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西周、春秋與戰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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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轉而緻力于征服鄰近的戎人,史稱穆公“益國十二,遂霸西戎”。

     楚莊王的霸業 在晉文、襄稱霸期間,楚不敢與晉争鋒,所以隻能向鄰近小國去尋釁。

    楚穆王時期,楚先後滅掉了江(今河南正陽)、六(今安徽六安)、蓼(今河南固始)等小國。

    晉襄公死後,晉國大權旁落于趙盾之手,他為了樹立自己的勢力,在貴族中展開了兼并鬥争,使得晉放松了它的争霸活動。

    楚穆王末年,範山向穆王說:“晉君少,不在諸侯,北方可圖也。

    ”晉的無暇外顧,給楚提供了到中原奪取霸權的機會。

     穆王死,莊王立。

    莊王初年,楚國發生好幾起貴族暴亂,與楚鄰近的群蠻、百濮也都乘機進行騷擾,但不久都被莊王平息。

    莊王是一位有雄才大略的君主,《左傳》說他在内政方面作過一些改革,因而減少了統治集團内部的摩擦。

    另外,在生産方面也有所發展,所謂“商農工賈,不敗其業”,楚的國勢為之一振。

     公元前606年,莊王伐陸渾之戎,觀兵于周郊,并派人向周王去問九鼎之輕重,以表示有吞周的意圖。

    公元前598年,楚又攻破陳的國都。

    次年又興兵圍鄭,鄭被困三月才被楚攻破,鄭降于楚。

    晉聞訊後,派大兵救鄭。

    晉楚兩軍大戰于邲(今河南鄭州北),這時晉國政令不行,将帥不和,晉軍為楚所敗而狼狽逃歸。

    公元前594年,楚又圍宋達九月之久,宋向晉告急,晉畏楚而不敢出兵。

    這時宋、鄭等國都屈服于楚,莊王便成為中原的霸主。

     鞍之戰和鄢陵之戰 随着晉霸的中衰,和晉一向站在一邊的齊,漸漸對晉産生藐視的态度。

    齊頃公時,齊一面和楚聯結,一面不斷對魯、衛兩國用兵。

    公元前589年,魯、衛兩國因不堪齊的侵伐而向晉乞師,晉派大軍到靡笄山下(今山東長清),齊、晉大戰于鞍(今山東濟南),齊師戰敗。

    齊和晉結盟,并答應歸還所占魯、衛的土地。

    這次戰役的結局表明,晉仍是強大的,齊企圖代替晉的霸主地位是難以實現的。

     晉戰勝齊,又引起了楚的不滿,是年冬,楚以救齊為名而大興兵。

    楚又舉行盟會于蜀(今山東泰安),參與者有齊、秦、魯、衛等十國,聲勢很盛。

    這時期晉不敢與楚争,楚也不敢攻晉,晉、楚基本上處于相持階段。

     公元前580年,晉厲公立,厲公很有重整晉國的意願。

    他即位之初就打敗了狄人和秦人。

    晉人一向稱齊、秦、狄、楚為“四強”,而這時除楚之外,都為晉所制服。

     公元前579年,晉、楚兩國在華元的調停下議和,但兩國都無誠意,隻是矛盾的暫時緩和。

    到公元前576年,楚就首先不遵守盟約而向鄭、衛進兵。

    次年,晉因為鄭服于楚而伐鄭,鄭求救于楚,楚恭王親率大軍救鄭。

    晉、楚兩軍大戰于鄢陵(今河南鄢陵),楚戰敗而退兵。

     晉的戰勝,助長了厲公的驕傲情緒。

    他于公元前574年,“欲去群大夫”,殺掉了郤至、郤锜、郤犨,想以此來加強君權。

    但晉公室弱而卿大夫強的趨勢已難以扭轉,所以次年厲公又被栾書、中行偃所殺。

     晉悼公複霸 晉厲公被殺之後,晉卿大夫之間的鬥争漸漸緩和,故在悼公統治期間,晉勢稍振。

     悼公在對付戎人方面采納魏绛和戎的策略,即用财物去騙取戎人的大片土地,以代替過去的軍事殺伐。

    這樣便可把兵力抽出來以加強對中原的争霸活動。

