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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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最愛的女人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他要将最好的一切統統給她為他生的女兒。

     隻要可親快樂,他這個當老爸的就會快樂。

     從那日起,嚴廷灏成了洛杉矶地産大王季天誠家裡的常客,而他對季二小姐的追求攻勢也如火如荼,高調的備受外界矚目。

    于是,阿瑟家族最年輕的船王與地産界大亨的千金聯姻之事,便被媒體炒得沸沸揚揚。

     “無論那個季二小姐是否受到季天誠的寵愛,這都無法改變她是私生女的事實。

    ” 發出如此不屑哼聲的不是别人,正是阿瑟家族的前掌舵者,也是嚴廷灏的祖母,奧菲麗雅·瓊斯·阿瑟。

     在她的觀念裡,阿瑟家族是上流社會的佼佼者,沒有什麼比維持家族名聲和血統純正更重要的。

    當年被迫接納一個血統不純正的孫子作為繼承人,已經是她做出的最大讓步,她不可能再讓一個私生女進門! “如果你非要利用聯姻來達到自己的商業目的,我建議你最好換個人選,不要将那種上不了台面的女人生的小孩娶進家門。

    ” 優雅的叼着煙,純粹隻是來告知祖母一聲的嚴廷灏,因為對方的話而發出幾聲諷笑。

    “這麼多年過去,我還以為您已經想通了。

    沒想到迂腐的人終究迂腐,您冥頑不靈到讓我感到十分可悲。

    ” 站起身,嗆人的煙霧在高貴的老夫人面前缭繞着。

     她忍不住咳了幾聲,試圖躲過孫子來意的挑釁,但如今七旬有餘,雙腿已經不靈活的她,隻能靠着輪椅來行動。

     居高臨下的站在曾是家族中最具權威的祖母面前,嚴廷灏眼裡流露的,隻有不屑和嘲弄。

     “親愛的祖母,當年您忍心抛下十歲不到的親孫子,隻帶一口棺木回美國,應該不是基于母子親情,而是不想讓他和您眼中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葬在一起,那一定讓您感到很屈辱吧?” 他緩緩俯下高大的身軀,一手撐在輪椅把手,另一隻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露出邪惡的壞笑。

     “您瞧,我這張被您憎惡的另一半東方血統,或許低賤到不夠資格成為阿瑟家族的一員。

    可是啊……”他聲音突然變得極輕,“很不幸,如今我才是阿瑟家族真正的掌舵者。

    ” 他從容的站直身子,漂亮的手指在祖母稀薄的金發上輕輕撫弄着,動作狀似閑适優雅。

     隻有坐在輪椅上的老夫人,感覺到那輕柔動作中所隐藏的殘佞,不禁微微心驚。

     “至于祖母您,将因為時間的流逝,最終成為永遠的過去式。

    ” 煙霧再次吐出,在奧菲麗雅面前綻開。

     她想躲,卻怎麼也躲不過對方放肆的挑釁。

     這個時候,她才無法否認自己害怕這個孫子,可悲但卻是事實——她發自内心的,懼怕着這個曾被自己抛下,任憑他自生自滅的孫子。

     直到奚落夠了,嚴廷灏才帶着勝利者的姿态離開了房間,留給她的,是回繞在耳際的狂妄笑聲。

     他連她都騙過了,難以置信,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居然可以将自己的内心掩飾得那麼好。

     當年那個眼中布滿畏懼,行事謙卑到近乎膽怯的少年,竟是别有目的,在阿瑟家放忍辱負重的過了那麼多年。

     她以為這個孫子将會成為自己的傀儡,結果到頭來,她才知道自己養了一匹狼。

     花了數年的時間,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架空她手中所有的權力,從此阿瑟家族中所有對不起他的人一一遭到他狠絕的對待,另一方面他的勢力則在集團中生根茁壯,終至不可撼動。

     這一刻,奧菲麗雅感到前所未有的後悔。

     當年她為什麼要因為一半的血統,而親手将那頭狼帶進自己的家族? 不負衆望的,阿瑟家族與東歐集團季家的聯姻,在兩家精心且有效率的籌備下盛大舉行。

     經過這些日子,原本對阿瑟家印象不怎麼好的季天誠,與嚴廷灏這個新一代的阿瑟家族船王有更進一步的相處後,他對這個準女婿是越來越滿意。

     最主要的,是嚴廷灏對自己的寶貝女兒季可親寵愛非常,即使再怎麼忙,但有關婚禮的細節還是一一确認過,并征詢他這個未來丈人的意見。

     “以後嫁人了,你就不能再像住在家裡這樣,動不動就找老爸撒嬌了。

    ” 在女兒臨出嫁前,地産界的大龍頭,就像天底下所有疼愛女兒的爸爸一樣,不厭其煩的叮囑着。

     可親自小失去母親,季家雖然能夠提供她富裕的物質生活,可除了他,這個家裡所有的人都視她為眼中釘。

     現在他還在,所以妻子和大女兒不敢明目張膽的欺負可親,但他不能永遠在可親的身邊保護她。

     所以雖然舍不得女兒這麼早出嫁,但為了她的幸福,他甯願先為她做好打算,确保她的下半生安然無憂。

     身為新娘的季可親,在今天這樣的大日子裡,心底卻是百感交集。

     這段時日,廷灏所表現出來的,盡是對她的與呵護,但她卻看不透他,他目光裡複雜的神情讓她有些心慌,甚至偶爾還會流露出像是憤世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