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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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會發生搶劫事件。

    因此,我去了撒丁王國的大使館。

    撒丁王國的大使館的主人為我的嫂子提供了庇護所。

    夜晚降臨時,我冒險上街。

    街道沒有我想象中那樣令人緊張和害怕。

    在皇家大橋上,一個流浪漢對我說道:&lsquo我太冷了。

    把你的鬥篷給我。

    &rsquo我回答道:&lsquo你如果感覺冷,那麼去烤火暖和一下自己吧&mdash&mdash杜伊勒裡宮門口的熊熊大火可以溫暖你。

    &rsquo實際上,暴亂分子正在焚燒杜伊勒裡宮裡的桌椅闆凳。

    &rdquo 人們常常擔心點燃的火盆會把火焰帶入盧浮宮這座無與倫比的博物館并且以亵渎神明的方式摧毀最優秀的藝術傑作。

    出于對王室的仇恨,暴亂分子想像焚毀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的寶座一樣焚毀杜伊勒裡宮。

    然而,由于有人把寫有&ldquo殘疾人醫院&rdquo字樣的牌匾挂在了大門上,杜伊勒裡宮這座曆代國王的宮殿得以保存了下來。

    杜伊勒裡宮如果沒有被挂上&ldquo殘疾人醫院&rdquo的牌匾,那麼會在1848年2月24日,而不是1871年被毀于一旦。

     杜伊勒裡宮的一部分宮殿被用作醫院,而另一部分則變成了廣受歡迎的舞廳。

    1848年2月24日夜晚的杜伊勒裡宮無比怪異。

    超過一千二百人湧進了杜伊勒裡宮的大廳,仿佛是來露營的。

    杜伊勒裡宮的每個房間裡的團體都有自己的組織。

    入侵者和衣而睡,全副武裝,直接躺在沙發和地毯上。

    有些入侵者在大理石壁爐旁支撐的鍋爐上熬湯,吃完了瓷盤裡盛着的所有食物。

    從聖拉紮爾監獄逃出來的婦女加入入侵者并且成為入侵者的情婦。

    宮殿裡的台燈和大吊燈全都被點亮了。

    在《巴黎資産階級回憶錄》一書中,路易-德賽爾·韋龍博士寫道:&ldquo一位穿着優雅、聲名遠揚的年輕人&mdash&mdash在18世紀末至19世紀初的編年史中,他的名字經常出現&mdash&mdash坐在鋼琴前,和着醉漢們的掌聲輪流演奏了《馬賽曲》《快樂舞曲》和《波爾卡舞曲》。

    從廣場和街道上跑來的女人們搶奪了公主和公爵夫人們&mdash&mdash甚至是王後的睡袍,将睡袍上的胸花剪掉并且扔進火堆,把華麗的絲綢和天鵝絨裙子藏在她們出獄時穿的破衣服下面。

    &rdquo杜伊勒裡宮裡的情景讓人感到滑稽又唏噓。

    有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長尾小鹦鹉異常清晰地說道:&ldquo打倒弗朗索瓦·皮埃爾·紀堯姆·基佐!&rdquo這隻反對派小鹦鹉非常成功&mdash&mdash它的籠子裡面被塞滿了糖果等美味的食物。

    有人認為,茹安維爾親王弗朗索瓦-斐迪南-腓力-路易-瑪利·德·奧爾良曾擔任這隻反對派小鹦鹉的政治導師。

     在喧鬧的1848年2月24日夜晚,市政廳和杜伊勒裡宮一樣熱鬧。

    大量的民衆湧進市政廳,沖上樓梯,聚集在門廳和大堂處。

    阿方斯·瑪利·路易·普拉·德·拉馬丁先生說道:&ldquo洪水不僅在白天猛漲,而且在夜晚的市政廳留下了殘渣,即巴黎的邪惡人群。

    這些&lsquo殘渣&rsquo漂浮了好幾天,直到重新沉入他們原本所在的下水道&hellip&hellip到處都是狂熱、谵妄、發燒、酗酒和随意蹦出的陰險或荒唐的想法,以及混亂和喧鬧。

    對這些&lsquo殘渣&rsquo,人們的态度要麼是蔑視,要麼是恐懼。

    &rdquo 聖拉紮爾監獄 路易-安托萬·加尼耶-帕熱斯先生表示,在這樣的情況下,臨時政府成員甚至很難找到一點面包和奶酪,隻能喝水。

    原本用來裝糖的碎碗也被當成酒杯使用。

    然而,這些用餐都困難的人已經比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擁有更多的朝臣了&mdash&mdash衆多律師緊緊跟在這些人身後。

    權力&mdash&mdash誕生于僅僅幾個小時前的權力已經引發了諸多不滿。

    在市政廳裡,哀歎聲和指責聲四起,而仇恨、不滿等極端情緒則翻滾着,如同鍋裡沸騰的水。

    終于降臨的夜幕給了巴黎人民喘息的機會。

    然而,法蘭西第二共和國的締造者們無暇休息,一直忙着約定日期、起草公告和組建政府等事宜。

     注解: [1] 塞納與瓦茲省,法國的一個省,撤銷于1968年。

    塞納與瓦茲省的省會是凡爾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