     公元前571年,晉在虎牢(今河南汜水)築城以逼鄭。

    鄢陵之戰以來,鄭一直服從于楚。

    這時,鄭經不住晉的壓力而又倒向于晉。

    《左傳》說悼公時“晉三駕而楚不敢與争”。

    這時晉、楚俱弱,但比較起來,晉略占優勢,楚不敢與晉對抗,故而悼公能複霸。

    不過,晉的霸業,至此也接近于尾聲了。

     向戌弭兵 公元前546年,宋向戌繼華元而提出弭兵之議,當時像晉、楚、齊、秦等大國都表示同意。

    是年六七月間,晉、楚、齊、秦、宋、衛、鄭、魯等十四國在宋都開弭兵之會。

    齊、秦是大國,邾、滕是齊、宋的屬國,這四國不參與盟約。

    會上規定,晉、楚之從國必須交相見。

    就是說兩國的仆從國必須既朝晉又朝楚,承認晉、楚為共同的霸主。

    霸業由兩強來平分,這是前所未有的。

    如果不是兩強勢均力敵,這一現象是不會出現的。

     弭兵之會以後的幾十年中,由于兩強力量接近于均衡,戰争比以前減少了。

     吳的強大和攻陷楚之郢都 地處長江下遊的吳國,春秋前期和中原各國沒什麼來往,所以史書上缺乏有關吳的事迹。

     公元前583年,晉采納從楚逃亡到晉的申公巫臣的策略,扶植吳國以制楚。

    晉派巫臣到吳,把中原的乘車、射禦、戰陣教授給吳人,又“教之叛楚”。

    吳果然開始擾楚,屬于楚的一些蠻夷,也漸被吳吞并。

     公元前515年,吳公子光殺王僚而自立,即吳王阖闾。

    《左傳》稱阖闾與民“辛苦同之”,吳日益強盛。

    公元前512年,吳滅徐(今安徽泗縣北),楚的卿大夫這時已感到吳将是楚不易對付的勁敵。

     逃亡于吳的楚臣伍員受到阖闾的重用。

    他認為“楚執政衆而乖,莫适任患”,他建議吳王把吳軍分成三部分,每次出一師以擊楚,如此輪番的去擾楚,便可削弱楚人,而後以三軍攻之,一定能把楚打敗。

    吳王接受了這一計謀,果然,從楚昭王即位之後,“無歲不有吳師”,使楚疲于奔命。

     公元前506年,吳大舉攻楚,吳軍溯淮而上,轉戰于小别山、大别山一帶。

    吳與楚戰于柏舉(今湖北麻城),楚軍失利。

    從攻楚以來吳五戰皆捷,吳軍遂攻入郢都(今湖北荊州),昭王奔于随(今湖北随州)。

    楚申包胥入秦乞師,秦襄公派兵車500乘以救楚。

    楚人在秦的援助下,把吳軍逐出楚境。

    楚由于這次失敗而失去了它強大的霸國地位。

     吳伐越和越滅吳 與吳相毗鄰的越國,乘吳忙于攻楚之際而經常去襲擊吳。

    公元前496年,吳伐越,戰于槜李(浙江嘉興),吳師戰敗,吳王阖闾負傷而卒。

    公元前494年,吳王夫差為報父仇而敗越于夫椒(今江蘇蘇州),又乘勝而攻入越都。

    越王勾踐率領5000甲盾而退保于會稽山(今浙江紹興),并使人向吳求和。

    伍員要求夫差滅越以除心腹之患,但夫差因勝越而驕傲自滿,不聽伍員建議而許越議和。

     吳勝越以後,自以為從此可無後顧之憂,故一心想到中原和齊、晉試比高下。

    公元前486年,吳人在邗(今江蘇揚州附近)築城,又開鑿河道将長江、淮水連接起來,辟出一條通向宋、魯的水道。

     随着吳的強大,中原的魯、邾等國都屈服于它。

    吳為了壓服齊人,于公元前485年,派舟師從海上去伐齊。

    次年,吳又興兵伐齊,大敗齊師于艾陵(今山東萊蕪),齊軍主帥國書被殺,吳俘獲齊兵車達八百乘。

     公元前482年,吳王夫差與晉、魯、周等國會于黃池(今河南封丘)。

    在會上吳與晉都争作霸主,晉由于國内内亂未止,故不敢與吳力争,吳奪得了霸主的位置。

     《左傳》說夫差時,“吳日敝于兵,暴骨如莽”,又說他不恤民力,“視民如雠”。

    吳在争霸方面雖有所得逞,但連年勞師動衆,造成了國内的空虛。

     越王勾踐戰敗以後,不忘會稽之恥,卧薪嘗膽,“十年生聚而十年教訓”,越的國力漸漸恢複起來。

