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秘綠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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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又不料卻被二婢看破,等二婢出言相詢,心中頓感羞窘異常,萬般無奈,千種羞窘之下,暗忖:自己已經醒轉,此時如再不答話必會招人不快,對方又為自己恩人女婢,自己何能如此?遂硬着頭皮,睜目答話。

     春蘭靜靜聽完仲孫雙成幾句話後,關心中本就已不自在,又被她那抿嘴一笑,笑得粉面上陡感一熱,嬌羞異常地道:“小婢素性愚疾,廢話連篇,倒令姑娘取笑啦!” 仲孫雙成心知對方有意自謙,微笑道:“至情至聖,感人肺腑,天下有情男女必視姑娘高論為金科玉律,何言廢話,姑娘太謙虛啦!” 至此一頓,倏又憶起二婢适才所言“男女私情為幫規所不容”一詞,方想要問,又想起此事可能是人家隐秘,或不願為人道,幾次張口欲言又止。

     秋菊微笑問道:“姑娘敢是有何吩咐?請說無妨!” 仲孫雙成忙掩飾地道:“吩咐二字愧不敢當,隻是小女子身受貴主人相救大恩,至今猶未得一谒貴主人仙顔,心中至感不安而已。

    ” 她自以為掩飾得天衣無縫,未落痕迹。

     但是俏春蘭人本玲珑心竅,加以追随白衣姑娘多年,幾經曆練,雖不敢說是詹尹、君平,但是對于察言觀色卻是猜無虛着,豈有不知她是在掩飾其詞?但她卻不點破,微微一笑:“姑娘既欲一見我家姑娘,且請稍待,婢女這就去請出我家姑娘與姑娘相見。

    ” 随即,微一檢枉,柳腰款擺,蓮步輕移,輕盈異常地穿簾而去。

     稍頃,仲孫雙成倏聽簾外響起一陣碎步,由遠而近,瞬間已抵房門。

     她心知是春蘭已陪着自己這位尚未謀面的恩人到來,忙不疊地,一雙粉臂一撐,就待起身相迎。

     突聽簾外響起一個清脆輕柔無比的聲音:“姑娘請勿客氣,且請躺下,不可妄動玉體!” 聲似銀鈴落地仙樂乍鳴,悅耳動聽已極。

     仲孫雙成暗感一震,忖道:好敏銳的聽覺!妙目一注,直盯着房門發聲處。

     珠簾掀處,仲孫雙成猛覺眼前一亮,頓時愕然。

     一位風華絕代,冰骨雪肌,氣質高貴的白衣姑娘已率着春蘭含笑綽立房内。

     仲孫雙成看得不禁脫口輕呼一聲:“好美!” 她平日頗以自己一身容貌自負,如今乍見這明豔照人的白衣姑娘立有相形見绌,黯然失色之感。

     她半撐着嬌軀,一雙妙目中輕射萬種羨慕,凝注着白衣姑娘天仙般嬌靥,竟怔怔地出了神。

     白衣姑娘微微一笑,輕步走至床邊,伸出一隻柔荑,輕按在仲孫雙成香肩上,柔聲說道:“姑娘玉體脫力新愈,不宜如此妄動,快請躺下!” 仲孫雙成倏覺自己失态,嬌靥飛紅,暗自忖道:這位姑娘美得叫人舍不得不看,真是我見猶憐,所幸我也是女兒家,要不然豈不被人視為輕薄…… 忖至此,不禁啞然失笑,忙一斂神,肅然說道:“仲孫雙成蒙姑娘仗義相救,得保清白,此恩此德無異重生父母,大恩不敢言謝,先請姑娘受小女子一拜!” 說着,嬌軀一挺,就待下床。

     白衣姑娘頗感意外地微“哦”一聲.一隻玉手仍輕按在仲孫雙成香肩上,含笑說道:“原來姑娘就是華山神醫賽華佗仲孫前輩令媛,飛天彩鳳仲孫姑娘,賤妾失敬啦!” 扭轉嬌軀,回顧身後二婢輕喝道:“春蘭、秋菊你二人還不快上前見過仲孫姑娘!” 二婢聞言,粉面一整,忙依言疾步上前,就要曲膝為禮。

