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京之的魂兒(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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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說,她是大城市來的學生,是好人家出身,家裡老輩子都是吃齋信佛的,她天生的性情平和,與世無争。

    她和書主在一起,像是一匹純真的鹿跟着匹俊馬,我看着替他倆高興可就是忍不住為自己傷心。

    我知道早就不該對書主有非分之想,要是一切都像過去那樣正常,我就是死了也無愧于那大英雄繼書開之妻的名分,可就這麼一走神兒,就被旁人說了閑話,哪怕是什麼也沒幹,還是死得不幹不淨,被人說成個浪婦。

    我做了鬼後之所以不敢到書主的夢裡去真幹什麼,是怕毀了他的前途,怕他貪戀我這個死鬼,他就真會變成活屍了。

    可這些行為又有什麼意義呢?隻不過落得一個孤魂漂流。

    他不再想我了,想我幹嘛?我不過是個死魂。

    他也從來沒真正感到過我,不知道我作為一個真女人的好處,一個不代表他那偉大哥哥的真女人的滋味兒。

    我等他幹嗎?他在人間過着好日子,要什麼有什麼,我等什麼?我為什麼不去找書開的魂兒?書開在乎我嗎?他曾需要我這麼個妻子,如果讓他在理想與女人之間挑,他當然挑理想,這是為什麼他的魂兒去找繼天的魂兒去了,我死後他并沒來看過我,也許他聽了他叔叔繼天的魂兒的話也不打算再要女人再轉世了。

    他們可能在什麼西方的陰界裡又發起戰争又組成一支軍隊,就算是西邊的閻王殿放他們轉世去了,我也不打算再去跟着他重複一次了。

    我活着的時候他的死魂兒隻回來看過我兩次,一次是讓我替堂保密,一次是讓我改嫁給他弟弟。

    我并不是他生活中的理想,隻是助手。

     “我想要什麼?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要,隻要一次愛情,一種兩個人都覺得生死相依,至關重要的感情。

    愛情的語言每分每秒都流動在兩人之間,而不用我去教,感覺每分每秒都在兩個身體之間膨脹,而用不着啟發。

    愛情,不是一個強大的男人把一個女人按在床上就能找來的;不是一個男人在衆人面前做完英雄後在睡覺前尋找一個女人的身體,又把那個挺直的下身塞進一個女人的身體裡讓自己發着抖感覺自己的強壯就能算數的;也不是那種身上壓着一個戰場上的無敵英雄,雖然xx道被他弄疼,可還得崇敬得叫着為疼痛而感到的自豪;也不是那種在英雄男人抖動之後翻過身睡着了,留下你一人夾着腿看自己英雄男人後背時的大柔情。

    愛情是微小的,在兩人之間像空氣像露水像水波似的抖動,像陽光掉在水裡那麼輕,像樹葉的尖兒那麼細,像舌頭尖兒那麼敏感,像嘴唇裡面那麼濕軟,像被吸舔的乳頭兒似的立着,像剛剛開始互相靠近的下身那麼摸索,像腳指尖兒那麼一滑而過,像沒說出來的話……” 京之的魂兒說着哭着漂遠了,莫姑娘的魂兒覺得京之的魂兒已經沒救兒了,哪怕再投胎也沒什麼好處,除非投胎之前好好看心理醫生。

    莫姑娘的魂兒沒來得及向京之的魂兒告别就已經看不到京之的魂兒了。

    她突然一陣輕爽,就要投胎到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