手臂，躲向床角，蒙著被頭，嗚咽流淚，嘤嘤作聲。
跟著，那隻陌生的手伸了過來，攔腰又抱了過去；恰巧兩人的胸口貼對著。
她掙脫著要脫逃出來，那雙手卻更牢更緊，不讓她轉一轉身！ &ldquo黃小姐，這算甚麼？清早，大家讨個吉利，怎麼哭啦！&rdquo &ldquo我不認得你！&rdquo她嗚咽著說。
&ldquo本來嘛！你不認得我！我不認得你，&lsquo一夜夫妻百夜恩&rsquo，這句俗話，你總聽過！&rdquo &ldquo你預備把我怎麼樣？&rdquo &ldquo好小姐！這是兩廂情願的！我本來不想對你怎麼樣！你願意的話，大家不妨做個朋友；不願意的話，你走你的東，我走我的西，蕭郎陌路，又有怎麼樣！&rdquo &ldquo嗄&hellip&hellip&rdquo她熱淚狂瀉，且泣且訴！&ldquo你們男人，就是這樣的！天哪&hellip&hellip&rdquo她号啕出聲，越哭越響了！ &ldquo黃小姐，話不是早說在先嗎？我是有妻有子的，又叫我怎麼樣？&rdquo &ldquo嗳，你們男人就拿我們開開玩笑算了！&rdquo &ldquo黃小姐，這話我就無從說起了！你仔仔細細想想清楚吧！&rdquo 她煞住了哭聲，擡起了頭，看看身邊這個和她講話的人。
&ldquo好吧！你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好啦！&rdquo &ldquo咦！你不是跟我生氣嗎？&rdquo &ldquo生氣！我一輩子恨死你們這些臭男人！&rdquo &ldquo恨，那就你錯了！&rdquo &ldquo我錯？&rdquo &ldquo講理我本來沒有錯？講情，你并不要我歡喜你！既不講情，又不講理，&lsquo生米煮成了熟飯&rsquo，你叫我怎麼說？&rdquo &ldquo好，你讓我回去好了！&rdquo 他雙手把她抱得緊緊地，狠狠地盯著她看；刹時，松開了手，說：&ldquo好，
她在她的耳邊，複輕聲叮咛道：&ldquo小妹妹，你要依從他一點，不可率性發脾氣，他請過大相命家揀過日子，今天是吉日良辰呢！&rdquo 明中一腦子亂絲，找不出一句适當的話。
一個中年男人──五張紅底──一杯葡萄酒，串成這樣一幕離奇的夢境。
一位非親非故的鄰家婦人，在她耳邊叽咕著。
她稍微注意看她那一份笑容，又親熱，又冷淡；彼此之間，又好像隔著一重霧似的，摸不清楚來。
但是，她恍若沉溺于狂濤之上，隻要撈著這麼一塊門闆，隻能雙手攀在闆上。
&ldquo我怕！&rdquo明中終于迸出這麼兩個字來。
&ldquo小妹妹，那倒不要緊！&rdquo張太太微笑著。
&ldquo這些地方男人比我們懂得多！一個中年男人，甚麼事做不出來，他會替你安排得好好的！&rdquo 纜車到了山腳，一輛的士就把她們送到半山區一家華麗的酒店中去了。
張太再三叮囑她要聽話，不要害怕；家裡的一切，她會替她料理得停停當當的，一切放心就是了！ 他們進了Ｌ酒店，張太太把她送進二樓一間大房間，她便掩著門回去了。
她呆呆地站在門邊，動也不動；那滿臉笑容的中年男人，迎著她來挽她的臂。
&ldquo好妹妹，來，來，來，大家再喝一杯！&rdquo她不聲不響，木然地，傀儡似的，讓他牽了去。
&ldquo來，來，來，喝一杯！&rdquo她坐到椅子上，他就膩在她的身邊，一股糖似的黏著。
&ldquo一回生，兩回熟，大家都是好朋友！&rdquo 她呆呆地看著，面前四碗豐富的小菜，當中一碗北菇鴿蛋湯，熱騰騰地。
他替她端了酒，布了菜，她也就默默地拿了筷子吃了一點。
杯中的酒，甜甜地，黃澄澄地，容易上口得很；他告訴她：&ldquo這種櫻桃白蘭地，補血健胃，好得很！&rdquo不知不覺，也就喝掉了那一杯。
她心中默默地想著：&ldquo管他呢，喝醉就喝醉了，壺裡乾坤大，喝醉了，糊裡糊塗，萬事不了自了！&rdquo這麼一想，嘴喝得溜了，第二杯又下肚了。
他笑著斟著，就替她揀了菜。
端了杯，讓她喝下第三杯；隻見她雙眼低垂，眯著一線縫，兩頰紅得蘋果似的，她那青春的光睴都顯露出來了。
她昏昏塗塗地隻覺得渾身發軟，由他安排著扶上床去；那時，她已六分昏沉，四分清醒，隻覺得他那熱辣辣的嘴唇貼在她的唇上，悶得她氣都透不過來。
可是，她一些兒也沒有力氣，喊也喊不出聲來。
這時，李老闆關了房中的日光燈，把床頭那盞小紅燈亮著；整個房間頓然籠罩在一種神秘，迷離的氣氛之中。
床頭那一線紅光，恰好映在明中的臉上，那紅潤的光彩，從她的頸脖，一直泛到前額；細細的彎眉，長長的睫毛，圓圓的眼眸；細緻的皮膚，格外顯得那淡紅的嘴唇那麼嬌嫩。
