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秘綠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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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姑娘正感困惑間,一個意念閃電般掠過腦際,芳心大駭,疾一探仲孫雙成鼻息,心中頓感一松,輕輕的松了一口氣。

     仲孫雙成仍是氣息琳琳,隻是略顯微弱而已。

     眼前這種情形,使這位冰雪聰明,文武雙絕的白衣姑娘頓又感到困惑,一顆烏雲螓首也自緩緩垂下。

     顯然她又遇到極大難題,正在埋首深思中…… 瞬間,她螓首倏擡,玉手疾探,輕輕扣住仲孫雙成右手脈門。

     她這一為仲孫雙成把脈診息,倏地心中一震,一雙黛眉蹙得更深,兩道輕柔目光凝注在仲孫雙成微白臉龐上,口中哺哺地道:“這位姑娘分明是位内家高手,但怎地她一身真力虛脫得如此厲害?怪不得她至今猶未醒轉……” 一揚嬌靥向身後春蘭道:“速去取我九轉益元露來!” 春蘭轉身從書桌抽屜内,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個白色玉瓶,雙手遞了過去。

     白衣姑娘伸手接過五瓶,從雲鬓上拔下一枝銀簪,撬開仲孫雙成一口貝齒,打開瓶塞,向仲孫雙成櫻口内倒下兩滴異香撲鼻的白色乳漿,然後蓋上瓶塞将玉瓶遞還春蘭,一整粉靥沉聲道:“你二人速至兩邊各執一臂将她扶起,稍時我助她體内真氣運行之時,不得妄動分毫,事關這位姑娘安危,你二人小心了!” 春蘭、秋菊平日從未見過她們小姐神色如此沉重,語氣如此嚴厲過,知道此事體大,不容輕率,各感心頭一緊,遂不敢怠慢地如谕小心行事。

     二婢依言将仲孫雙成嬌軀扶持坐起。

     白衣姑娘臉色凝重,就床上盤膝打坐,右掌平伸,緊抵在仲孫雙成命門穴上,以其本身真氣經過一隻柔荑,由命門穴注入仲孫雙成體内,幫仲孫雙成體内僅餘的一絲真氣引發兩滴“九轉益元露”神奇藥力,以彌補她體内真氣之不足。

     白衣姑娘運功片刻,螓首上即冒出陣陣白氣,越來越濃,及至後來,一個人簡直就像籠罩在一團輕霧之中。

     春蘭、秋菊追随白衣姑娘身側多年,一身武學也非江湖二流角色可比,心知此時已至緊要關頭,眼前這位姑娘的安危,即決定在這一瞬間,也忙斂神靜氣,四隻玉手,緊緊地執住仲孫雙成雙臂,不敢稍有輕動。

     不到片刻,昏迷中的仲孫雙成蒼白的臉龐上,逐漸泛升淡淡的紅暈,呼吸也随着漸至均勻,最後嬌靥上微挂着一絲甜笑,恬然睡去。

     至此,白衣姑娘頭頂白氣漸漸淡下來,慢慢的消失,她緩緩收回抵在仲孫雙成命門穴上的右掌,深深籲了口氣,嬌軀一扭,下了軟床。

     微一颔首,示意二婢将仲孫雙成平放躺下,然後輕輕為她扯上錦被,回顧二婢道:“你二人在此好好靜候這姑娘醒來,我去歇息一會兒,等這位姑娘醒轉,再來禀報我好了!” 随即,輕邁蓮步,神情顯似不勝疲乏地袅袅而去。

     兩名美婢齊齊微曲一膝,目送白衣姑娘。

     春蘭站起嬌軀杏眼圓睜,白了秋菊一眼,嬌嗔道:“都是你,笑,有什麼好笑的!害得人家讓姑娘罵了一頓,這下你可稱心如意了,是不?” 秋菊見她一副嬌憨神态,十分好玩兒,有心氣她一氣,妙目一翻若無其事地道:“你還好意思怪我啦?誰叫你沖着人家扮出那種小醜鬼臉引逗人家?皮厚!” 果然,春蘭不知秋菊是有心氣氣她,猶以為她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冷言冷語的在譏笑自己。