    而吳對此毫不警惕,吳王夫差為參加黃池之會,竟率精銳而出,使太子和老弱留守。

    越王勾踐乘虛而入,大敗吳師并殺死吳太子。

    夫差聞訊,匆匆趕回,與越議和。

    由于吳的長期窮兵黩武,民力凋敝不堪,難以和越對抗。

    公元前473年,越滅掉了吳。

     勾踐滅吳後,也步吳之後塵,以兵北渡淮,會齊、晉諸侯于徐州,越兵橫行于江淮以東,“諸侯畢賀,号稱霸王”。

     華夏和戎狄蠻夷的關系 由于經濟文化發展的不平衡,春秋時中原各國因經濟、文化上較先進而自稱為華夏,和他們相毗鄰的或是錯雜居住的則被稱為戎狄蠻夷。

     戎和狄主要分布于黃河流域和其北面。

    北戎、山戎在今河北或遼甯一帶。

    姜戎、陸渾之戎本在今甘肅境内,後來被遷徙到今河南中部。

    狄分為白狄、赤狄。

    白狄在今陝西境,白狄别種的鮮虞、肥、鼓三國在今河北西部。

    赤狄有潞氏、留籲、铎辰、東山臯落氏、廧咎如,大約都在今晉東南。

    夷分布于今江淮流域或沿海等地,如齊的東面有萊夷,淮、泗流域有淮夷。

    楚的南面有群蠻、百濮。

     據古文獻記載,不少戎狄的生活方式以至語言、禮俗都和華夏人不同,如姜戎“飲食、衣服不與華同,贽币不通,言語不達”。

    “被發左衽”似是戎狄人普遍的習俗。

    有些戎狄和華夏并無種族上的差異,如姬姓、姜姓之戎,他們和周人本是同族之人。

    他們之所以被周人看作戎人,原因就是他們文化上落後于周人。

     春秋早期,戎狄勢力頗盛,華夏各小國固然受到較大威脅,就連晉、齊等大國同樣也遭到戎狄人的侵伐。

    春秋中期後,華夏各國日益強大,許多戎狄蠻夷被他們征服和吞并。

    在今陝西境内的許多西戎被秦所滅,赤狄、白狄大多被晉所滅。

    齊滅萊夷,大部分淮夷小國被楚、魯所滅。

    楚還吞并了南方蠻族所建立的小國或部落。

    軍事上的征服,使一些戎狄蠻夷被強制接受較為先進的華夏文化。

    到春秋末,大多數居住在中原或靠近中原的各族逐漸地融合于華夏族,華夷之間的差别、界限也就漸漸地泯滅了。

     二 春秋時期的經濟發展 貴族與庶人 春秋時各國都按宗法關系而進行分封,故而受封地者多為公族出身的卿大夫。

    受田的多少依封建等級的高低而定,如晉國之制,卿受“一旅之田”,一旅之田為500頃。

    上大夫受“一卒之田”[19],一卒之田為100頃。

    衛國的制度是卿可得百邑之封[20]。

    卿大夫除受封地之外,還可因功而得到賞田。

    《左傳》有關這方面的記載較多,如鄭君因子展、子産破陳有功而賞賜他們幾個邑。

    宋君賞向戌60邑。

    當時國君也可從卿大夫手中把土地收回,另外,卿大夫搶奪别人田地之事也很多,如魯闵公之傅“奪蔔田”,晉國“先克奪蒯得田于堇陰”[21]。

    當時土地還沒有成為商品,所以買賣田地的情形還未出現。

     卿大夫在自己采邑内,具有生殺予奪之權。

    他們任命家臣為邑宰去治理采邑,可以派宰去殺死有罪的家族成員。

    采邑内設有武裝組織,任命司馬或馬正去管理。

    晉國的韓氏、羊舌氏兩家的封地達九縣之多,每縣都可以出100輛兵車。

     采邑内也有手工業和商業。

    魯國叔孫氏的郈邑中有管理手工業、商業的工師和賈正[22]。

    卿大夫從國君那裡獲得土地,因此他們也必須為國君盡一定的義務,除了要向國君交納貢稅之外,還得為國君提供軍隊和糧草。

     在采邑中處于被壓迫、被剝削地位的是庶人或小人。

    他們要為“君子”去耕種公田以提供徭役租。

    《國語》說“君子勞心,小人勞力,先王之制也”正反映出當時這種統治與被統治的關系。

    庶人除了種公田之外,還有許多沉重的徭役負擔。

    各國國君為了築城和修建宮室台榭,都要征調大量的庶人去服勞役,為此而“妨于農收”的事,當時是經常有的。

