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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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發白地亮。

    令人無法相信的是,走廊裡沒有一個人,也聽不到一丁點人制造的響聲。

    都走了,就我一人。

     越出最後一道大門,也是最亮的一道大門,我看見一個打開的陽台。

    好像這幢樓極其高,依海灣傾斜而建,牆、欄杆,可能瓦都是紅色。

    先前我所看見的草坪都為每層樓陽台的一部分。

     折過石柱,我來到陽台的邊,小心翼翼俯身:一條蛇形的公路,從茫茫天際呈現出來,在公路末端,聳立着一些高低不一、像積木的建築。

    縮回陽台,走在人工精心培植的草坪上,我失去了方向感,搞不清自己幾分鐘前是在樓下哪一層哪一間房裡。

    這不是我的錯:三面一樣的風景,隻有一面不一樣,而這一面不一樣的風景,竟讓我的眼睛和身體為之一抖:在草坪與樹樁間有一個遊泳池,紫色的水,比鏡子還平,映着藍天白雲:我已到了這幢大樓的屋頂。

     草環靠池沿長着零零散散的蒲公英,一瞬間全開了,微風卷過,像雪花在飛舞。

    而樹樁生出嫩葉,跟樹樁根紮進的石子顔色一樣。

    石子在我的腳下就有。

    随手拾了一個小塊的,拿在手裡,薄又潔淨,邊似花瓣,隻是在牙白色的中央,有兩團間開的濃重的黑圈,如人的眼珠。

     石子從我的手裡滾落,像一滴重重的水墜入草叢。

    草在猛長,還是本來就有我的膝蓋那麼高?我一邊脫掉睡衣,一邊走出草叢,走入微微偏斜寬敞的露天遊泳池中。

    仰起頭來:湛藍的天轉換成胭脂色!一匹紅鬃馬站在我身邊的水中,仿佛它已在那兒好久了,它太高大,一人深的水隻齊到它的腳跟。

    看着它,我的身體動了動,右手朝身後張開,在臀部與大腿間劃着水,左手呢,“天啊!”我叫了一聲,那是我不想讓任何人猜到的地方,我羞紅了臉。

    我這樣的女人還會害羞?是的,我不僅害羞極了,而且Rx房、嘴唇都堅挺起來,朝上翹,那姿勢是緻命的。

    如果有人認為這是自己在放任自己,就大錯特錯了。

    這種人不懂得什麼樣的東西會緻命,當然,決不會懂得我。

    我的左手,我看不到它。

    我隻感到自己屏住氣朝一個方向移過去。

     池水炸裂出大大小小的水滴,循環地滾動在我身上。

    我似動不動。

    水的圓圈,一個套一個,遮住了膝蓋、小腿、腳。

    我眼簾低垂。

    水流淌,像彎曲的線,像有着漆黑眼珠寬闊花瓣的石頭,一張呼吸急促的臉輕輕掉轉開去。

    在側過身體之外看得見一隻飽滿的Rx房,而紫得透明的池水在一遍又一遍勾勒一個女人的身影。

    那匹紅鬃馬朝向這個女人背對的世界。

     五 整幢樓都在熟睡之中。

     具體時間是幾點,我不得而知。

    我從床上醒來站在地上的那一刻,是機械性地套上黑絲絨線裙,穿上皮鞋。

     我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涼風襲來,滑過皮膚,我知道自己不是在做一個夢。

    窗外草坪,天變得模糊。

    那熟悉的親吻,還有低沉的語音,似乎說着很愛我的一席話。

    不可能是夢。

    桑二的房間?! 遊蕩在走廊和樓梯間,門如此多,我不想回自己房間。

     走出那兒,我就感到自己在搜索一種東西,這東西好像一種氣味,帶甜香,神秘又誘人,這東西吸引着我繼續走在這座處于夢境中的房子。

    我在一扇垂挂珠簾的門前停住,手伸過去,捋開簾子,将門緩緩地推開。

     四壁堆滿磚頭厚的書,一直壘至天花闆。

    這間房子,一扇窗也沒有,屋頂呈滾圓形,好像可無限地擴大。

    我趕緊退出,靠住牆,充滿驚恐的臉微微向後仰。

     長吐一口氣,我不敢往下想。

     乘電梯一直到第一層,貓着腰,繞着垂挂連珠燈的大廳邊走。

     跨出大門的那一刻,警鈴響了。

    好似是為了提醒我必須趕快離開此地。

    一輛轎車停在門右側圓柱旁。

     我奔了過去。

    我拉了車門,沒上鎖。

    想也未想便鑽了進去。

    車鑰匙是一排電子控制的數字,難怪不鎖,怎麼辦?隻有瞎亂按。

     “你不是車主人,請你立即離開,請你立即離開!否則會采取第一号措施……”車門自動打開了。

    機器嚴厲呆闆的聲音,加上大樓幾扇窗簾同時亮起燈光,迫使我棄車擇路飛跑起來。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