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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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危急之際,總會出于本能的有所反抗,從小習武的杜春曉一被勒住脖子,竟不自覺地使出紅葉七傷拳中的“落葉歸根”,以氣橫掃過制伏者,格開被束縛的力道,得以掙脫。

     但她一睜開後馬上驚覺不對,連忙佯裝步伐不穩往後退,忘了身後還有個小花娘藥兒,她一退就把人撞倒,還害人不小心讓碎花盆割傷手,血流如注。

     煞星之名真是實至名歸,誰靠近她誰倒楣,從他入了百花樓後,就不斷有事發生,就連沈芸娘也因碰了她一下而拐傷腿,請郎中推拿了老半天才稍有好轉。

     “呃!那個……我不是有意的……”真糟糕,怎麼又發生了? “還不把人扶起來?”光是道歉有什麼用。

     曲天時低聲一喝,杜春曉如夢初醒的上前跨了一步,但又想自身命格帶煞,那跨出的步伐又收回。

     黑眸冷冷地瞅了她一眼。

    “真沒用。

    ” “是啊!我天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十足的富貴命,小曲哥你命賤就扶扶她吧,别摔着人家。

    ”她語氣輕快,好似林間跳躍的鳥兒。

     “我命賤?”他聲音壓得低,山雨欲來風滿樓。

     “命好就不會淪落至此了,你就行行好,當是幫我的忙嘛!”她雙手合十,求他幫忙。

     “你,欠我一次。

    ”冷言落下。

     曲天時雖冷沉着臉,一副不想多管閑事的模樣,可是他自己也想不透,為何特别在意這名叫“杜春曉”的姑娘,總是見不得她委屈自己,看人臉色。

     他想,他的關心是出自帝王對子民的照顧吧!不忍孤苦無依的弱女子遭受不平待遇。

     但是他沒察覺到自己并非一視同仁,在杜春曉和其他花娘之間,他的關懷有着懸殊的差距,他總是不由自主地留心她的一舉一動。

     “嗟!這麼小氣,幫人家一次忙也要算人情,這麼精怎麼不幹脆去做地下錢莊……”杜春曉小聲咕哝着。

     “你嘀嘀咕咕什麼?我不方便上藥,你來。

    ”縱使不情願,他還是将跌倒的小花娘扶起,讓她的背抵着他前胸,免得她站不住。

     “我不是說過我怕血……”在兩人道冷芒的瞪視下,杜春曉讪然接過他遞來的藥瓶。

    “不過上個藥嘛!避什麼嫌,人家又不會挾恩圖報,一口吃了你……” 真的不會嗎? 她叨叨念念的同時,原本哭得梨花帶雨的藥兒止住了淚花。

    她第一次有機會這麼接近曲天時瞧,隻是她一臉羞紅的偷望外表俊秀的他,心口蔔通蔔通的直跳着,胸口發着熱。

     怎會有這麼好看的男子?劍眉濃黑,俊目朗朗,挺直的鼻梁好似入雲的山峰,豐姿俊逸,抿緊的薄嘴如刀,刺向她騷動難安的心窩。

     若是他能對她笑一笑,為他而死也甘願。

     在數不清的男人懷裡來來去去,這是藥兒賣身後第一次動心,她枯寂的心房燃起希望,無神的眼中多了抹光亮,奢望老天善待她一次。

     從那一天起,她總是有意無意地接近曲天時,不時假借吃不完的藉口,送上親自做的糕點,想引起他的注目。

     可是連花魁牡丹的示好他都視若無睹了,又豈會把不起眼的小花放在眼裡?不管她用了多少理由,他一律冷言拒絕。

     不過因為太在意一個人,藥兒才發現小曲哥似乎和曉曉走得較近,也比較理會她,甚至會主動幫她一點小忙,不像對其他人那樣冷漠疏離。

     誰能不自私呢!為了更順利地跟心儀的人在一起,藥兒把身段放軟,裝出更楚楚可憐的樣子,讓全無心眼的杜春曉幫她搭橋。

     一個在青樓待了六年的花娘,不可能毫無心機,在看遍了男人的醜陋嘴臉後,她更明白該怎麼做才能得到想要的。

     “噗!”一口茶噗地噴出。

     “茶太燙嘴嗎?我幫你吹涼。

    ”殷紅小口軟吹芷香氣,澄清茶水泛起陣陣漣漪。

     “不、不用了,你剛說的話我沒聽清楚,麻煩你再說一遍。

    ”杜春曉喝了口茶壓驚,不讓自己表現得訝異。

     藥兒一臉嬌羞地揉着手絹,面頰紅咚咚。

    “我是說你似乎跟小曲哥相處融洽,可不可以幫我牽個線,讓我……讓我……哎呀!好羞人,人家說不下去了。

    ” “你喜歡他?”像胸口壓了塊石,她突地有些悶悶的。

     “嗯!”藥兒羞答答的點頭。

     “可是他不太理人,老是拽得二五八萬的,不是好親近的人。

    ”不知為何,她不想幫這個忙。

     藥兒羞赧的綻放嬌豔笑靥。

    “那是他跟我不熟,一旦我們走得近了,他自會搭理我。

    ” 相信隻要多相處,他便會看出她比曉曉善解人意、溫柔多情,進而傾心,她得償所願之日也就不遠了。

     别怪她心機重,隻能說情場上無姐妹,縱使曉曉幫過她,但是為了成就自己的情愛,她還是得自私一回。

     “藥兒,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他不适合你。

    ”杜春曉心口沉沉的不太舒坦。

     一聽她沒立即應允,反而勸退,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