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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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明經二 ◆春秋明經二 築台于郎築台于薛築台于秦冬不雨 齊侯衛侯鄭伯來戰于郎齊人衛人鄭人盟于惡曹 季孫宿會晉士匄宋華閱衛孫林父(雲雲)于戚晉人執衛行人石買 吉禘于莊公作僖公主 曹公孫會自鄸出奔宋 秦伐晉狄侵宋楚子蔡侯次于厥貉 宋人衛人入鄭宋人蔡人衛人伐戴鄭伯伐取之 齊人鄭人入郕蔡人衛人陳人從王伐鄭 杞子來朝公子遂帥師入杞 及晉處父盟公孫敖會宋公(雲雲)晉士縠盟于垂隴 楚人伐鄭公子遂會晉人(雲雲)救鄭楚子使椒來聘 齊侯使其弟年來聘有年 考仲子之宮築王姬之館于外 會于蕭魚秦人伐晉伐我東鄙圍台 宋皇瑗帥師取鄭師于雍丘鄭罕達帥師取宋師于岩 仰孫羯會晉荀盈(雲雲)城杞晉侯使士鞅來聘杞子來盟 楚人伐黃楚人伐徐公至自會 吳入郢于越入吳公會晉侯及吳子于黃池于越入吳 公子結勝陳人之婦于鄄遂及齊侯宋公盟齊人宋人陳人伐我西鄙 公圍成公至自圍成築蛇淵囿 取汶陽田公會楚公子嬰齊于蜀 ○築台于郎築台于薛築台于秦冬不雨 力役薦興而民困故天降之異為可憂夫固國莫大于保民而保民莫切于備患也魯之莊公不知務本而節用故即位之三十一年春而築台于郎矣至夏而再築台于薛其秋又築台于秦三時而築三台是謂妄興力役無故以勞民也其冬而有不雨之異抋民力困矣而重之以天災甯不深可憂乎是故一歲築台而至于三則莊公之虐其民者可見一時不雨而書則聖人之憂民者可知矣吾甞觀于莊公之經矣公之二十八年一興築郿之役而遂至于大無麥禾則其不能務本節用而無豫災之備可知矣築郿之歲未嘗聞有水旱蝗螟之災也而至于倉廪皆竭況于連築三台而重以不雨之變乎嗚呼此春秋為之深憂而謹書之也古者天子有靈台以候天地諸侯有時台以候四時夫豈以為觀遊之所哉今莊公去國築台于遠則是為耳目之娛而勞民矣勞民以自樂使百姓見其車馬羽旄皆疾首蹙頞而相告其何以為國乎故當卒歲于耜之時既巳築台于郎矣至舉趾條桑之月又築台于薛焉侈心一肆遂不可遏又役亨葵及菽之民而築台于秦何莊若是數數而不憚煩也哉财盡則怨力盡則怼怨怼之氣積于下而陰陽之氣沴于上是以不雨之應遂見于二年之冬嗚呼天之愛民甚矣豈使一人肆于民上而淫從其欲哉今茲之警良可懼矣是故一時不雨非大災也春秋猶謹書焉所以寓憂民之深意也抑甞論之魯于春秋以周公之故而為天下諸侯之宗莊公值齊桓之伯宴安無事苟能立政立事以保乂其民周公之業可複振也今也不然及此時盤樂怠傲不亦深可惜哉三築台而不雨矣明年之春又城小谷是以民力為不足荀而惟其所欲為矣身雖終于正寝而嗣子卒斃于亂臣之手其國幾亡嗚呼使天假之年吾恐莊公之憂不在其子孫而在其身矣 ○齊侯衛侯鄭伯來戰于郎齊人衛人鄭人盟于惡曹 諸侯連兵以構怨又結言以固黨春秋所以直書于前而貶之于後也夫征伐會盟巳非諸侯之所得為而況以不道行之者乎鄭憾魯之後巳而挾齊衛之君為郎之戰是謂連兵以構怨非義甚矣既戰而為惡曹之盟又結言以固黨夫何義乎春秋存其爵于戰所以見其實貶其爵于盟所以正其罪聖人之筆削嚴矣哉嗚呼九伐之法職在司馬王者所以讨不庭盟載之法掌于司盟聖人所以待衰世有天子在夫豈諸侯所得而私用哉彼齊者太師之胤衛者康叔之後而鄭者宣王之懿親也我周東遷子孫日失其序惟是一二伯父叔舅所當戮力以為藩屏豈如弁髦而因以敝之今也不念先王先公而私相樹黨以侵敗王略使宗周之卑日益滋甚其何罪大焉嗚呼此春秋之所必誅而不以聽也且郎之戰何為耶魯桓天下之大惡人人所得而讨也彼鄭伯既首盟于越以定其位齊侯則繼會于稷以濟其奸衛亦坐視而不問也則皆與之為徒矣今乃以周班後鄭之故合三國之君親将戎卒壓周公之封境以快心于一戰尚為知類也夫是故春秋列序三國之爵而曰來戰于郎若曰三國之志為此戰也則其動衆無名殘民不道之罪可見矣鄭伯主兵而先齊者所以治惡黨猶衛州籲主兵而先宋也惡曹之盟又何為耶方其來戰也既曰同心以從事于兵革矣複何嫌隙而結盟哉蓋其合也不以義則其中不無疑矣于是刑牲歃血質之以鬼神矢之以約誓将以固其黨與而求其所大欲而不知信之不由中盟何益哉徒足以長亂耳春秋于此貶其爵而稱人賤之也若曰無道之君不足以當王爵也則其慢鬼神犯刑政之罪可見矣是故始不書爵則不知其為三國之君後不書人則不足以瘅三國之惡故前書爵而以來戰着罪後書其盟而以奪爵示貶屬詞比事之教不亦深切着明矣哉厥後不出三年鄭伯果合紀魯而戰齊衛明年齊衛又聽宋人之言而伐鄭誓言果足恃乎卒之連兵結黨惟利之從今日取賂而納突明日納朔而歸俘使兄弟之倫君臣之義委諸草莽而不存也然後王綱凘盡而天下變為伯矣籲春秋深貶惡曹之盟其有以也夫 ○季孫宿會晉士匄宋華閱衛孫林父(雲雲)于戚晉人執衛行人石買 黨大惡而治小罪此晉伯不競之所由也夫伯主之所以能宗諸侯者以其能明天下之大義也今衛孫林父逐君而立不正大惡也晉人乃合諸大夫于戚以列其罪人于會矣至于石買之伐曹較之林父非小罪乎晉則因其來使而執之無乃不能三年而缌小功之察也乎觀春秋書于戚之會于前而書執衛行人石買于後則晉之所以為伯主者可知矣雲雲昔者桓王不讨宋魯而伐鄭以緻繻葛之敗王綱始大不振而春秋譏其不天為其不知輕重之倫也今有以臣逐君以弟篡兄則相與為謀以成其亂而欲以威力禁與國之争吾知其無益矣故曰放飯流歠而問無齒決是之謂不知務其斯之謂與是故孫林父衛之強臣也昔也不能事君而出奔晉又介于大國以歸其國非定公之所欲也其于先君且然矣于嗣君乎何有丘宮之盟殺三公子尹佗之追直欲以一矢加之君臣不帥職而增淫發洩罪孰大焉晉悼惑師曠之邪言及中行偃之妄議不能共行天罰而反為之合七大夫于戚以定其所立之人其何以為訓乎遂使亂臣賊子得有所恃以縱其惡而無所思憚也不亦甚哉若夫石買之伐曹非無罪也然而毀瓶之怒起于孫蒯當是時也衛侯在外未入而僭竊之剽猶立于位也使晉平因曹人之愬治其舊惡告于諸侯複衎廢剽執孫林父而戮之不亦善乎今也舍此弗問而執石買徒以伐曹之故伯讨宜不如是矣春秋先書于戚之會既出林父之名而繼于衛侯出奔之後後書晉執石買而貶稱人且曰執衛行人則晉人黨大惡而治小罪之失可見矣嗚呼買可讨也置林父而讨買則不可也于是乎可以知春秋之權衡矣故以悼公之賢而件止千蕭魚至平公而遂有溴梁大夫之縱則皆黨孫氏之效也諸侯之貳豈必假羽旄之事哉向使晉人以會戚之大夫而讨逐君之罪以執石買之怒移于孫氏則晉之伯業未可量也而不能焉惜哉他日栾盈入于曲沃而趙鞅入于晉陽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大夫相繼而起其患不減于林父三家競爽而靖公廢為家人其禍不止于衛侯故曰出乎爾者反乎爾者也又曰始作俑者其無後乎推原其由則于戚之會可勝憾哉 ○吉禘于莊公作僖公主 禮失于亟而複失于緩春秋所以病望國也夫喪祭之禮各有其時緩與亟之失均也何謂亟莊公喪制未終三年而闵文公之失不可蓋矣送死人道之大變而不謹其禮履霜堅冰之兆也其可以為小失乎嗟夫禘者天子之祭也魯僭天予以為常不可勝書也作主者事亡之常禮也不必書也今皆見于春秋之經矣為國以禮而祭祀又禮之大者而至于如此此時之魯尚可為周公伯禽之魯乎又其甚者禘太廟以緻妾母縱逆祀以亂昭穆魯之禮不可言矣周家之禮周公所制以周公之子孫而壞周公之法度吾于他國又何望焉嗚呼周公其衰矣 ○曹公孫會自鄸出奔宋 賢者之後能不失其去國之禮春秋所以着其羙也夫聖人不以常事迥褒于人臣其有所褒者必其有以取之矣是故大夫去國待放而後出奔常禮也曹公孫會能行之于春秋之世則既賢于當時之人矣而況又為子臧之後乎春秋特因其出奔而書曰曹公孫會自鄸出奔宋鄸者其食邑也自鄸而出奔者待放也曹大夫鮮有以名氏書其曰公孫賢也而又賢者之後也一人而二羙具焉可不書乎古者大夫有罪待放于其境三年君賜之環則複賜之玦則去是臣子之常禮也時入春秋君臣道喪久矣故臣子能專其邑者無不叛其國能使其衆者無不要其君以臧武仲之智而據防以求後況其它乎今有人焉語其世則賢人之子孫也觀其所公遂行吉禘之祭無乃太早乎何謂緩僖公即世十有五月而文公始作練祭之主則又大慢矣先王制禮以節人情亟與緩同為不敬魯為秉禮之國而若是焉可芡也夫古者三年之喪畢緻新死之主于廟廟之遠主當遷入祧于是大祭于太廟以審定昭穆之序其禮有常期也諸侯既葬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