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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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和凱思琳交換了下眼色,他感到不安,她有些困惑,因為他倆本來希望能得到通常會有的那種諸如“當然有”、“隻要活着,就有希望”的令人充滿信心的世俗套話。

    保羅一時間忘了喬納斯博士的那種對人直言不諱的坦誠性格,而凱思琳對此更一無所知。

     “你這是什麼意思?”保羅問。

     “從精神病學的角度講,完全有可能治好這種病。

    事情的成敗掌握在他們的手中,我得說,更多的掌握在霍勒斯的手中。

    如果有人去幫她,她便能明白她是可以幫上手的,明白這是一種病态,一種病得挺重的疾病。

    但是,既然她是一個經受自我毀滅意願折磨的人,她很需要有人幫一下,因此,這就非常清楚地要看霍勒斯的态度了。

    他必須知道,她不是堕落而是有病。

    這對他可不那麼容易。

    他受過教育,明了情勢,但也有不利的一面,那就是他是在傳統的宗教影響下長大的。

    如果他決定他要她,那對他自己來說她便值得挽救,那他就會過來看望,并且使她不離左右。

    那時,我就能為他們找到地方,找到醫生。

    在密執安。

    對他來說不太遠。

    ” “你親自見過像這種病治好過的病例嗎?”保羅問。

     “當然喽。

    我告訴你,慕男狂是一種可以治愈的病症。

    深入下去,接觸它,治療它,再也沒有什麼導緻慕男狂的理由了。

    ” 凱思琳内心一陣顫抖,生怕别人看出來。

    這個詞,在笑談中或者租賃小說中經常出現的這個詞,現在具有了令人恐懼的實質,因為,真有其事,内奧米,服了鎮靜劑是真的。

    突然之間,凱思琳回想起那些流言,竟然不寒而栗。

    那些傳說是真的。

    不過,任何一個女人怎麼能夠那樣行事呢?不過後來,他說,她控制不了自己,沒人幫她,她病了。

     “是什麼原因?”凱思琳發現自己在問。

     喬納斯喝完了他的咖啡。

    “它們情況各不相同。

    對這個病例,就我所知道的點滴情況看,我猜她孩提時期沒有得到足夠的愛。

    ”他摸了摸他的口袋找他的玉米棒芯煙鬥,找到了它。

    “當然,我這樣說過分簡單化了。

    但是,這種過度的性欲可以是成年時試圖得到那份愛的一種方式。

    但這無濟于事,你看——一個男人,100個男人都不能給予她父母20年前沒有給她的那種愛。

    ”他把煙鬥裝滿了煙絲,點着了它。

    “我試着把這道理解釋給霍勒斯聽。

    我告訴他,她是在沒有溫柔,沒有安全,沒有權力,沒有作為一個人的價值感的情況下長大成人的,所以,随着年齡的增長,這個問題也跟着日趨嚴重。

    後來,她試着用這些與男人沒完沒了的、永遠得不到滿足的插曲來擺脫掉它。

    當我講完後,霍勒斯說,‘你的意思是說,她尋求的不僅僅是性;你是說,她并不想有那些男人?’我告訴他,對,她不想要。

    事實上,在下面,對他們懷有很深的敵對情緒。

    這次可能稍稍使他看到了一些情況。

    這是真的。

    ”他看了看凱思琳,用一個羞澀的但十分肯定的微笑再次對她表示歡迎。

    “分析療法可以幫助填補失掉的東西。

    它能使她了解她是誰,為什麼,并了解到她是一個有價值的人。

    它将恢複她的身份。

    這些自我毀滅的性插曲就将停止。

    ”他聳了聳肩。

    “這完全取決于他們倆。

    ” 過了幾分鐘,霍勒斯用拿着眼鏡的手疲倦地擦着鼻梁,出現在他們面前。

    他茫然地瞥視了一下坐在餐桌周圍的那三個人。

    凱思琳盡力做出微笑,霍勒斯終于認出了她,于是便向她打招呼。

     “他仍然在睡,”霍勒斯說,“不過看樣子焦躁不安。

    ” “很自然,”喬納斯說,“昨夜并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曆。

    ” 霍勒斯看了看凱思琳。

    “你來,真好。

    不過,我最好守在那裡等到護士到達。

    要不,内奧米醒了的話無人在。

    我想,我要給查普曼博士打電話,讓他替我一下。

    ” 霍勒斯在他的錢夾裡找到聯合會的電話号碼,然後撥了撥。

    他接通了貝尼塔-塞爾比,向她說明,他可能要耽擱一下,很想知道查普曼博士能不能替他到中午。

    他聽了一會,對着電話點了點頭,看上去比先前更沮喪,最後他說,他和保羅都會到場參加首輪會見。

     把電話筒放回機架上以後,霍勒斯轉臉對着凱思琳。

    “你看,他們不讓我這段時間,”他說。

    随後他轉向保羅。

    “很明顯,卡斯又因流感躺倒了,所以查普曼博士要接替他的那份工作。

    ” “甭擔心”凱思琳說,“我來照顧她。

    ” “如果她醒過來。

    ”霍勒斯說,“告訴她,工作完畢我立即趕到這兒。

    如果可能,6時30分就可回到這兒。

    ” 凱思琳點了點頭。

    保羅和喬納斯博士都站了起來。

    “我想,今天的大部分時間她會睡着,”喬納斯博士對凱思琳說,“你倒可以隔一會兒進去看看,看看她感到舒适不舒适。

    ” 從女傭人的房間裡傳來一陣悲哀的犬吠聲。

    “天呵,那隻狗,”霍勒斯說,“我忘記了。

    ”他無可奈何地朝四周看了看。

    “誰來照看它呢?” “我來,”喬納斯博士很快地說。

    “我的孩子可以照看這隻狗,一直到謝爾茲太太能夠站起來。

    ”他很快消失在傭人門廊裡,不久,又抱着那隻深為感激的西班牙長毛狗返回來。

     凱思琳跟在這些男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