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聯袂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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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已猜透八分,但他卻仍自下意識地軒眉反問道:“事出誤會?仲孫施主、賢侄女兒,此話怎講?” 仲孫雙成櫻口一張,方待要說出個中原委。

     仲孫玉已自搶先說道:“老和尚,你先别問‘此話怎講’,先回答我的話兒再說!” 慧覺心知此事内有蹊跷,略一沉吟一雙慈目神光湛湛,凝注仲孫玉父女二人片刻,倏地唱然一歎。

    白眉微蹙,面色沉重地說出一番話兒來,他說道:“老衲昔日遍下武林帖,邀集各門派人士,前來少林共商大計的群英會上,便已見過這位小施主。

    柳施主膽略超人,語驚四座群豪,他資質功力無一不是上上之選,加以滿面正義,舉止不群,當時老衲便暗許為百年難見奇才,斷非為惡之人,不是老衲誇大,似這等人間祥麟除一尊前輩外,老衲這把年紀,尚屬首見;此子日後成就恐猶在一尊之上,領袖武林非此子莫屬,當時老袖心中對這項訊息,便深不以為然,數日之後,老衲師弟慧本率二代弟子返山,面告老衲,江湖中蒙柳施主援手經過,老衲心中信念更為堅定……” 父女二人四眉深蹙,面色深重地靜聆慧黨大師細迷心中看法,聞得這一代高僧,執武林牛耳的少林一派掌門也對柳含煙大為贊許,甚表推崇,簡直視為神人,心中欣慰自不在話下。

     尤其仲孫雙成,芳心中除感到無限舒适、甜蜜、得意、驕傲之外,更摻雜了一份自己懵懂愚頑,誤會煙弟弟的無限疚愧,暗中決定,日後再次相逢,必對煙弟弟表示萬般忏悔,請求打罵一滅辦已不安。

    俏姑娘内心喜悅,外表難掩,嬌靥上已泛起一絲迷幻甜蜜笑意,一雙清潭般秋水雙瞳異采閃爍,心中所思,流露無遺。

     慧覺大師修為人聖,神目如電,說話間,冷眼旁觀,心中雪亮,除暗中贊許祥麟威鳳,天造璧人外,并己看出仲孫雙成情場上波折頗大,也不禁暗為自己這位侄女兒擔心不已,好在坎坷之後便是平坦道路,也用不着加以點破。

     父女二人靜聆至此,方自各心情一松,暗籲一口大氣。

     慧黨大師微一搖頭又道:“萬般皆天定,半點不由人,委實一點也不假。

    佛家最重因果,老衲心中雖作如是想,但是紫虛道長早已含怒遠下江湖,老衲因坐鎮少林,無法輕離,萬般無奈之下,隻有即刻派出羅漢堂主持,慧空師弟偕同甫自返山的慧本師弟,帶領二代高手四人,刻日下山,以圖挽救,後果如何,便難以蔔知了,隻是老衲祈求我佛保佑,勿再使這些人淪入魔劫,各派精英毀于一旦……” 說完,又是一聲滿含憂慮的長歎,神情顯得黯然已極。

     顯然,慧覺大師這佛門一代高僧已看出柳畝煙殺孽甚重,雖然他俠肝義膽,對各門派誤會之下,失去理智的瘋狂攻擊自會忍耐,但如果他們一再苦苦相迫,忍耐總有限度,萬一惹起這位煞星真火,各門派後果堪憂,武林中将又是一片血腥,但他卻不知群英樓上,臨潼城關,武當、邛崃二派已是稍沾殺劫啦! 仲孫玉父女靜靜聽完慧覺大師後半段細述,憂心更重,胸口上恍若壓了一塊重鉛一般,有點喘不過氣來,也自相對一陣黯淡默然。

     仲孫玉腦中一團紛亂,正在用他那超人智慧思忖良策,用他那超轶常人的涵養,強自按捺心中激動,埋首苦思。

     仲孫雙成腦中紛亂,胸中激動怒潮澎湃般洶湧而來,一時間,百念皆生,紛至沓來。

     終于忍不住了,秀眉雙挑,粉面含煞地霍地站起身形,貝齒緊咬地狠聲道:“柳含煙俠肝義膽,放下血海私仇,為武林公案不分晝夜,不辭勞苦,栉風沐雨,萬裡關山地疲于奔波,各門派不但不感恩圖報,反而以怨報德,意圖置柳含煙于死地,快意私怨誤會而後甘心!如今真兇被柳含煙數月來不辭勞苦,不分日夜,不避驚險,舍已忘身地拼着性命方始查出,不想這批東西又陰險卑鄙地前往尋釁,這種無恥下流糊塗懵懂的行徑,出自武林各門派,實在令人寒心,日後仲孫雙成若狹路遇上這批人,如不将他們一個個碎屍萬段,挫骨揚……”。