    農人有不堪壓迫而淪為盜賊的,也有被迫而組織武裝暴動的。

     田制和稅制的變化 春秋時期,田畝制度基本上沿襲自西周。

    《左傳》說楚國是“井衍沃”,即在平原地區劃成許多的井田。

    經濟上先進的齊、鄭等中原國家,也同樣保存着井田制。

    《國語&bull齊語》說:“陵阜陸瑾,井田疇均,則民不憾。

    ”子産治鄭,實行“田有封洫,廬井有伍”。

    這些例子表明,管理好井田,成為施政内容的不可缺少部分。

    可見,這種田制在當時經濟生活中具有重要的意義。

     随着農業生産技術的進步,春秋時期土地利用率方面較過去有了提高。

    西周時耕地連種幾年就要棄置不用而另換新地。

    春秋中葉開始,實行自轅其處的轅田制,即農民無須換土易居,而僅在自己小片田地上分區休耕即可。

     春秋早期,還是“藉田以力而砥其遠迩”。

    所謂“藉田以力”,就是指農人在種私田之外,還須共耕公田,提供力役地租。

    但是,随着農業生産率的提高,種公田一事愈來愈行不通了。

    《詩&bull齊風&bull甫田》:“無田甫田,維莠驕驕。

    ”甫田即公田。

    公田中長滿了野草,說明由于農人的消極怠工,公田荒蕪的現象日趨嚴重。

     随着農民種私田積極性的提高,共耕公田的做法逐漸被廢棄了,而是按農民實際的耕地面積來收取實物稅。

    如齊桓公時,實行“相地而衰征”,即把私田分成等級以征稅。

    公元前594年,魯國宣布“初稅畝”,即履畝而稅,取代傳統的“藉田以力”的徭役租。

    過去農民除耕作公田外,很少與國家發生關系。

    現在随着國、野的逐漸泯滅,國家除了要對農民履畝征稅,還要農民承擔兵役。

    國家對人口、土地的控制逐漸加強了。

     工商業的發展 農業的發展對手工業、商業的發展都起到了一定的促進作用。

     獨立富商的出現,是春秋時期工商業較過去有了進步的重要标志。

    春秋晚期,晉國都城绛的富商“金玉其車,文錯其服,能行諸侯之賄”[23]。

    特别到春秋末年,民間的富商日益增多,如越大夫範蠡棄官後經商,“十九年之中,三緻千金”;孔子弟子子貢經商于曹、魯之間,“所至,國君無不分庭與之抗禮”[24]。

    由于經濟的發展,農業、手工業生産規模擴大,産品流人市場增多。

    舊的“工商食官”制已不能适應形勢的需要,故而民間獨立的商人應運而生。

     與商人階層出現的同時,是金屬鑄币的開始鑄造、使用。

    春秋晚期,周景王嫌錢輕而鑄大錢。

    在山西侯馬春秋末晉的遺址中,發現有鑄作錢币的作坊。

    早先作為一般等價物的海貝、計量銅塊,到春秋末不得不讓位于金屬錢币。

     三 西周、春秋的文化 孔子及儒家學派 春秋末期,宗法制度已走向崩潰,世秉國政的公族已越來越腐朽和無能。

    出身于較低層貴族的士,開始在政治、文化方面發揮日益重要的作用。

    由于禮壞樂崩,一些能順應當時需要的學說思想産生出來。

    孔子及其所創立的儒家學派正是在這種曆史條件下出現的。

     孔子名丘字仲尼,魯國人,生于公元前551年,卒于公元前479年。

    孔子是中國早期社會中偉大的思想家和教育家。

     在天道觀方面,孔子是信神和畏天命的,表明他未能擺脫西周以來天命鬼神的影響。

    另一方面,他對天命鬼神又持懷疑的态度,“敬鬼神而遠之”,并認為“未能事人,焉能事鬼”。

    把探讨和解決人世間的問題放在優先的地位,樹立起儒家重視人事的一貫傳統。

     孔子對周禮很重視,把西周看做是理想的時代,盡管他對于舊制度認為應該有損有益,而不是全部照搬,但他對古代仍是比較向往的。

     在孔子的哲學體系中,仁的思想是其重要的核心部分。

    仁是由孔子最早提出的,所謂仁就是“愛人”,他認為仁是貴族才能具備的一種品德。

