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木排上的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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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刷工人.還順便幹點兒醫藥.演員你知道吧,演悲劇.有機會時,搞點兒催眠和摸頭顱算算命.為了換換口味,也還曾在歌唱地理學校教過書,有時來次演講,噢,我能幹不少行當哩大多是什麼方便就幹什麼,所以也算不上什麼職業.你的行當呢?" "我是行醫的,幹了不少時候.我的拿手醫術是\'按手,專治癌症,半身癱瘓,諸如此類.我算命還挺準的,隻要有人替我把事情打聽個明白.傳道也是我的一手,還有野營會啊,巡回布道啊,等等的. 空氣凝結了一會,沒人作聲,後來那個年輕人歎了一口氣,說道: "可惜啊!" "你感歎些什麼啊,"秃子說. "我落得如此一個下場,墜落得跟這夥人為伍,想起來也可恨."他用一塊破布頭拭拭眼角. "他媽的,這夥人有哪一點配不上你?"秃頭氣憤地說.話說得蠻不客氣. "是啊,是配得上我,也是我活該的.是誰把我從那麼高貴弄成這麼卑微?還不是我自己.我不責怨你們,先生們不光如此,我誰也不怪,是我自作自受.讓世界露出他兇殘可怕的一面吧.有一點我是明白的反正世界上總有我一塊葬身之地.這世界會照樣轉,并且從我身邊把一切都奪過去我愛的人,财産,一切的一切可就是這一個它拿不走.終于有一天,我将安息在那裡,并且把經過的一切忘得一幹二淨.我那破碎的心将永久安息."他一邊又抹起淚來. "收起你那可憐的破碎的心吧!"秃頭說,"你那可憐的破碎的心朝着我們挖苦哀歎幹什麼呀?我們可沒有害過你啊." "是的,我知道你們沒有害過我.親愛的先生們,我不是在怪罪你們.我自己把自己從上面掉了下來,是的,我自作自受.我理當受難完全活該我決不吭一聲." "從什麼地方掉了下來?你到底從什麼地方把自己摔了下來?" "啊,說來你們也許不相信.全世界也永遠不會相信随它去吧一切無關緊要.我出身的那個秘密" "出身的秘密?你的意思是說" "先生們,"那個年輕人非常嚴肅地說,"我要告訴在座各位一個事實的真相,因為我覺得我對你們是信任的.從出身的權利來說,我是一個公爵." 一聽見這話,傑姆的眼睛瞪得圓圓的.我看啊,我自己也這樣.随後,秃頂說,"不!你不可能是這個意思." "是的.我的曾祖父,勃裡奇華特公爵的長子,在上世紀末,逃亡到這個國度來,可以呼吸最純潔的自由的空氣.他在這裡結婚,死在這個國家,留下了一個兒子,而他自己的父親呢,也幾乎是在同一個時候逝世的.已去世公爵的次子奪取了爵位和财産可那個真正的公爵.那個嬰兒,卻被抛棄在一邊,我就是那個嬰兒的直系後代我才是名正言順的勃裡奇華特公爵.而今我就在這裡,孤苦伶仃,被剝奪了高位的尊榮,受到人家的追捕,遭殘酷的世界白眼相加,衣衫褴褛,心靈憔悴,落難到與木筏子上的罪人為伍!" 傑姆對他無限同情,我也是無限地同情他,可憐他.我們企圖撫慰撫慰他.不過他說,這無濟于事,他不可能得到多大安慰.他說,要是我們有心認可他是公爵,那就會比任何其它的事更有意義了.我們就說我們有心,并且問他該怎麼一個做法.他說,我們應在說話的時候對他鞠躬,并且稱他為"大人",抑或說"我的爵爺",或者"爵爺大人"還說,如果我們隻叫他為"勃裡奇華特",他也不會介意.他說,那反正是一個叫法,而不是一個人的姓名,還說,在吃飯的時,我們要有一個人在他身邊侍候他,還做些他希望我們幹的瑣碎小事. 啊,這好辦,你怎麼說,我怎麼做就是了.吃飯的時候,傑姆自始至終站在邊上,服侍着他,還說,"公爵大人,你來點這個,或者來點那個?"如此等等.别人一看就知道他對這樣做夠滿意. 不過那個老頭兒一會兒不吭聲了沒有什麼話要說的,對圍着公爵團團轉阿臾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