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圍山叢談卷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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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所以賞魯公者,吳本「賞」作「待」。

    即加陳魯兩國。

    公苦辭,且謂:「若祖宗以來有是故事,臣亦拜受:「受」字據張本增入。

    今既創作,苟受之,即他日賞臣,将何以為禮?第獨有王爵爾,此決不可。

    是聖恩之隆異,适所以禍臣,且臣行年七十,願留以為贈也。

    」上察公之誠,嘉歎不已,曰:「卿既如此,容朕做禮數盡。

    」於是三辭恩,數批答,乃親筆褒谕,天語甚美而始俞焉。

    兩國既許罷封,上因賜魯公以三接青羅繖、塗金從物、塗金鞍、異錦鞯、馬前圍子二百人。

    大略皆親王禮儀,吳本「略」作「約」。

    獨無行扇爾,魯公乃拜。

    賜圍子者,凡朝請使但止於皇城門外,蓋懼小人之疑謗,時多公之得體也。

    至於兩國之封,魯公謂所以榮先,則不敢辭,於是,三代暨小君皆蒙兩國之贈,今遂為故事。

     崇政殿說書,祖宗時有之。

    崇甯中初除二人,皆以隐逸起。

    蔡寶者,以嫡子能讓其官與庶兄而不出,用其學行修饬召。

    呂瓘者,亦以高節文學有盛名,隐居弗仕,數召不起,始起,仍遂其性,乃诏以方士服随班朝谒,人侍經筵焉。

    亦熙朝之盛舉也。

     大觀政和之間,天下大治,四夷向風,廣州泉南請建番學,張本雲「廣南請建番學」。

    高麗亦遣士就上庠,及其課養有成,於是天子召而廷試焉。

    上因策之以洪範之義,用武王訪箕子故事。

    高麗,蓋箕子國也。

    一時稽古之盛,蹈越漢唐矣。

    昔我先人魯公遭逢聖主,立政建事以緻康泰,每區區其間。

    有毛滂澤民者有時名,上一詞張本雲「上十詞」。

    甚偉麗,而驟得進用。

    大觀中有趙企企道者,以長短句顯,如曰:「滿懷離恨,付與落花啼鳥。

    」人多稱道之,遂用為顯官,俾以應制。

    會南丹納土,企道之詞曰:「聞道南丹風土美,流出濺濺五溪水。

    威儀盡識漢君臣,衣冠已變口番子。

    凱歌還,懼聲載路,一曲春風裹。

    不日萬年觞,雁裡本「不日」作「又曰」,今從别本。

    猺人北面朝天子。

    」而魯公深嘉之,然趙雅不樂以詞曲進,公後不取焉。

    句不解。

    或是「公複不取焉。

    别本「取」作「敢」,尤誤。

    政和初,有江漢朝宗者,亦有聲,獻魯公詞曰:「升平無際,慶八載相業,君臣魚水。

    鎮撫風稜,調燮精神,合是聖朝房魏。

    鳳山政好,還被畫毂朱輪催起。

    按錦辔,映玉帶金魚,都人争指。

    丹陛,常注意,追念裕陵,元佐今無幾。

    繡衮香濃,鼎槐風細,榮耀滿門朱紫。

    四方具瞻師表,盡道一夔足矣。

    運化筆,又管領年年,烘春桃李。

    」時兩學盛謳,播諸海内。

    魯公喜,為将上進呈,張本無「上」字。

    命之以官,為大晟府制撰使,遇祥瑞時時作為歌曲焉。

    又有晁次膺者,先在韓師樸丞相中秋坐上作聽琵琶詞,為世所重。

    又有一曲曰:「深院鎖春風,悄無人桃李自笑。

    」亦歌之,遂入大晟,亦為制撰。

    時燕樂初成,八音告備,因作徵招、角招,有曲名黃河清、壽香明,二者音調極韶美。

    次膺作一詞曰:「晴景初升風細細,雲疎天淡如洗。

    檻外鳳凰雙阙,匆匆佳氣。

    朝罷香煙滿袖,近臣報,天顔有喜。

    夜來連得封章,奏大河徹底清泚。

    君王壽與天齊,馨香動上穹,頻降嘉瑞。

    大晟奏功。

    六樂初調角徵。

    合殿春風乍轉,萬花覆,千官盡醉。

    内家别敕,重開宴,未央宮裹。

    」時天下無間迩遐小大,雖偉男髫女,皆争氣唱之。

    是時海宇晏清,四夷向風,屈膝請命;天氣亦氤氲異常,朝野無事,日惟講禮樂慶祥瑞,可謂升平極盛之際。

    其後上心弗戒,群璫用事。

    自建儲後,君臣多閑,伯氏因背馳而大生異,吾遂得罪幾死,於是魯公束手有明哲之歎矣。

    蓋自七十歲至八十,徒旦夜流涕不已。

    相繼開邊,小人為政,以緻颠覆,惜哉!可為痛心。

    吾猶記歌次膺之詞時政太平,追歎為好時節也。

    故書其始末以示後世雲。

    案蔡攸嘗白徽宗,請殺絛,不許,僅削其官。

    此雲「得罪幾死」,即此時也。

     大科始進文字,有合則召試秘書省,出六論題於九經諸子百家十七史及其傳釋中為目。

    而六論者,以五通為過焉。

    以是學士大夫自非性天明洽,筆陣豪異,則不能為之也。

    頃聞夏英公就試過,适天大風吹試卷去,不得所在,因令重作,亦得過。

    是乃造物者故顯其記識華邁之敏妙爾。

    蓋六論猶足,世獨以不記出處為苦。

    昔東坡公同其季子由入省草試,而坡不得一,方對案長歎,且目子由。

    子由解意,把筆管一卓,而以口吹之。

    坡遂寤乃管子注也。

    又二公将就禦試,共白厥父明允,慮一有黜落奈何。

    明允曰:「我能使汝皆得之,一和題一駡題可也。

    」繇是二人果皆中。

    噫,久不獲見先達如此人物也。

     國朝科制,恩牓号特奏名本,錄潦倒於場屋,以一命之服而收天下士心爾,亦時得遺才,但患此曹子日暮途遠而罕砥砺者。

    又凡在中末之敍,得一文學助教之目而已,或應出仕,蓋止許一任。

    異時有援例力訴諸魯公,丐更一任,魯公笑而謂之曰:「汝一任矣。

    」似有脫文。

    世至今遂以為口實也。

     國家初沿革五季,張本「革」作「習」。

    故綱紐未大備,而人患因循,至熙甯制度始張,於是凡百以法令從事矣。

    元豐時,又置一司敕令所,蓋欲凡一司局務鹹稱一司局務之條式也。

    别本「鹹稱」竝作「鹹作」。

    吾嘗白魯公,切謂為治恐勿在是。

    然自熙豐迄今,大抵八九十年,而一司敕令終未成。

     政和甲午,有告人殺其父,天府獄具矣。

    祐陵與魯公深恥之,不欲洩,第命於獄賜盡焉。

    當是時号治平,萬國和洽,君相日憂勤,以政化為念如此。

    及後七八歲,忽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