這麼一朵含苞含放的玫瑰花，落在他的掌心中了。
他低了頭去，在她的唇上吻了又吻，伸進舌尖，想舐開她的牙關；她盡自把頭轉來轉去，他的舌尖，一下滑到左，一下滑到右，找不到他的伴侶。
他狠狠地吸住了她的雙唇，隻見她眉頭緊蹙，唔唔作聲。
他輕輕扳開了她的右手，替她解開了揿扣，抽松了拉鍊，托起她的後肩，緩緩褪下她的旗袍的雙袖；這才倒卷過來，從她的腰臀拉了下來。
接著脫去了她的緊身毛衫，解開她的内衣，他的手就落在她那豐富的胸前。
他就拉過了那床湖綠的棉被，把自己和明中掩蓋在粉紅色的春天裡。
他掌心覆蓋著那滿圓的乳房，輕輕摩撫著，那中心的芡實，慢慢地凸了出來。
他把她摟得緊緊地，這時，他掌握著這位少女的青春。
他不自禁地，低著頭靠在她的胸口伸著舌尖舐那圓小的芡實；他幾乎想把她整個兒吞到肚子裡去，一隻小狗似的，幾乎舐遍了她的胸膛。
酒性緩緩發作，她是格外沉迷了。
迷迷濛濛中，隻覺得有隻大膽的手，在解脫她的小衣。
那件小衣，就在她的臀、腿、胫的屈曲處停留了一回，終于給他褪去了。
于是，一床錦被蓋滿了伊甸園。
撒旦看見夏娃躺在樹蔭之下，便從她的腿邊溜了上去。
它要吃那鮮甜的果子；她皺著眉頭，搖搖手。
它笑著對她說：吃了這果子，你就會聰明起來的！人生就是這樣，開頭就有些兒苦澀，漸入佳境，那時候，你就懂得這無窮的味兒了！ &ldquo不，上帝會懲罰我們的！&rdquo她還是搖著頭。
&ldquo你看，這個園子多單調，多寂寞！怕不悶死我們啦！不要怕！試試看，我帶你到浮華的世界去，那邊才好玩呢！&rdquo撒旦已經靠在她的身邊去了。
于是，夏娃吃下了禁果，天地震動，一片紅霞，落在一方潔的綢巾上。
撒旦替阿當開了路，他也吃了禁果，在上帝教訓之外，懂得人世間的教訓。
于是夏娃從伊甸園放逐出來，晨曦映照，她才看見自己裸著身體跟亞當貼在一起，她已來到了人間了。
明中，這時，給李老闆摟得緊緊地，她的頭枕在他的臂上。
李老闆翻了一個身，把手臂上的夏娃驚醒了；她茫然地記不清自己處在怎麼一個境地，太陽光從綠色帏幕中淡淡映了進來，她隻看見四圍的種種，都是蓦生生地，跟她的記憶連系不起來；身邊一個蓦生生地在打鼾的男人，連她自己是一對一絲不挂裸著全身的妖精。
接上來，她立即把記憶的線索拉了起來；她才明白她的少女時代，已經在這糊糊塗塗的昏夜中結束了。
猛然，她推開了那隻蓦生的手臂，躲向床角，蒙著被頭，嗚咽流淚，嘤嘤作聲。
跟著，那隻陌生的手伸了過來，攔腰又抱了過去；恰巧兩人的胸口貼對著。
她掙脫著要脫逃出來，那雙手卻更牢更緊，不讓她轉一轉身！ &ldquo黃小姐，這算甚麼？清早，大家讨個吉利，怎麼哭啦！&rdquo &ldquo我不認得你！&rdquo她嗚咽著說。
&ldquo本來嘛！你不認得我！我不認得你，&lsquo一夜夫妻百夜恩&rsquo，這句俗話，你總聽過！&rdquo &ldquo你預備把我怎麼樣？&rdquo &ldquo好小姐！這是兩廂情願的！我本來不想對你怎麼樣！你願意的話，大家不妨做個朋友；不願意的話，你走你的東，我走我的西，蕭郎陌路，又有怎麼樣！&rdquo &ldquo嗄&hellip&hellip&rdquo她熱淚狂瀉，且泣且訴！&ldquo你們男人，就是這樣的！天哪&hellip&hellip&rdquo她号啕出聲，越哭越響了！ &ldquo黃小姐，話不是早說在先嗎？我是有妻有子的，又叫我怎麼樣？&rdquo &ldquo嗳，你們男人就拿我們開開玩笑算了！&rdquo &ldquo黃小姐，這話我就無從說起了！你仔仔細細想想清楚吧！&rdquo 她煞住了哭聲，擡起了頭，看看身邊這個和她講話的人。
&ldquo好吧！你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好啦！&rdquo &ldquo咦！你不是跟我生氣嗎？&rdquo &ldquo生氣！我一輩子恨死你們這些臭男人！&rdquo &ldquo恨，那就你錯了！&rdquo &ldquo我錯？&rdquo &ldquo講理我本來沒有錯？講情，你并不要我歡喜你！既不講情，又不講理，&lsquo生米煮成了熟飯&rsquo，你叫我怎麼說？&rdquo &ldquo好，你讓我回去好了！&rdquo 他雙手把她抱得緊緊地，狠狠地盯著她看；刹時，松開了手，說：&ldquo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