     在政治觀點方面,孔子主張“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反對國君橫征暴斂,反對用殘殺的手段統治人民。

    他提倡“為政以德”,即試圖用德化的方法來使人民在統治者面前能夠俯首聽命。

     孔子一生中教出了許多有才幹的學生,對促進教育事業的發展作出了重大貢獻。

    他自己是虛心地向别人學習,而且是“學而不厭”,對學生是“誨人不倦”。

    他倡導“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的作風。

    他本着“有教無類”的精神,使得許多出身非高貴的人也可獲得文化知識。

    戰國時期學術文化和教育的發達,孔子起到開風氣之先的作用。

     《尚書》《春秋》《詩經》 今文《尚書》28篇,其中有少數成書于戰國,其餘的均為西周和春秋時的作品。

    《尚書》是周王及諸侯的命令、文告一類的文書,是銅器銘文以外的最古老的散文,其中保存着不少古史材料。

     春秋時魯國官修的《春秋》,是流傳至今的我國最早的一部編年史。

    它通過極為簡練的文字,概括出一些重大曆史事件,并表示出作者對這些事件的褒貶。

    《春秋》對于後世曆史編寫起到了示範的作用。

     《詩經》是一部從西周到春秋的詩歌總集,裡面共收詩305篇。

    《周頌》、《魯頌》、《商頌》為廟堂詩歌,《小雅》、《大雅》多出于貴族、官吏之手。

    15國風中有貴族的作品,但以民歌為多。

    《周頌》和《小雅》、《大雅》産生于西周,其餘的多為春秋時作品。

    《詩經》内容包羅甚廣,從祭祀、征伐到民間的戀愛、勞動等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都可成為它所選擇的題材。

    《詩經》是具有現實主義特色的文學作品。

     第三節 戰  國 《史記》将周元王元年(公元前475年)定為戰國七雄曆史的開端,從這年到公元前221年秦滅六國,是中國曆史上的戰國時期。

    這期間各國混戰不止,戰國就由此而得名。

     春秋時一百多國,經過不斷兼并,到戰國初年,見于文獻者約有十幾國。

    大國有秦、魏、趙、韓、齊、楚、燕,即所謂的“戰國七雄”,此外還有越國。

    小國有周、宋、衛、中山、魯、滕、鄒等。

    當時還有不少少數民族分布在四周,北面和西北面有林胡、樓煩、東胡和儀渠,南面有巴、蜀和越人。

     七國的疆域情況大約如此:秦的國土包括今陝西關中和甘肅的東南部。

    魏約占有今山西南部、河南北部、中部、東部。

    趙約占有今山西北部、中部和河北的中部、西南部以及内蒙古自治區的一部分。

    韓約占有今河南中部、西部和山西東南部。

    齊占有今山東北部、河北東南部。

    楚約占有今湖北全省以及河南、安徽、湖南、江蘇、浙江等省的一部分。

    燕約占有河北北部和内蒙、遼甯、吉林的一部分。

     一 社會經濟的發展 鐵器的廣泛使用 春秋末到戰國初,鐵工具開始在生産中廣泛使用。

    《管子》說農夫必須有鐵制的耒、耜、铫,女工必須有針和刀,制車工必須有斤、鋸、錐、鑿,否則就不能成其事。

    《孟子》提到“鐵耕”,證明當時耕田必定用鐵器。

    根據解放後豐富的考古發掘材料,更加證實了戰國時鐵工具大量出現這一事實。

    現在所知,遼甯、河北、山東、河南、陝西、湖南等省都出土有鐵器。

    毫無問題,鐵器的使用和生産已普及于許多地區。

    出土的工具,種類頗多,有犁頭、鋤、臿、鐮、铚之類的農具,也有斧、锛、鑿、刀、錘等手工工具,這些鐵工具代替了過去的木、石和青銅器,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對社會生産力的發展起着極大的推進作用。

