勳爵失蹤之謎

關燈
松鼠一樣。

     “說實話,相貌的确可以打動一個男人。

    不是以後——不是他們真正訂婚以後。

    他那時當然就會知道她是個多麼甜美,多麼可愛的女孩。

    可是年輕人總是易于受周圍場合的格調的影響。

    現在的魯珀特已經與從前大不一樣了,我不是要束縛自己的孩子。

    絕對不是這樣。

     可是,如果魯珀特與那個煙草商的醜閨女訂婚,我就不贊成。

    我敢說,她也許是個好女孩,可她跟我們不是一類人。

    這事太難了。

    可憐的小巴巴拉。

    如果我能夠做些什麼——任何事情。

    可是錢從哪裡來?我們已經變賣了所有一切,好讓魯珀特能夠起步。

    可是,甚至連這個我們都支付不起。

    ” 為了散心,聖文森特夫人拾起一份晨報,然後看起頭版的廣告來。

    這廣告當中的大多數她都已經牢記在心裡。

    有人想要資金,有人手頭有資金又急于出手,有人想要購買牙齒(她總是想知道為什麼),還有人想要高價出售皮毛大衣和長袍。

     突然,她坐直了身子,注意力集中在什麼内容上面。

    她把上面印刷的文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隻租給溫文爾雅的人們。

    位于威斯敏斯特的一間小屋,陳設精美,僅提供給那些願意精心照料它的人們。

    房租完全微不足道。

    中介免談。

    ” 一則普普通通的廣告。

    她讀過許許多多同樣或是——噢,幾乎一樣的廣告。

    房租微不足道,這正是圈套所在。

     然而,因為感到煩躁不安,并且急于從思緒之中解脫出來,所以她立即戴上帽子,搭乘一輛便利的公共汽車找到廣告上所說的地址。

    這是一家房産公司的地址。

    不是剛剛開張,熙熙攘攘的那種,這是一個破敝、老式的處所。

    她有些膽怯地掏出那則從報上撕下的廣告,打聽詳細情況。

     接待她的白發老紳士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好極了。

    是的,好極了,夫人。

    那幢房子,廣告上提到的那幢房子就是切維厄特街7号。

    你要預定嗎?” “我想首先知道房租是多少?”聖文森特夫人間道。

     “啊!房租。

    具體的數目還沒有定下來,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這純粹微不足道。

    ” “對于微不足道的理解因人而異。

    ”聖文森特夫人說道。

     老年紳士不禁格格笑了兩聲。

     “是的,這是個老手法——個老手法。

    不過,你盡可以相信我的話,這件事不是這樣。

    也許每周一兩個幾尼,不會更多了。

    ” 聖文森特夫人決定把這房子預定下來。

    當然,她根本不可能支付得起個中的費用。

    但是,她依舊想要看一看。

    以這樣價格出租的房子,一定是有什麼嚴重的缺陷。

     但是,當她擡頭看到切維厄特街7号的外觀時,她的心裡不禁一顫。

    一幢漂亮的房子。

    安娜女王時代的建築,而且狀況良好!一個管家前來開門。

    他頭發灰白,微微有些絡腮胡,臉上沉思的表情像是一位大主教。

    一位心地善良的大主教,聖文森特夫人心裡這麼想。

    他寬厚溫和地同意了她的預訂。

     “當然,夫人,我會帶你去看看。

    這房子現在随時可以住人。

    ” 他在前面帶路,開門,一一介紹房間。

     “客廳,粉刷過的書房,從這裡通向盥洗室,夫人。

    ” 完美無缺——像是夢境一般。

    家具是同一時期的,每件上面都有磨損的痕迹,可是都經過精心打磨。

    松軟的地毯是美麗的暗舊顔色,每間屋裡都有幾盆鮮花。

    從屋後可以俯瞰格林公園,整處寓所散發着古典的魅力。

     淚水湧上聖文森特夫人的雙眼,可她竭力忍住了。

    安斯蒂斯莊園看起來也是這個樣子——安斯蒂斯——她不知道管家是否注意到了她的情感。

    如果注意到了,那麼他完全是個訓練有素的仆人,一點也沒有流露出來。

    她喜歡這些上了年紀的仆人,與他們呆在一起,人們會感到安全,自在。

    他們就像是朋友一樣。

     “這是一間漂亮的房子,”她輕柔地說道,“非常漂亮,能夠參觀它,我感到很高興。

    ” “是你一個人住嗎,夫人?” “我,我的兒子和女兒。

    可是恐怕——” 她沒有再往下說。

    她太想住在這裡了——太想了。

     她本能地覺察到那個管家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沒有看她,隻是超脫、淡然地說道: “夫人,我碰巧知道這屋子的主人最重要的要求是必須是适合的房客。

    對他來講,房租無關緊要。

    他希望住戶必須是個願意照料并且欣賞這裡的人。

    ” “我欣賞這裡。

    ”聖文森特夫人低聲說道。

     她轉身向屋外走。

     “謝謝你帶我參觀。

    ”她彬彬有禮地說道。

     “别客氣,夫人。

    ” 他端端正正地站在門口,看着她沿着街道離去。

    她心裡對自己說:“他心裡明白,他為我感到難過,他是那種守舊的人。

    他想讓我住那兒——不是作仆役,也不是綴鈕扣!我們這類人正在消逝,可是我們卻碰到了一起。

    ” 最終,她決定不再回房産公司去。

    有什麼用呢?雖然她付得起房租——可是還得考慮傭人。

    在一幢那樣的屋子裡一定得有傭人。

     第二天早餐時,她在盤子旁邊發現一封信。

    是那家房産公司寄來的。

    信中提出讓她在切維厄特街7号租住六個月,租金每周兩個幾尼,并且還說:“我們想,你已經考慮到這樣一個事實,就是傭人的費用由房東出資?這的确是個與衆不同的提議。

    ” 的确如此。

    她感到異常驚訝,竟然大聲把信讀了出來。

    連珠炮般的問題接踵而至,于是,她重新描述了自己昨天的經曆。

     “親愛的媽媽,你可真是守口如瓶!”巴巴拉喊道,“真有這樣的好事嗎?” 魯珀特清了清嗓子,然後開始了他的法庭訊問。

     “這背後必有什麼内幕。

    依我看,這事可疑。

    非常可疑。

    ” “說實話,我可不這麼想,”巴巴拉嗅了嗅鼻子說道,“呃!為什麼這背後就應該有什麼内幕呢?魯珀特,你總是這樣,本來沒事,你卻弄得神秘兮兮的。

    那些可怕的偵探小說你讀得太多了。

    ” “這樣的房租不過是在開玩笑,”魯珀特說道,“在這個都市裡,”他又作了重要補充,“一個人對于各種各樣的怪事總會變得警覺起來。

    告訴你們,這事有一點非常可疑。

    ” “别胡說了,”巴巴拉說,“這房子是個有錢人的,他喜歡它。

    當他離開時,想要找體面人住在裡面。

    就這麼回事。

    金錢對于他來說可能根本就不算一回事。

    ” “你說地址在什麼地方?”魯珀特問他的母親。

     “切維厄特街7号。

    ” “嗬!”他把椅子向後一推。

    “我說,這真是令人興奮。

    這正是當初李斯特戴爾勳爵失蹤的地方。

    ” “你敢肯定嗎?”聖文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