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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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畫作,是用一針一線的手工刺繡完成的山水畫,畫上的山水栩栩如生,讓人有深入其境的感受。

     但讓她驚訝的不是它的價值,而是山水畫裡的白石山崖,讓她有一股熟悉的感覺,彷佛自己曾經去過那個地方…… 竟熟悉得教她心痛?! 為什麼?那是什麼地方? 女子看得出神,完全沒有意識到白川慎早已走到自己身後,看着她許久了。

     「喜歡那幅畫嗎?」 聽見聲響,女子受到驚吓,急忙回過頭,看見白川慎閑适自在地坐在沙發上。

    「你怎麼進來的?」 白川慎笑了笑。

    「這是我家,難道我不能回家嗎?」 女子轉過頭,不想看他臉上那抹得意的笑容,但心裡對自己竟無法察覺身後有人而感到些微驚恐,他——一定不隻是個醫生那麼簡單。

     那麼,她要殺他的機會,根本是少之又少…… 白川慎沒有在意她的靜默,眼神隻專注在那個高大的屏風上,彷佛所有心思全被吸引到上頭。

     「不是想殺我嗎?怎麼這幾天反而沒什麼動靜?」 女子不滿地看了他一眼。

    「你以為被關在這裡的我,有機會殺得了你嗎?更何況在這裡殺了你,我也隻有死路一條。

    」 「-放心,我已經下了命令,從明天起,-可以不用被關在這裡,除了人工假山後面的那片樹林外,-可以在園内自由走動。

    沒有我的同意,不會有人動-一根寒毛。

    」 彷佛還不夠寬容似的,他又說:「期限是一個月,一個月後我就會将-交給集團處理。

    在這一個月内,-可以逃跑、也可以設法殺了我。

    」 對白川慎的回答,女子感到莫名的訝異。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給我殺你的機會?」為什麼看着那幅畫時,你的眼神那麼心痛?那到底是什麼地方? 白川慎的眼光從屏風移回她的臉上,面對一個殺手,他的眼神沒有殺意,隻有平靜,隻不過,現在他眼底似多了一絲困惑和……痛楚? 「那-呢?-為什麼又非殺我不可?我和-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女子不自在地回避他的眼光。

    「一個殺手還會有什麼理由?」 白川慎搖搖頭,早知道不會這麼輕易地得到答案。

    他歎了口氣說:「既然-要繼續跟我玩猜謎遊戲,我也奉陪到底。

    」 「-叫什麼名字?」看着她熟悉的臉龐,白川慎忍不住開口問道。

     「關你什麼事?」這男人是吃飽沒事幹嗎?居然問起她的名字?他忘了她是狙擊他的殺手嗎? 白川慎挑挑眉。

    「不說,我就幫-取。

    」 「無聊!」女子啐了一口。

     「就叫『伊』如何?-喜歡嗎?」白川慎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她。

     女子閃了下眸光,冷漠地說:「我沒有名字。

    」其實她心裡對這個名字,有着沒來由的震撼。

     看着她的冷漠和面無表情,白川慎心底難掩一絲失望。

    「那正好,不是嗎?從今天起,-有了名字,就叫『伊』。

    」說完,白川慎歎了口氣,起身離去。

     「伊」轉過身,深深地看着白川慎離去的背影——一個為殺手取名的男人,眼底不由染上濃濃的困惑與不解。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bbs.fmx.cn*** 幽暗的、隻有一盞昏燈的地下室内,白川慎站在一個精緻的木櫃前,上頭擺滿了女子服飾和梳妝用的工具,隻是每一個物品上都有些微焦黑的痕迹,似乎是在火苗下殘存的物品。

     每一個沒有恩心的夜晚,是如此痛苦難熬,他不得不在每一個女人身上尋找與恩心相似的溫柔;每一個重病的女子,都會勾起他救不了恩心、害死伊伯父的痛。

     恩心,我已經做到了對-的承諾,笑着活下去,即使是沒有靈魂地活着,但為何-還要折磨我呢? 手指撫摸過每一個物品,木梳子、小方鏡……還有木櫃上頭,一個黝黑的木盒子。

     手到了木盒邊緣,拳頭猶豫地緊了緊,白川慎歎口氣又合上它,裡頭的東西似乎會讓他痛心撕肺。

     他隻有一個月。

     一個月内,他必須查出「伊」的真正身分、背後主使她的人,以及她為何非殺他不可的理由。

     她似乎并不恨他,對他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模樣,甚至壓根完全不認識他、沒見過他……那為什麼她得殺了他呢? 他必須先打開她的心房才行,要是一個月後,他什麼也沒查出來,他就得把她交給集團發落,到時她隻有死路一條——萬一她真的是恩心呢? 如果她是恩心,又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為什麼會不認得他?為什麼「伊」這名字引不起她絲毫情緒? 如果她不是恩心,為什麼會看屏風上的山水看得出了神,看得似乎跟他一樣心痛? 如果她不是恩心,又為什麼會到他的身邊來? 同一張臉,卻是兩樣神情? 她究竟是誰?是他的恩心,或隻是頂着恩心臉孔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