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吉姆的壞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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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願手摸蛇皮一次.是啊,我也開始覺得我自己在這麼想了,盡管我一直認為,往左肩後邊望新月,可說是一個人最拙劣.最愚蠢的事了.老漢克.朋格這麼幹過一回,還大吹大擂的,不到一年,他喝醉後,從制彈塔上摔下來,摔得簡直象一張薄餅攤在地上.人家拆下倉房的兩扇門闆作為棺材,塞進他的屍體.這是人家這麼說的,我沒有親見,是爸爸對我說了的,不過,不管怎麼說吧,這麼傻愣愣地張望新月,就得了這麼個下場.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大河河水又往下回落,在兩岸當中流淌.我們幹的第一件事,大概就是把一隻兔子剝了皮掉在大魚鈎上,放下去,結果釣到了一條簡直象一個人那麼大的鲶魚,長七英尺兩英寸,重兩百磅以上.我們當然對付不了它,它會把我們一下子扔到伊利諾斯州去.我們便隻是坐着,看着它又蹦又跳,直到死在水裡.它的腸胃裡除了一隻銅扣子和一隻圓球,還有不少雜七雜八的什物.我們用斧頭劈開那個圓球,裡邊有一個線團兒.傑姆說,線團兒擱得時間久了,用各種東西裹在外面,便成了個圓球.我看,這麼大的一條魚,是密西西比河上釣到的最大的魚了.要是在村子裡的話,能值很多錢,人家會在市場上論磅出售,每個人都會買一點.肉象雪一般白,熬着吃美味可口.第二天早上,我說,日子過得太慢,太沉悶,我要來點兒刺激的.我說,不妨由我偷偷渡過河去,打探打探各方面的情況.傑姆很同意這個主意.不過他說我必須晚上去,眼睛又要放得尖一些才行.接着,他端詳了一番.然後說我能不能換上舊衣服,打扮成一個姑娘家?這可是個好主意.我們就動手剪短一件印花布衫子,我把我的褲管卷到膝蓋上,穿上了花衫子.傑姆用鈎子替我在背後收緊了些,就弄得合身了.我帶上了女式的遮陽大草帽,系到我的下巴颏兒上,這樣,人家要看清我的臉,就好比要從火爐筒子往下看一樣的難.傑姆說任何人都不能認出我來,即使是白天也難.我鍛煉了一整天,讓自己能學會些技巧,慢慢地也就相當熟練了.不過傑姆說,我走起路來,還不象姑娘家的樣子.他還說,我千萬不可以把衣衫撩起,把手插進褲子口袋,這個習慣必須改掉.這一點我注意到了,于是就有些長進了. 到了天黑,我就坐劃子前往伊利諾斯州的河岸那邊. 我在渡口下面不遠處劃向鎮子.水流把我帶到了鎮梢頭,我把獨木舟系好了,沿着河岸向前走.有一間小小的草屋,估計好久沒有人住了,如今點着明亮的燈光.我心想,真不知道誰會在這住.我輕手輕腳走過去,從窗口朝裡偷偷一望.但見有一位三十歲上下婦女,正挨着一張松木桌上的蠟燭光做針線活.她的臉我沒有看見.她是個外鄉人.鎮上人的臉沒有我不認識的,這也是該我的運氣好,當時我正在心虛,開始懊悔這回該不該來.人家或許會聽出我說話的聲音,真相就會被識破.不過嗎,如果這個婦女到小鎮上來了兩天了,那我希望知道的一切,她肯定能告訴我.這樣,我便敲了敲門,并且拿定主意,要自己千萬别忘了自己是個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