     仲孫雙成身受人家援救大恩猶未補報,哪能再受二婢大禮? 心中一急,就要閃身相避。

     猛覺白衣姑娘接在自己肩上的一隻玉手,此刻竟似重逾千鈞,壓得自己用盡真力,仍未能将身子移動分毫,芳心方自大震,二婢已自盈盈拜倒。

     她隻得黯然一歎,乖乖的受了一禮。

     二婢站起身子,白衣姑娘按在她肩上的一隻柔荑也自放下。

     她羞愧欲絕地一注白衣姑娘,輕呼道:“姑娘……” 白衣姑娘螓首微搖,含笑接口道:“姑娘心意賤妾已知,救人于危屬我輩武林中人職責,何敢奢望相報?你我均為女兒身,對此色魔更應同仇敵汽,些許小事不足挂齒,姑娘若再言報,便是視小女子庸俗,不屑下交啦!” 一席話,不亢不卑,說得恰到好處,且話聲婉轉,悅耳動聽,直令人有不可抗拒之感。

     聽得仲孫雙成嬌軀激動得微起一陣輕顫,一雙妙目中淚光潸然,怔怔地望對着自己含笑綽立的白衣姑娘,芳心中充滿感激,櫻唇半張,欲言又止,竟不知該對人家說些什麼才好。

    暗忖人家江湖奇女,不耐俗套,根本也就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自己豈能再小家子氣? 至此,突然伸出一雙柔荑緊緊地握着白衣姑娘兩隻玉手,口吻激動地道:“姑娘既如此說,足見姑娘蘭心慧質,胸襟寬闊超人一等,直令小女子慚煞,雙成若再欲堅持己見,便是不知進退了,雙成庸脂俗粉,何敢當姑娘折節?若蒙下顧,請與春蘭、秋菊二位姑娘同視,心願已足!” 白衣姑娘含笑白了她一眼,佯嗔道:“姑娘,不!姐姐,我先叫姑娘一聲姐姐啦!” 微微一頓,眉梢一揚,嬌靥上神色突然一黯,繼續說道:“小妹幼失依估又無手足,模糊記得六歲那年,适逢小妹恩師雲遊路過,見小妹頗堪造就,乃将小妹帶返仙山,在恩師悉心調教,倍加垂愛下,幼小心靈中始頓悟溫暖,義母雖有,但仍缺手足之情,自嫌美中不足,刻小妹一見姐姐便覺十分投緣,也許上天可憐小妹孓然一身,才鬼使神差地讓小妹将姐姐救返,姐姐如不棄小妹冥頑,就請将小妹這份唯天可表的心意收下!” 說至後來,嬌靥上神色越黯,美目中淚光隐現,泫然欲泣,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态,期望的目光,凝注在仲孫雙成嬌靥上,靜待答複。

     身後二婢一見主人神色悲凄,泫然欲泣,也自螓首輕垂,暗彈珠淚。

     仲孫雙成料不到這位風華絕代,清麗如仙的白衣姑娘會有如此一段凄涼身世,悲喜之餘,同情之淚亦順腮而下,默然不語。

     暗裡忖思實在是不敢高攀,但另一方面卻又不忍拂逆人家一番誠意。

     憑心而論,自己亦無姐妹,如能有這麼一位好妹妹,當然是十分願意,但是人家究系自己救命恩人啊! 遲疑片刻,頗感為難地道:“姑娘到a:是我的救命恩人呀!” 白衣姑娘突然神情一凄,悲聲接道:“又是姑娘,又是恩人!看來小妹是無這份福氣啦!” 話聲一落,玉手一抽便欲從仲孫雙成掌握中掙脫。

     仲孫雙成芳心一急,一雙玉手握得更緊,失聲呼道:“妹妹。

    你千萬别誤會,能有你這麼一個妹妹,乃是仲孫雙成前生修來的天大福份,如此夢寐難求之事,姐姐我豈有不願之理?隻是,隻是心中略感不安而已!” 白衣姑娘妙目圓睜,凝注仲孫雙成,意似不信地問道:“如此說來,姐姐你是答應收下我這個妹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