    氣得柳眉倒豎,香腮鼓得老高,左手插腰,右手指着秋菊罵道:“好個鬼丫頭到現在你還在這兒說風冷話,等一會兒不叫你給老……給我叩頭求饒才怪!” 話聲一落,一雙玉手齊出,照着秋菊腋下癢處便抓。

     秋菊不防她突然會來這麼一手,方要閃身躲避,春蘭玉手已到,倏覺腋下一癢,全身頓感一軟,就在刹那間,嬌軀所有癢處,已分别被春蘭搔了幾下,頓時癢得她混身無力,咯咯連笑得如花枝亂顫一般,嬌喘連連,成串兒珠淚也自。

    子眶而出,櫻口中斷斷續續地讨饒道:“好……春蘭,好姐……姐,你饒哎喲,咯咯……饒了……我罷,下次再……也不……敢了……” 俏春蘭得理不饒人,哪肯就此罷手?趁勢又狠狠地搔了秋菊幾把。

     秋菊混身發軟酸癢之餘,唯恐驚動白衣姑娘與床上熟睡的仲孫雙成,是以強忍奇癢,把笑聲壓得低低的,如今一見春蘭不理自己求饒,不肯住手,一急之下,主意頓生,一面嬌軀亂閃,一面朗聲道:“你要是再不住手,我忍不住笑,驚動了姑娘,你可别又怪我!” 這一手果然有效,春蘭聞言隻得乖乖地收回一雙正在大肆抓搔的玉手,但仍不甘示弱,氣虎虎地脫口道:“你别搬姑娘來吓我,我要不是怕驚醒了床上這位姑娘,你就是搬出皇帝老子,我也不怕!” 坐在地上,正在嬌喘連連的秋菊,聞言忽地一聲站起嬌軀,伸出一根水蔥般的指頭指着春蘭話語帶恐吓地道:“好呀!春蘭,你竟敢說不怕姑娘,看我這就告訴姑娘去!” 春蘭未料到自己漫不經心的一句話,把柄又落在對方手中,一見秋菊要走,心中大急,慌忙趕前一步,捉住秋菊一隻柔荑,悄聲哀求道:“好秋菊,好妹妹,算你厲害,你就饒了姐姐這一遭兒吧!” “其實你怕不怕姑娘,關我秋菊什麼事?隻不過我們追随姑娘多年,姑娘又是待我們情同姐妹,我們感恩都唯恐不及,怎麼能說出如此不敬之話?就算我秋菊厲害,我非要去告訴姑娘去不可!” 說完,又是裝做的略一掙紮。

     春蘭入耳一聲“就算我厲害”,心知自己又說漏了嘴,引起秋菊不快,火上加油,芳心更為懊惱不已,忙不疊地又道:“好妹妹,别生氣,我這張笨嘴實在不會說話,該打!該打,你看,姐姐打給你看!” 說着,竟認真的舉起玉手在粉頰上不痛不癢地打了兩記耳括子。

     秋菊見她那副可憐兮兮的神态,實在不忍再作弄她下去,又見她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的手在自己臉上輕拍兩下,忍俊不住,卟哧一笑道:“好啦!姐姐,你當我真會去告訴姑娘去?别打啦!打在你那小臉蛋兒上,妹妹我怪心疼呢!” 春蘭至此方知秋菊施刁故意作弄自己,氣得柳眉倒豎,暗自忖道:姑娘一向誇贊秋菊聰慧,而我比秋菊猶勝一分,今日想不到被她愚弄了大半天而不自知,真是懵懂的可以。

    聽完了秋菊最後一句話,心頭倏又泛起一陣窘意,沒由怔立當場,作聲不得。

     秋菊一見春蘭嬌靥微赧的神态,心知她此刻正處于羞惱交集之際,再鬧下去,即将弄得不好收場,心中一動,突然說道:“春蘭姐,你可曾注意到,姑娘今夜回來時,臉色似與往日有些許不同?” 春蘭征了一怔,忽然覺得自己也似乎看到姑娘近來,以至适才眉宇間始終鎖着輕愁,間或偶而一笑,也頗令人覺得勉強而不自然。

     略一沉吟,道:“依我看來,姑娘準是因為這位姑娘……” 話未說完,秋菊已自微笑搖頭道:“不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