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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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供一人通行,一排矮屋破破爛爛的,但遮風蔽雨不成問題。

     “小蠻,你這些年不是寄了很多月俸回來,怎麼這房子一副快倒的樣子?”銀子哪去了,怎不拿來修繕修繕? “呃!我爹的身子骨不好,長年咳嗽……”光是大夫的診金和藥材費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杜春曉怪罪地一橫眉。

    “你為什麼不跟我開口?我家什麼沒有,結交的武林人士最多,怪醫陳九、妙手神醫柳飄仙,一帖見效王老拐……随便拉一個都能治好你爹。

    ” 都怪小蠻太見外,有病不能拖,她家有責成的良醫可找,絕對可藥到病除。

     “我怕太麻煩小姐了,而且我這一次回家,你給了我不少銀兩,原本我打算用它們替爹治病,沒想到……”她的小臉黯了下來。

     半路被人擄了,銀子也沒了,要不是二小姐好心,她這會在哪兒都不知道。

     “小蠻……你是小蠻嗎?” 低矮屋檐下,走出一位憨實青年,他神情激動的看着跟小妹幼時容貌相仿的姑娘。

     “大哥,我是小蠻,我回來了。

    ”小蠻行李一扔,哭着跑向胞兄。

     多年不見,兄妹一見面都克制不住激越的情緒抱頭痛哭。

     送人送到地頭,這也就夠了,曲天時等人原本也這麼認為,何況他也差不多該返回帝都,畢竟君王離朝太多易生弊端,他這趟微服出巡看得夠多了,是該整頓整頓朝綱,和辦件早該辦的大事。

     誰知他們在青石縣停留三天,臨行前的那一夜,看似病情穩定的秦老爹突然病發了,他不僅高燒不退還吐了血,急得小蠻不知所措,隻好求助早已不是主子的小姐。

     以杜春曉的俠女性格,怎麼可能撒手不理,一走了之呢! 于是她一留下,其他人也跟着走不了,誰叫她手中握有皇帝的賣身契,貴為天子也得守信,暫時停留。

     其實曲天時是為防止胡人加害于她,之前百花樓遇襲一事他仍心有餘悸,至今尚未查出蛛絲馬迹,殺手的目的是奪物,但那件物品究竟是什麼,未取到手是否會再度來襲,這是他所憂心的。

     至于人口買賣一案的主謀趁機逃脫,他已下了一紙诏書要地方官嚴查,勿枉勿縱,務必逮到真兇。

     但這些還不是最緊急的,話說青石縣附近日竊盜頻傳,不少富人遭到宵小光顧,損失慘重,其中一戶的夫人因發現小偷行蹤反遭襲擊,傷及頭部,重傷昏迷。

     當時杜春曉和小蠻的大哥正好經過,看見後門門戶大敞驚覺得有異,便走了進去,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助的地方。

     沒想到,這一進去便成了現行犯,被老管家指控為賊。

     “沒罪為什麼要自首,你這死腦筋在想什麼啊?我隻是陪小蠻的大哥到藥鋪去抓藥,順便告訴他那些藥的特性,我們沒幫虧心事,不上衙門。

    ”去了不就承認有罪,反落個污名。

     “這不是有沒有做的問題,而是你們真的入了高府,涉嫌重大,别人的疑心無可厚非。

    ”他早就告誡她不可沖動,凡事三思而後行,偏偏她一句也聽不進去。

     見曲天時沒與她站在同一邊,還要親自押她去受審,頓感委屈的杜春曉十分不滿。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認為我見财起盜心?” 她隻要他否認,其他不重要,但是……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有罪無罪是由縣太爺判決,旁人無權置喙。

    ”他相信她的為人,此事絕非她所為。

     但律法是維持國家秩序的圭臬,本該遵行,不應循私。

     反正他會幫她查明真相,利用她在牢裡的這段時間找出賊兒,為她洗刷不白之冤。

     曲天時心裡已經有了盤算,可是他沒說出口,以為兩人相處的日子,她該明白他的心意,乖乖受縛,哪知她反而誤會了。

     “哎喲!說不定就是你,瞧你這沒規沒矩的樣子,要是真做了壞事也不奇怪,到處惹是生非是你的本事,誰敢擔保你沒一時興起溜進去玩一玩,結果人家瞧見了你一急就傷人溜走……” 沒口德的小德子就愛落井下石,煽風點火地說些火上加油的風涼話,讓本來還能聽些道理的杜春曉火冒三丈。

     “我沒有做,你們到底要我說幾遍才聽得懂!我一進去人就倒地不起了,關我什麼事?我不會因一己之私而傷人。

    ”翦翦雙瞳看向曲天時,她要的是他全然的信任。

     但她失望了。

     “别再說了,公道自在人心,百姓們認定你為非作歹,你就必須給他們一個交代,這是做人的根本……”他剛要說忍耐一下,我很快就會還你清白。

    但卻冷不防被一拳擊中、倒退三步。

     “原來在你心目中我毫無信用,跟賊沒兩樣,那你還中意我什麼?根本是口蜜腹劍的大騙子,我讨厭你!讨厭你們這些隻會說場面話的虛僞小人——”杜春曉和吼完,傷心的跑開了。

     “曉兒……”那一句“讨厭你”像支利箭射入曲天時心窩,他頓感疼痛萬分。

    “嚴功,去查查這幾戶失竊人家是否有什麼關聯性,以及賊兒的地緣性。

    ” “是。

    ” 嚴功一離開,群縣民拿棍帶棒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