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回 鬼節大會怪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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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血污池”上的血紅暗影之中,出現了一隻白色大船,由四名猙獰鬼卒.在兩側操舟,盤頭上則巍如山嶽地卓然站着“七劍神君”歐古月! 喬賽喬及谷家麒看見這船頭上站的“七劍神君”歐古月後,方知自己初進“地獄門”時,所見囚車中的歐古月,乃是其他鬼卒假扮,用以惑亂自己心神而已! 原來“七劍神君”歐古月卓立船頭,青袍飄拂,神采依然,隻是身上多了三樣極為可笑的配備而已! 這三樣可笑配備,是歐古月戴着一具有口有鼻,但卻無眼的黑色面罩,手上戴着一副紙铐,腳上戴着一副紙鐐! 喬賽喬、谷家麒,看得自然内心奇酸,情緒激動,但均竭力按納,沉默注視! “七劍神君”歐古月則因所戴面具無眼,故而尚不知自己的愛侶義子,以及若幹武林舊識,全在“清涼台”上! 到了距離“清涼台”六尺左右,四名猙獰鬼卒,收槳停船。

     “七劍神君’歐古月揚聲問道:“司馬先生找我何事?歐古月早已聲明,既已身入‘黑地獄’,願聽你一切限制,卻不服從你任何命令差遣!” 司馬庸含笑說道:“今日因系‘中元鬼節’,頗有一些武林高朋,來我‘黑地獄’中赴宴,司馬庸想請歐神君……” 話猶未了,“七劍神君”歐古月便即搖頭冷笑說道:“司馬先生不必多言,歐古月一到‘黑地獄’,你便替我加了三項限制!頭上加罩,使我不能到處觀察,腕上加铐,使我不能随意出手,足上加鐐,使我不能自在遊行……” “黑心張良”司馬庸也不等“七劍神君”歐古月說完,便即接口笑道:“歐神君所稱鐐铐,均系紙制,不過遊戲性質,司馬庸是想借以磨煉磨練歐神君的火性而已!” “七劍神君”歐古月聽完司馬庸話後,縱聲狂笑說道:“歐古月生平不輕然諾,我既自願聽你限制,則一幅無眼布罩,何異雙目已盲?兩副紙铐紙鐐,也等于是寒鐵精鋼,所鑄刑具!” 這幾句話兒,不但聽得“清涼台”上群雄,個個嗟歎點頭,便連“黑心張良”司馬庸,及“幽冥主宰”,也對“七劍神君”歐古月光明磊落的高傲風骨,心折不已! “黑心張良”司馬庸緩緩笑道:“歐古月,你可知道今天這場‘中元鬼節大宴’的席上嘉賓,有‘江東别苑’主人,及谷家麒老弟在内!” “七劍神君’歐古月“哦”了一聲,右足微退半步,雖然看不見他臉上表情,但已充分顯露出了驚愕意外之狀! “黑心張良”司馬庸又複說道:“故而今日我請歐神君一試‘七劍齊飛,盲目打穴’絕技,以娛佳賓之舉,卻附帶有一項交換條件!” 歐古月問道:“什麼交換條件?” “黑心張良”司馬庸笑道:“歐神君如肯一顯身手,我便替你把頭上面罩,除去片刻,讓你與‘江東别苑主人’及谷家麒老弟見上一面!” “七劍神君’歐古月略一沉吟,點頭說道:“我答應你這項交換條件!” “黑心張良”司馬庸使命船頭鬼卒,替“七劍神君”歐古月取下頭戴面罩,及腕間紙铐! 這時,“清涼台”上群雄,對于“七劍神君”歐古月身中劇毒,入陷“黑地獄”内.卻仍保持如此傲骨英風,不由一齊暗暗欽佩! 歐古月面罩一去,喬賽喬、谷家麒幾乎驚訝出聲,原來“七劍神君”歐古月雖然英風傲骨,依舊當時,但兩鬓之間,卻已與喬賽喬一般,凋盡青絲.換了如霜白發! 喬賽喬、谷家麒均知此時此地不能為“七劍神君”歐古月的心情以上,再添絲毫煩惱,遂強自抑壓悲凄,裝出一副喜悅神色,與歐古月六目互對! “七劍神君”歐古月哪裡知道喬賽喬早為自己凋殘綠鬓,逝卻朱顔? 看見愛侶及義子俱頗安好以後,好像心靈之中,業已獲得極大慰藉,含笑轉頭,朝“奈何橋”上那具黑色紙籠看了一眼,便命鬼卒再替自己把黑布面罩戴上。