     農業生産力的發展 鐵器的使用,增強了開荒的能力,使耕種面積不斷擴大。

    當時記載中常提墾辟草萊之事就說明了這點。

    耕作技術也有了相應的變化,主要是出現了深耕,這是使用木、石工具時無法實現的。

    《孟子》、《韓非子》說:“深耕易耨”、“耕者且深,耨者熟耘”,表明深耕已經普遍推行。

    《莊子》說:“深其耕而熟耰之,其禾蘩以滋”,《呂氏春秋》說深耕可使“大草不生,又無螟蜮”,使禾、麥得到好收成。

    深耕不僅能提高畝産量,而且還可減輕蟲、旱之災,所以受到人們的特别重視。

    大約和使用鐵器同時,也開始用牛耕田,《國語》說:“宗廟之犧為畎畝之勤”,就是一個例證。

     施肥和人工灌溉也有了發展。

    《荀子》說:“多糞肥田,是農夫衆庶之事”,并認為“田肥”,就可多收谷實。

    戰國時的糞主要是指以水漚草或焚草為灰,《禮記&bull月令》說把田間野草燒灰,既除草害,也能肥田。

    《周禮》有薙氏,專掌“殺草”。

    這些記載都是關于用草作肥料的例子。

    《周禮》中還提到施種肥之法,以獸骨汁浸種,可使作物生長得更好。

    人們對于人工灌溉也很重視,《荀子》說:“修堤梁,通溝浍,行水潦,安水臧,以時決塞,歲雖兇敗水旱,使民有所耘艾。

    ”中原一帶種稻,更非人工灌溉不可,《戰國策》記載西周君放水,東周君方得種稻的故事。

    《周禮&bull稻人》講到如何在田中放水和蓄水。

    戰國時還出現一種叫桔槔的汲水工具,是利用杠杆原理做成的,多用于小面積土地的灌溉。

     戰國時出現了有關農學的著作。

    《管子&bull地員篇》記錄了許多有關土壤的知識,并指出結合哪些土壤應該種植何種的作物。

    《呂氏春秋》的《上農》、《任地》、《辯土》、《審時》四篇,是戰國末的重要農學著作。

    其中十分強調“深耕熟耨”,既要耕得深,還要多耕多耨。

    在整地方面認為在田間須開溝作壟,好依土壤濕、燥不同而決定将作物種在溝中或壟上。

    種植作物必須疏密适中,整齊成行。

    對于農時極為注意,認為播種、收獲都必須“得時”,過早為“先時”,過遲為“後時”,這樣都會影響谷物的産量和質量。

    這些先進經驗的提出,反映了當時農業技術的進步。

     戰國時農産量比過去有了提高。

    據魏李悝的估計,魏國100畝田平常年景能收粟150石,如遇大豐收可增加到300石或600石。

    《呂氏春秋》說:“上田夫食九人,下田夫食五人,可以益不可以損,一人治之,十人食之。

    ”随着農業生産力提高,農民能提供多一些的剩餘産物應是無疑問的。

     水利工程的興修 水利灌溉工程在戰國時獲得很大發展,這對農田灌溉和航行都有很大好處。

     魏在惠王時曾開大溝引河水南入圃田澤(今河南中牟縣西),又引圃田之水到大梁。

    魏襄王時,邺(今河北臨漳)令史起,開渠引漳水灌溉邺一帶的土地,使鹽堿地變成良田,改變了當地的經濟面貌。

     秦昭王時,蜀郡守李冰,在今四川灌縣附近,将離堆鑿開,使岷江變為兩股,以分水勢,既解除了岷江水害,又使成都大平原得到灌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