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關燈
來。

     “很抱歉,我還沒有醒。

    你說什麼?” “我剛才說我就住在這條街那頭,過去五道門便是。

    我的名字是沃什-狄龍。

    ” 她皺起眉頭。

    名字倒怪熟悉的。

     “也許你聽說我的樂隊。

    我們打破了某些記錄。

    ” “哦,不錯。

    ”她說。

     “你是内奧米-謝爾茲夫人。

    ” “謝爾茲小姐。

    ”她趕緊說。

     “那怎麼會呢?”他的兩隻眼睛盯在她的胸脯上。

    “哦,不過——”他用手插進腚後的褲兜裡,掏出一張明信片——“這裡說的是夫人。

    ” “那是什麼?” “你的郵件。

    郵遞員定是喝醉了。

    他錯把信投進我的郵箱裡。

    這好像是某種工作會見的安排。

    我怕你不能按時拿到它,所以我就過來。

    好鄰居的樣嘛。

    ” “謝謝你。

    ”她稍稍開了一下紗門,取過來明信片。

     “我猜家裡沒有人,我還在找信箱,它在哪兒?” “靠近灌木叢,在前邊。

    它長得遮住了。

    我得告訴園丁。

    ”她瞥了明信片一眼,知道它是什麼了。

    她的約見時間定在星期三5點30分至6點45分。

     “事情重要嗎?”他問。

     她擡起頭來看,“有點。

    ”他個子很高,愛東探西問,而她不想讓他走。

    “我猜,我仍有些頭昏,”她快速說道,“我不知道如何感謝你好!” “我知道如何表示感謝,”他說,“給好鄰居一杯好咖啡——為了走的路——這條街很長。

    ” “好吧。

    ”她說,她把紗門向外推大,他從她那裡擦身而過,走進房内。

     “甭太麻煩。

    ”他說:“廚房在哪兒?” 她關掉前門,拴緊睡衣上的帶子,看也沒看他一眼便走進廚房。

    他仔細地看着她,注意到她赤着腳,然後尾随過去。

     她加熱咖啡,又忙着去盛放餅幹和果醬,而他便頹然倒在椅子上,坐在小餐桌邊,兩條腿分開,注視着她的每個動作。

    她自覺地,并且有一種感覺上的莫名其妙的巨大騷動,她給他并給自己服着務,對面朝着他坐着,呷着那無味的咖啡。

    她想喝伏特加,但是不敢,于是便用不斷閑扯來忘掉伏特加。

    不過,她發現她回答他的問題次數,像她聽見的他回答她的問題一樣多。

     是的,内奧米說,她買下了這幢房子,在這裡安家為鄰已經3年了。

    她幾乎了解附近所有的人,奇怪她過去竟未見過他。

    哦,沃什-狄龍說,那是因為他一兩周前才來到這裡居住。

    他過去住在範-紐依斯,随着樂團出發便放棄了那個地方。

    現在,他在洛杉矶有個長期的安排,他與阿加簡尼先生,就是那個夜總會的老闆,合夥組了個樂團,直到找到自己的住所為止。

    不錯,内奧米說、她認識阿加簡尼太太——偶然認識的。

    阿加簡尼一家似乎很有錢。

    哦,沃什說,用勒索音樂家的辦法,或向飲料中攙水,或向吸毒鬼販毒品,都能變富。

    不過,内奧米說,那樣的人不住布裡阿斯。

    心愛的,沃什說,有錢的人哪裡都住。

     他端起他的咖啡杯,一喝而光。

    她從爐子上拿來咖啡壺,很尴尬地站在他身邊,給杯子裡重新倒滿,而這時他卻侮慢地瞅着她的胸部微笑着。

    她倒滿了自己的杯子,便把壺放在桌子上,甯願就地倒一輪,而不想在他的眼光注視下走回咖啡爐邊去。

    呐,内奧米說,鄰居,你的夫人喜歡布裡阿斯不?心愛的,沃什說,根本就沒有老婆,還沒娶。

    單身對音樂家來說最好不過,直到安家為止。

