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小史 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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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亂,一至于此。

    今所得已七十六處,若非汴州炎熱難居,再留一年,太平可緻。

    』至高邑,崩,年四十六。

    在位二十二年,是為遼太宗也。

    太宗還後,中原州郡随叛歸劉知遠,是為漢。

     方太宗崩,諸子無在者,時永康王阮從于是,在道得立。

    永康王者,小字兀欲,人皇王長子也。

    太宗愛之,故将在軍中,方諸将欲立永康王。

    永康王以李胡及壽安王在朝,猶豫未決。

    李胡者,太宗母弟,掌兵,為人殘忍。

    太後以少子故,笃愛之,嘗屬意欲以天下傳李胡;而壽安王,又太宗長子,當立。

    故永康王以為疑,謀之耶律安搏。

    安搏曰:『大王聰明寬恕,人皇王之嫡長(一本下有『天人所屬』四字)。

    先帝雖有壽安,天下屬意多在大王。

    今若不斷後悔何(一作『無』)及。

    』會有自京師來者,安搏詐以李胡死傳報軍中,皆以為信。

    安搏詣北、南院大王計之。

    北院大王窪聞而遽起曰:『吾二人方議此事,先帝嘗欲以永康王為儲貳,今日之事有我輩在,誰敢不從!但恐不白太後而立,為國家啟釁。

    』安搏對曰:『大王既知先帝欲以永康王為儲副,況永康王賢明,人心樂附。

    今天下甫定,稍緩則大事去矣。

    若白太後,必立李胡。

    且李胡殘暴,行路共知,果嗣位,如社稷何?』南院大王吼曰:『此言是也,吾計決矣。

    』乃整軍,召諸将令曰:『大行上賓,神器無主。

    永康王,人皇王之嫡長,當立。

    有不從者,以軍法從事。

    』諸将皆曰:『諾』。

    于是永康王即位于柩前。

     永康王既立,太後聞之,怒甚,遣李胡将兵逆擊永康王,至泰德泉,為安端、留可所敗。

    歸,盡執永康王臣僚家屬,謂守者曰:『我戰不克先殪此曹。

    』人皆恟恟,相謂曰:『若果戰,則是父子兄弟相夷矣。

    』是時,太後及李胡自将兵與永康王相持于潢河,兩軍隔岸而陣,各言舉兵意。

    時耶律屋質從太後為謀主,永康王行間于太後。

    太後以間書示屋質。

    屋質讀竟,言曰:『太後佐太祖定天下,故臣願竭死力。

    若太後見疑,臣安得盡忠?即今莫若以言和解,事必有成。

    否則宜速戰,以決勝負。

    然人心一搖,國禍不淺,惟太後裁察。

    』太後曰:『我若疑卿,安肯以書示汝?』屋質對曰:『李胡、永康王皆太祖子孫,神器非移他族,何不可之有?太後宜思長策,與永康王和議。

    』太後曰:『誰可遣者?』對曰:『太後不疑,臣請往。

    萬一永康見聽,社稷之福。

    』(一本下有『太後』二字)乃遣屋質授書于帝。

    帝複書,辭多不遜。

    屋質谏曰:『書意如此,國家之懮未已也。

    能釋怨以安社稷,則臣以為莫若安(一作『和』)好。

    』永康王曰:『彼衆烏合,安能敵我?』屋質曰:『即不敵,奈骨肉何!況未知孰勝?借曰幸勝,諸臣之屬執于李胡者無噍類矣。

    以此計之,惟和為善。

    』左右聞者失色。

    帝良久,問曰:『若何而和?』屋質對曰:『與太後相見,各舒忿恚,和之不難。

    不然,決戰非晚。

    』帝然之。

    遂遣使詣太後約和。

    往返數日,議乃定。

    始相見,怨言交讓,殊無和意。

    太後謂屋質曰:『汝當為我畫之。

    』屋質進曰:『太後與大王若能釋怨,臣乃敢進說。

    』太後曰:『汝第言之。

    』屋質借谒者籌執之,謂太後曰:『昔人皇王在,何故立嗣聖?』太後曰:『立嗣聖者,太祖遺旨。

    』又曰:『大王何故擅立,不禀尊親?』帝曰:『人皇王當立而不立,所以去之。

    』屋質正色曰:『人皇王舍父母之國而奔唐,子道當如是耶?大王見太後,不少遜謝,惟怨是尋。

    太後牽于偏愛,托先帝遺命,妄授神器。

    加此何敢望和,當速交戰。

    』擲籌而退。

    太後泣曰:『向太祖遭諸弟亂,天下荼毒,瘡痍未複,庸可再乎!』乃索籌一。

    帝曰:『父不為而子為,又誰咎也。

    』亦取籌而執。

    左右感激,大恸。

    太後(一本下有『複謂屋質』四字)曰:『議既定,神器竟誰歸?』屋質曰:『太後若授永康王,順天合人,複何疑?』李胡厲聲曰:『我在,兀欲安得立!』屋質曰:『禮有世嫡,不傳諸弟。

    昔嗣聖之立,尚以為非,況公暴戾殘忍,人多怨讟。

    萬口一辭,願立永康王,不可奪也。

    』太後顧李胡曰:『汝亦聞此言乎?汝實自為之!』乃許立永康王,各罷兵趨上京,是為世宗天授皇帝。

    既而聞太後與李胡複有異謀,于是遷之祖州。

     帝既立二年,而漢主劉知遠死,子承佑立。

    南唐複以蠟丸書來勸攻漢。

    于是自将南伐,大獲而還。

    又二年,漢郭威弒其主自立,國号周,攻南唐。

    南唐來乞将師。

    自将兵應之,在道與群臣飲醉。

    泰甯王察割素有不臣意,久未得逞。

    屋質嘗以其奸狀聞于帝。

    帝不信,以表示察割。

    察割稱屋質疾己,哽咽流涕。

    帝曰:『朕固知無此,何至泣耶?』然察割由此自疑。

    是日群臣皆醉,察割歸見壽安王,邀與語,王弗從。

    以謀告耶律盆都,盆都從之。

    是夕,同率兵入弒太後及帝,因僭位号。

    百官不從者,執其家屬。

    至夜,閱内府物,見瑪瑙碗,曰:『此希世寶也,今為我有!』托于其妻。

    妻曰:『壽安王、屋質在,吾屬無噍類,此物何益!』察割曰:『壽安王年幼,屋質不過自變量奴,诘朝(一作『旦』)來朝,固不足懮。

    』方察割為亂時,求屋質。

    屋質易紫衣得出,亟召諸王同力讨賊。

    時壽安王歸帳,屋質遣人迎之。

    王至,尚猶豫。

    屋質曰:『大王嗣聖子,賊若得之,必不容。

    群臣将誰是者?萬一落賊手,悔将何及?』王始悟。

    諸将聞屋質出,相繼而至。

    遲明整兵,圍之于外。

    察割尋弒皇後,倉皇出陣。

    壽安王遣人谕曰:『汝等既行弒逆,複将若何?』賊黨以次引去。

    察割度事不成,乃以所系群官家屬,持弓矢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