     “成兒大膽,住口!”仲孫玉忽地倒挑雙眉圓睜雙目,神色嚴厲地站起身形,一聲暴喝,怒聲說道:“成兒,盡管平日爹爹愛你過分,萬般依從,今日也斷不能容你這般大膽地口出狂言,你小小年紀懂得什麼,爹爹雖然對你煙弟視同己出,咱們也得為另一方面着想,口念大仇,乃是人之常情,若換了我們自己也是一樣,這事怎能單怪各門派?還不與我坐下!” 仲孫雙成嬌靥陡起一陣抽搐,妙目含淚,神情木然地如言坐下,顯然地,芳心已是悲痛萬分,不可言狀。

     有生以來,爹爹從未如此聲色嚴厲地對待過自己,甚至連大聲說話都未曾有過,而今日卻是如此。

     仲孫玉含怒目光一注愛女神色,頓時變為萬般懊悔,無限愛憐,神情一黯,長歎一聲,啞聲說道:“其實這也怪不得你,爹爹我何嘗不是如此想啊?隻是強自按捺,未便發洩罷啦!” 至此,仲孫雙成粉靥又起一陣抽搐,嬌軀也自泛起一陣輕顫,淚眼凝注仲孫玉滿頭灰發蒼老臉龐半晌,嬌軀倏起,一頭撲到其父懷中無限委曲地放聲痛哭。

     仲孫玉倏伸雙臂,抱着愛女,兩行老淚也自奪眶而出。

     骨肉親情感人肺腑,見者心酸淚下。

     連旁坐的一代高僧慧黨大師也自一陣黯然地暗感心動。

     “阿彌陀佛!”’蓦地慧覺大師白眉微軒一聲震撼人心的洪亮佛号。

     陷于無限悲哀中的一對父女,倏感心頭一震,各自瞿然驚覺失态,忙不疊地收淚分開。

     仲孫雙成嬌靥淚痕宛然,紅雲遍布,羞窘無限地深垂螓首,忸怩萬狀。

     仲孫玉更是老臉一熱地尴尬一笑道:“二十出頭兒的大姑娘啦,還這麼不擇時地愛哭撒嬌,當着你和尚伯伯面前,竟讓你爹爹露一次臉,真是!” 說完,又是一聲甚為難為情的嘿嘿窘笑。

     慧黨大師心知仲孫玉是自我解窘,自找台階,一雙慈目略帶嘲笑意味地輕輕地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仲孫玉又感老臉一熱,慌忙别過頭去,返座坐下。

     慧覺面色一莊,向着仲孫雙成說道:“賢侄女兒,令尊說得不錯,此事委實不能過于責怪各門派,佛家最重因果,此事也隻有委諸天意啦。

    不過各門派掌門身為一派之尊,如果這般不分善惡,不辨是非,确是令人遺憾,現在這一切已不必再談,唯一重要的該是思忖良策,亡羊補牢,以圖挽救這場不必要的糾紛殺劫才是……” 話聲至此,倏有所思,雙眉一軒,口吻頗顯激動地又遭:“賢侄女兒,你造才說真兇已經查出,但不知是何人,可否說出來讓師伯一聽?” 仲孫雙成方自斂下煞氣,聞言面色一整,挑眉答道:“據成兒煙弟……柳含煙數月偵查已證明這慘絕人寰的武林血案,為一龐大的秘密組織地幽幫所為。

    ” 仲孫雙成平日叫慣了“煙弟弟”,匆忙之中,脫口而出,嬌靥一熱,又忙自改口。

     慧覺大師心知眼前這位寶貝侄女兒與那百年難遇奇才人間樣麟柳含煙之間,有着甚不平凡的情愫,故而也未在意,隻是為“地幽幫”三字以及仲孫雙成的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