    眼下他已經安家了,你永遠難預料。

    你的丈夫情況如何?幹什麼工作?哦,内奧米說,她3年前便離婚了。

    心愛的,沃什說,我有個感覺,情況會是這樣。

     她端起咖啡送到唇邊,害怕它們會顯露出無從說起的激動。

    她不想朝他引導的方向走下去——呵,她想,是這樣,但是這是星期一,記住,一切要有新的開端和正确方向。

    她不顧一切地竭力去轉移他的話題。

    他的樂隊多大?五件組合。

    在哪兒演出?在桑賽特喜劇場,地方叫喬羅科-喬裡蒂斯。

    什麼時間演出?每個晚上,心愛的,每晚都演。

     她知道她變得幹渴起來,而他帶着假笑在等着,她不出聲。

     “正如我說的,心愛的,我有個感覺你離婚了。

    ” “你有嗎?”頗顯疲乏,從束縛中釋放出來。

     “人們總能看出什麼時候沒有男人圍伴的情況。

    ” “你能嗎?”再見了星期一。

     “從婦女走動的樣子看——很不穩。

    ” “你的女朋友教你的這個嗎?”最後一搏。

     “哦,我說,在譜。

    不,心愛的,我的女人走起來不那樣。

    我的女人壓根兒就不走。

    ” “你很自傲。

    ”再見了工作。

     “有理由自傲。

    從來沒感到不行。

    ” “我不喜歡這樣子談話!”該死的玩藝。

     突然,内奧米站起來,決定把自己鎖在卧室裡,或者先喝一會兒酒,或者讓接着可能發生的事情去發生。

     她開始從他叉伸着的雙腿走過去。

    他伸出手,抓住了她腰。

    她企圖掙脫開,可是他的手很大,他的前臂很有力。

    幾乎沒費什麼勁,他把她拉下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為什麼捎那明信片來?”她含着淚說道,“你滿可以——” 他解開她的睡衣。

    “我幾天前見過你,心愛的,穿着毛線衫。

    聽我說,你為什麼那樣子穿着?” “别,沃什——别,請——” 他大笑出聲,而她閉上了眼睛,一邊用力掰他的手,廚房上的樂聲響了。

     沃什一驚,向四外看,趁這個機會,内奧米撕脫開他,踉跄着站起來。

     “心愛的,等一下——” “門口有人。

    ”她狂怒地說道。

     “管它的。

    ” 她看見睡衣上撕開的口子,趕緊走出廚房,穿過餐室,來到前門。

    她顧不上頭發,或者撕開的口子,或者任何什麼事情,她要的隻是把門大敞開。

    她使勁拉開了。

     一個年齡約在12歲的灰黃色的皮包骨的男孩依着紗門站着。

    “我父親到這兒來了——” 沃什出現在内奧米身後。

     “爸,”這男孩說。

    “媽叫你回家——” 沃什的笑容消失了。

    “我就走。

    你先滾吧。

    ” “她說不和你一起不準我回家,要不,她要來抓你回去。

    ” 内奧米顫抖着擡頭看沃什。

    他的笑容又回來了,更加厚顔無恥。

    “這不,把好事砸了。

    ”他說。

    他向那男孩點了下頭。

    “好吧,約翰尼。

    ”他又盯着内奧米,然後聳聳肩,開始走出去。

     “你這個狗娘養的。

    ”她說。

     他停下來,轉過頭,端詳着她。

    “你看起來餓極了,心愛的,”他說,“不定哪晚上可到喬拉科那裡——如果你想讓人喂喂話。

    ” 她在他身後呼地把門關死,用拳捶那門闆。

    然後過了一會兒,等她停止了哭泣後,使自己平靜下來,接着返回廚房,走向酒櫃。

    哦,總是有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