     歐古月面罩一戴,喬賽喬與谷家麒便忍不住雙目抛珠,衣襟盡濕,連端木淑、東方剛也看得陪同垂淚不止! 谷家麒一面傷心垂淚,一面卻在忖度着兩樁疑問! 這兩樁疑問,都是有關那具即将成為“七劍神君”歐古月表演“七劍齊飛,盲目打穴”手法目标的黑色紙籠! 第一樁疑問是這具紙籠,何必要做得如此之大? 第二樁疑問是四周糊籠之紙,何必要用黑色? 谷家麒畢竟聰明絕世,略一思索以後,居然對這兩樁疑問,獲得答案! 但他獲得答案以後,不禁目注那具黑色巨大紙籠,胸中熱血如沸,悲痛欲絕! 他這雙悲痛目光,仿佛能夠透視紙籠,看見那白漆所畫人形以後的籠中,綁着一位被點暈穴,人事不知,曾與自己一度傾心,也一度發生誤會的北天山“冷香仙子”聶冰魂衣缽傳人,水中萍女俠! 這時“七劍神君”歐古月面罩業已戴好,正自伸手在所着青袍以内,取出了七柄金色小劍! 谷家麒又看了黑紙籠上白漆所寫人形的七處大穴一眼,知道義父隻要把手一揚,便将全如娛賓節目中所畫的替“北天山冷香仙子”一派,斬斷宗脈,使水中萍身中七劍,分屍慘死! 如此緊張的局面之下,谷家麒委實按捺不住激動心情,不由自主地,脫口叫了一聲“義父”! 這時因再無來客,已與“追魂鬼使”錢正威,同自“鬼門關”口,改為侍立“幽冥主宰”,及“黑心張良”司馬庸身後的那位“紅衣鬼判”,聞言厲聲叫道:“谷家麒已違司馬先生禁例,‘七劍神君’歐古月應受‘修羅十三刑’中的‘炮烙’之刑!” 谷家麒聽得心神一顫,“黑心張良”司馬庸卻向那“紅衣鬼判”搖頭擺手笑道:“谷老弟久未見他義父,情感沖動,出于無意,姑且法外施仁,免除歐神君的炮烙之刑!但倘若有人再犯,便一并加重處罰,決不寬貸!” 谷家麒聽“黑心張良”司馬庸如此說法,隻好懷着滿腹悲痛,目注“奈何橋”上的黑色紙籠,含淚無言。

     因為他在權衡輕重之下.無法不把“七劍神君”歐古月的安危,看得比水中萍的性命為重! “七劍神君”歐古月把七柄金色小劍,分執左右兩手,“黑心張良”司馬庸卻向他發話問道:“歐神君,你方才已把那黑色紙籠劍靶的位置,看清了嗎?” “七劍神君”歐古月微一點頭。

     “黑心張良”司馬庸又複緩緩說道:“歐神君的‘七劍齊飛,盲目打穴’絕技,堪稱天下無雙!如今我請你打那籠上所繪人形的七處大穴,并在金劍出手以後,立即回轉所居,不可與‘清涼台’上賓客,互作任何談話!” 語音一了,便即揮手命令駕船前來的四名猙獰鬼卒,掉轉船頭,緩緩駛去! “七劍神君”歐古月靜等船離數尺,蓦然兩手齊翻,七柄金色小劍,齊用陰把反手甩出,化成七線金光,毫不偏差地,射中了黑色紙籠所畫人形的七處要穴! “清涼台”上群雄,均雖當世名手,但見了“七劍神君”歐古月這不僅“盲目打穴”,又已變換位置,更系用極難的陰把手甩出的七柄金劍,仍有如此準頭,也不禁發自内心地,喝起一聲暴雷大彩! 歐古月所乘船隻,也就在這群雄彩聲之中,慢慢隐失于“血污池”上的血紅暗影以内! “清涼台”上群雄,既是驚佩,又覺惆帳,目送“七劍神君”歐古月去後,才又一齊注意“奈何橋”上的黑色紙籠! 但目光注處,群雄不禁大吃一驚,原來畫在那具黑色紙籠上的白漆人形的七處要穴之中,如今正自插着金色小劍的傷口以内,不停流出殷紅鮮血! 谷家麒知道自己所料果然不差,不禁悲聲自語說道:“這哪裡是什麼‘見怪不怪,其怪自敗,松柏不凋,金剛不壞’?應該叫做‘見怪不怪,坐受其害,松柏不青,紅顔不在’才對!” 喬賽喬與端木淑、東方剛等,既見黑紙籠内藏得有人,也均猜想到了水中萍身上.不由一齊黯然欲絕! “黑心張良”司馬庸則得意異常地,揚眉叫道:“勾魂女鬼何在?” 方才傳呼“勾魂女鬼”,一喚即來,但如今卻在“黑心張良”司馬庸連喚三聲以後,仍自毫無回響! “黑心張良”司馬庸雙眉一挑,側顧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