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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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始豐稿卷九 (明)徐一夔撰 ○題跋 跋葛翁移家圖 右葛翁移家圖按洪蚤以儒學知名且好神仙導養之術其從祖玄在吳時學道得仙号葛仙公玄以丹術授弟子鄭隐洪就隐學遂盡得其法晉鹹和初為谘議參軍幹寶薦其才堪國史洪辭不就聞交趾出丹砂求為勾漏令遂将子侄俱行故人鄧嶽為廣州刺史止之後竟去羅浮山煉丹久之死于其處年八十一死時顔色如生舉屍甚輕人以為屍解雲此移家圖蓋畫者貌其入廣時行李也初洪以世儒知學周公孔子之道而不知有神仙之說乃着書言黃白之事示人以長生不死之訣有内外篇号抱樸子藏之名山以待識者餘竊以謂洪以儒學知名蓋嘗學乎周公孔子之道矣周公孔子之道皆常道耳不為怪也至於死生之道猶晝夜然無長生不死理也設使果有長生不死之說則周公孔子為之矣周公孔子不為而洪乃謂世儒知學周公孔子之道而不知有神仙之說何其謬哉且洪死時年八十有一此固世夀之常無足怪者史家傳會以為屍解夫人之所以樂生而惡死者無他以有父子之親也夫婦之好也朋友之交也養吾生而飲食也衣服也宮室也吾得而裕焉見諸事而仕宦也婚姻也祭祀也吾得而達焉今曰屍解既已委其形於槁壤矣而曰吾之氣與天地而長存無是理也人之有生形與氣之會耳未有形亡而氣獨存者也借曰有之必不能知吾之所雲不能知吾之所雲亦何為哉其後如唐之李遜歸登孟簡盧坦李道古李虛中之徒皆惑於其說以服食為(阙)其害至死不悟可歎也哉同郡胡尚德甫得此圖藏之甚秘亡友(阙)效考工記為叙述所畫人物纎悉備具而洪之溺於丹術且贻患後世則未有破其謬者尚德嘗為道家者流若豔洪之為而不能得其訣者吾因本洪事辟之以歸胡雲 跋釋交書後 亡友朱長史嘗德其友周宗性為經紀其母葬事着釋交書一通以贻之其書曆數心交市交勢交之等而謂凡交之道以禮與情而已吾謂非特禮與情也有義存焉蓋禮言文情言好而義言實也如柳子厚以柳易播非激於義安肯毅然不顧利害而為衆人之所不為哉故曰有義存焉吾嘗追想其事辄加感泣而願為之執鞭今宗性之用心上視柳州之事差若易為然自今觀之蓋亦絶無而僅有此釋交之書所由以作也嗚呼讀其書者視朋友死喪而不知相恤其亦有愧也夫 跋虞道園論存省書後 道園先生嘗為其門人趙氏論說存養省察之要為書一通其遺墨留落故都今漕使安豐呂公時為北平佥憲得之曰先生不獨為趙氏說也學者苟會于心皆當有益乃命楷書者錄為副本以自省而以真蹟入於北平憲司嗟乎漕使真善學者哉昔者程伯子之教學者曰學者於聖門弟子問處便作今日已問於聖人荅處便作今日耳聞乃為有益漕使於先生之告趙氏如告已然真善學者哉漕使名本字繼道安豐人 跋呂氏孝感詩卷 右孝感詩總若幹首大夫君子為故安豐處士信翁呂先生作也初先生以不逮事其親哀慕不已於其親嘗所寓處日設飲食供具事之如生一日晨起汲井泉滌凡所設祭器方懸绠下汲器有黃色魚作隊入汲器中亟掣以上乃金魚三尾先生異之用别缶盛之置於幾筵之上於是親戚隣裡聚觀之皆曰天且氷鱗介潛伏胡有此耶必呂氏至孝所感先生曰某何修而敢當此靈贶乃複納之井中餘謂魚雖微物然亦有知如晉王祥母當冬月思食生魚祥卧氷求魚忽雙鯉為祥躍出之是已以此論之足以明其有知先生因汲得魚實以事死如生故也其為至孝所感也奚惑不然易何以曰信及豚魚然以祥事考之祥以至行身至三公先生不食其德埀休委祉于其冢嗣遭遇聖明敭曆顯要為時名卿嗚呼天之隂骘孝子之後也固如是夫 跋南海行卷後 松江錢公瑄氏以洪武初元舉族谪瓊管間歲請于有司北還松江省墓此卷蓋中朝大夫士後先被谪在瓊管者送公瑄省墓之文與詩也文二首其一前浙省理問孫君孟賓所作詩若幹首其一前浙憲佥事潘公奉先所作孫君與潘公同仕浙孫君先谪瓊管及潘公被谪挈行至嶺外道遇公瑄知孫君無恙公瑄請贈喜而為賦也公瑄還至錢塘知二人者皆辱與餘交故持此卷見示餘讀之盡卷歎曰瓊管在炎天瘴海萬裡外風氣麄厲至漢始開其域由唐迄宋因為放逐之所近世以來雖稍被聲教而黎人習俗未盡變也今國家視遠猶近既選有學之士以治其人而大夫士之落南者又接踵而至聲明文物漸同中國觀於此卷可見已語有之逃空谷者聞足音跫然而喜公瑄雖不幸在谪籍然與諸公不約而集顧得相與於觚翰之間至其暌違也契合之情屬望之意見於言辭者聨篇而累牍雖中國人文之盛亦不過是不其幸欤公瑄世儒家盛年有才學孫君簪纓之彥潘公文獻之老餘人固未嘗一見然觀其制作皆特逹之士朝廷方急於取才顧豈以一失而棄諸公於萬裡外哉他日起自谪籍同陞於朝公瑄出此為劵将必相視一咲而歎離合之不偶然也 書深溪王氏家則後 浦陽深溪之上有尚義之家姓王氏同居者五世合食至二千指王氏之長有名子覺字複之者着為家則一卷以示後胤使世守之其友劉君養浩既為之序矣劉君複贻書錢唐俾餘書其卷末餘閱之盡卷歎曰複之甫所以遺其後胤者何其至也大抵人情至難制也雖父子兄弟不能必其無異見是故勃谿谇語之習不獨秦人為然欲整齊之如天子之命吏約之以法亦奚不可而君子之見則以此可施之齊民而父之诏子兄之教弟則非所宜然也蓋父子兄弟恩義繋焉太嚴則傷恩恩虧則義■〈施,弓代方〉善為防範者因其彛性之懿而牖導之達諸事為大之為經小之為紀井然有條秩然有序如王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