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上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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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長行李袋開始。

     一種聲音使他停下了搜尋——一種細微的聲音,然而,無疑就在這間屋裡。

    喬治的目光移到大衣櫥上。

    他跳過去猛地把門扭開。

    與此同時,一個男人從裡面跳出來,在地上一骨碌爬起身來,卻被喬治一把抱住。

    這人可不是普通的敵手。

    喬治使出渾身解數也不怎麼管用。

    終于,他們都已精疲力竭,才算分開。

    喬治這才看清他的對手。

    原來是那個長着姜黃色小胡子的矮個男人。

     “你究竟是誰?”喬治質問道。

     作為答複,對方掏出一張卡片遞給他。

    喬治大聲讀道: “偵探——賈羅爾德警督,倫敦警察廳。

    ” “正是,先生。

    請把你所知道的這事的來龍去脈好好說說。

    ” “我,是我嗎?”喬治若有所思地說,“警督,你是否知道,我想你是對的。

    我們是否先換個适當的場所再談?” 在酒吧裡一個僻靜的角落,喬治傾訴了他的心事。

    賈羅爾德警督同情地聽着。

     “非常使人困惑,正如你所說的,先生。

    ”喬治說完後,他品評道,“有許多情況我也摸不着頭腦,不過,有一兩點我可以向你澄清。

    我在這兒跟蹤馬登伯格(就是你的黑胡子朋友),而你的出現與觀察他的方式都讓我生疑。

    我想不起你是誰。

    昨晚,當你外出時,我溜進你的屋子。

    是我從枕下偷拿了那個小包。

    當我打開它,發現裡面并不是我要找的東西時,就立刻找機會把它送還到你的房裡。

    ” “這無疑使得事情清楚些了。

    ”喬治思考着說,“看來,我自始至終都夠蠢的。

    ” “我可不這麼認為,先生。

    作為一個初學者,你已經做得很不錯。

    你說你今天早晨去過洗手間,并取回了藏在壁角闆後面的物品?” “是的。

    不過隻是一封蹩腳的情書。

    ”喬治抑郁地說,“見鬼,我可不想探聽這個可憐家夥的私生活。

    ” “能讓我看看信嗎,先生?” 喬治從口袋裡取出一封折疊好的信件遞給警督。

    後者把它展開。

     “正像你說的,先生。

    不過我想,如果你在帶點的字母I之間連線的話,你會得出不同的結論,哦,天哪,先生,這是一張樸次茅斯城防圖。

    ” “什麼?” “是的。

    我們監視這個人已經有段時間了。

    但對我們來說,他太狡詐了。

    他讓一個女人做這件肮髒活計的絕大部分。

    ” “一個女人?”喬治頹然說道,“她叫什麼?” “她有很多化名,先生。

    最常用的是貝蒂-布萊特艾。

    她是個非常美貌的女子。

    ” “貝蒂——布萊特艾,”喬治說,“謝謝你,警督。

    ” “對不起,先生,可你的臉色不好。

    ” “我覺得不舒服。

    我覺得很不舒服。

    事實上,我想我最好乘第一班火車回倫敦去。

    ” 警督看了看他的手表。

     “先生,恐怕那是一班慢車。

    最好還是等快車。

    ” “沒關系。

    ”喬治黯然說道,“沒有什麼車會比我昨天來時乘的那班更慢了。

    ” 喬治又一次就坐在頭等車廂裡,他饒有興緻地浏覽着當天的新聞。

    突然,他坐直了身子,瞪着眼前的報紙。

     “昨天,在倫敦舉辦了一樁浪漫的婚禮。

    羅蘭-蓋爵士,阿克斯敏斯特侯爵的次子,與卡多尼亞的阿娜斯塔西娅公主成婚。

    婚禮被嚴格保密。

    自從卡多尼亞發生動蕩以來,公主一直與她的叔父住在巴黎。

    當她還是卡多尼亞駐英國使館的秘書時,她遇到了羅蘭爵士。

    他們彼此的傾慕也自此開始。

    ” “哦,我——” 羅蘭先生想不出什麼強烈的話語來表達自己的情感。

    他依舊盯着天空。

    車在一個小站停下,一位女士上了車,在他的對面坐下。

     “早上好,喬治。

    ”她語音甜美地說道。

     “天哪!”喬治喊道,“伊麗莎白!” 她沖他一笑,看上去比從前更加可愛。

     “聽着,”喬治喊道,一把抱住自己的頭。

    “看在上帝的份上告訴我。

    你是阿娜斯塔西姬公主,還是貝蒂-布萊特艾?” “都不是。

    我是伊麗莎白-蓋。

    我現在可以都告訴你了。

    而且,我得道歉。

    聽着,羅蘭(他是我的兄弟)一直愛着亞曆克薩——” “你是說公主?” “是的,家裡人這麼稱呼她。

    哦,正如我所說的,羅蘭一直愛着她,而她也愛他。

    随後,革命降臨了,而亞曆克薩在巴黎。

    正當他們準備安排婚期時,老施特厄姆,那位首相,出面井堅持要帶走亞曆克薩,逼迫她嫁給她的表兄卡爾王子,一個臉上長着丘疹,令人生畏的家夥——” “我想我已經見過他了。

    ”喬治說。

     “她恨這個人。

    老王子烏斯裡克,她的叔父,不許她再見到羅蘭。

    于是,她逃回英格蘭。

    我在鎮上遇到她,我們就給在蘇格蘭的羅蘭發電報。

    就在最後一刻,當我們乘出租車去登記處的時候,與老王子烏斯裡克乘坐的出租車迎面相遇。

    當然,他就尾随我們,而我們卻無計可施,因為他一定會動真格的。

    而且,無論如何,他到底是監護人。

    随後,我想出一個絕妙的主意,互換角色。

    如今的女孩,除了她的鼻尖,你幾乎什麼都看不到。

    我戴上亞曆克薩的紅帽子,穿上她的棕色外套,而她穿上我的灰色衣服。

    随後,我們讓出租車去滑鐵盧車站。

    我在那兒跳下車,沖進車站。

    老烏斯裡克就跟着那頂紅帽子,根本沒有想到出租車裡還躲着另一個人,當然,可不能讓他看見我的臉。

    所以,我箭一般沖進你的車廂,求你幫忙。

    ” “這些我都明白。

    ”喬治說,“可我不明白的是接下來發生的事。

    ” “我知道。

    這正是我必須道歉的。

    我希望你别大發脾氣。

    你知道,你當時看上去如此熱衷,好像這就是個真正的謎——就像書中一樣,所以,我也沒法抗拒這種誘惑。

    我從站台上挑出一個長相兇惡的人,要你跟蹤他。

    随後,我把包裹扔給你。

    ” “裡面是一枚結婚戒指。

    ” “是的。

    是亞曆克薩和我買的。

    因為羅蘭直到婚禮前才能從蘇格蘭趕來。

    當然,我知道,當我趕到倫敦時,他們已經不再需要這個了——他們用的也許是舞台鈴铛或是什麼。

    ” “我明白了。

    ”喬治說,“世界上的事情就這樣——你知道了就這麼簡單!讓我看看,伊麗莎白。

    ” 他拿掉她左手的手套,看到她無名指上空着,才如釋重負地出了一口氣。

     “好了,”他評論說,“無論如何,這個戒指不會被浪費掉了。

    ” “哦!”伊麗莎白喊道,“可我對你一點都不了解。

    ” “你知道我是個好人,”喬治說,“順便,我剛剛想到,你當然就是伊麗莎自-蓋女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