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小史 全文

關燈
,周人攘而取之,是非利害,灼然可見。

    』于是宋不得已,從稱貢,凡歲增銀、絹十萬兩、匹。

    六符以宋誓書至。

    帝喜,罷兵而遼宋複通,宋益尊事遼。

    晚歲,待宋愈親,謂臣下曰:『朕與宋主約為兄弟,歡好,欲見繪像,可谕來使。

    』像未及至,帝崩,年四十,在位二十四年。

    時太後尚在,殊無戚容,見皇後哭帝,太後曰:『汝年尚幼,何哀痛如是!』 帝有三子,而洪基為長,字涅鄰,小字查剌,性沈靜、嚴毅。

    至是得立,号天佑皇帝。

    是時皇太叔重元尊寵無比,與其子涅魯古謀逆,未發。

    帝獵于太子山,耶律良以告皇太後。

    皇太後以語帝。

    帝謂良曰:『汝欲間我骨肉耶?』良曰:『如召涅魯古不來,可蔔其事。

    』帝從其言,使人召涅魯古。

    使者及門,涅魯古果不肯至,意欲害使者,羁于帳下。

    使者以佩刀斷簾而出,急馳白帝。

    帝始信,召耶律仁先語之。

    仁先曰:『臣固疑之久矣。

    』帝趣仁先捕之。

    仁先出,未及介馬,重元已犯行宮,王侯從者四百人。

    帝欲幸北、南院。

    仁先曰:『陛下若舍扈從而行,賊必蹑之,且南、北大王心未可知。

    』仁先子撻不也曰:『聖意豈可違乎?』仁先怒,擊其首。

    帝悟,悉委仁先讨賊。

    仁先乃環車為營,拆行馬,作兵仗,率兵屬、近侍三十餘騎列陣向外。

    将戰,涅魯古躍馬突出,中矢先死,衆稍潰去。

    耶律撒剌竹曰:『我輩惟有死戰,胡為若兒戲,自取殒滅?今行宮無備,乘夜擊之,大事可濟。

    若俟明旦,彼将有備,安知我衆不攜貳,悔亦何(一作『無』)及?』蕭胡睹曰:『倉卒中,黑白不辨。

    若内外軍相應,吾事去矣。

    今夕但可四面圍之,勿令外軍得入。

    遲明,何遲之有?』重元聽之,令巡警待旦。

    是夜,重元自立為帝,胡睹自為樞密使。

    仁先分遣人集諸軍,黎明兵至,奮擊賊衆,追殺二十餘裡。

    重元與數騎亡入大漠,曰:『涅魯古使我至此!』遂自殺。

    撒剌竹戰死,胡睹投十七泺水中。

    亂平,帝執仁先手曰:『此皆卿力也。

    』而進仁先為宋王。

     當是時,耶律乙辛亦以功得貴用事,勢震中外,門下饋賂不絕,拔擢斥竄皆出其意。

    而太子領國事賢明,乙辛不得逞。

    惡太子,謀以事誣太子母後。

    後好音樂,伶官得侍。

    會教坊告伶官與後私,乙辛以白帝。

    帝使乙辛劾驗,乙辛實之。

    帝賜後死,太子有懮色。

    乙辛嘗不自安,蕭十三謂乙辛曰:『臣民屬心太子,公非閥閱,一日若立,吾輩置身何地!』乙辛曰:『吾懮之久矣!』乃使人誣告大臣欲廢帝立太子。

    诏案無迹,不治。

    蕭訛都斡初案太子無功,補外,至是欲進,乃詣阙誣首:『前告事皆實,臣亦與其謀,本欲殺乙辛而立太子。

    臣若不言,恐事發連坐。

    』帝信之,幽太子于别室,命耶律燕哥劾治。

    太子曰:『帝惟我一子,今為儲嗣,尚何求?公我昆弟行,當為我達意于帝。

    』禱之甚懇。

    燕哥亦乙辛黨,詐為太子款狀上之,坐死者數人。

    方廷诘時,乙辛恐辭變,各令荷重校,繩系其頸,不能出氣,人人不堪其酷,惟求速死。

    反奏曰:『别無異辭。

    』時方暑,屍不得瘗,以緻地臭。

    于是帝廢太子為庶人。

    太子出,曰:『我何罪?』蕭十三叱登車,遣衛士亟阖車門。

    送至上京,囚圜堵中。

    乙辛尋遣人詣上京,夜引力士至囚室,绐以有赦召太子出,殺之。

    函其首以歸,詐雲疾薨。

    帝哀太子,欲召太子妻。

    乙辛複使人殺之。

    太子死,乙辛黨大喜,聚飲數日,而帝不知也。

    後帝亦悟乙辛奸。

    乙辛稍坐他事廢棄,謀奔宋。

    帝缢殺之。

    然終乙辛身無發太子事者,天下無不冤太子而笑帝。

    帝在位四十六年,年七十,是為道宗。

    凡曆宋五朝仁宗至徽宗時,始崩,遺诏立皇孫延禧。

     延禧,太子子也。

    太子廢,道宗無他男,故延禧得立,是為天祚皇帝。

    天祚皇帝既立,于是誅乙辛黨而發乙辛墓,戮其屍。

    帝立之歲,完顔阿骨打為女真太師。

    帝在混同江釣魚,女真在千裡内者其酋長皆來會,帝作頭魚宴,諸酋皆舞,阿骨打獨不肯舞。

    帝數命阿骨打。

    阿骨打瞪目直視,辭以不能。

    帝心惡之,欲以事誅阿骨打。

    蕭奉先曰:『彼粗人,不知禮,無罪誅之,不祥。

    況此小國,又何能為?』帝于是止。

    而阿骨打自混同江宴歸,知帝疑之,遂稱兵侵并旁近部族。

    有阿疏者不從,來奔。

    阿骨打累來索阿疏,帝不發,而遣使問阿骨打何故城境上。

    阿骨打慢語曰:『若還阿疏,朝貢如故。

    不然,城未能已。

    』阿骨打于是攻遼,遼兵數敗。

    是時,敗者皆得赦,諸軍相謂曰:『戰則有死而無功,退則有生而無罪。

    』故士無鬥志,望軍奔潰。

    帝遣人招阿骨打降。

    阿骨打複書亦斥帝名,使帝降。

    是時,攻陷黃龍府矣。

    帝乃親征。

    阿骨打以書來上,陽為卑哀之辭,實欲求戰。

    帝大怒,诏欲必滅女真。

    阿骨打聚衆,面仰天恸哭曰:『始與汝等起兵,蓋苦契丹殘忍,欲自立國。

    今主上親征,奈何?非人死戰,莫能當也。

    不若殺我一族,汝等迎降,轉禍為福。

    』諸軍皆曰:『事已至此,惟命是從。

    』于是女真軍益熾,尋陷東京,人無敢抗者。

    帝乃置怨軍二萬八千人以禦女真。

    阿骨打起四年,稱帝,國号金。

    其将楊樸言:『自古英雄開國或受禅,必先求大國封冊。

    』遂遣使來議和(一本下有『求封冊』三字)。

    帝亦願和,遣人往。

    金主複書曰:『能以兄事朕,歲貢方物,歸我上、中京、興中府三路州符,并宋、夏、高麗往複書诏、表牒,則可以如約。

    』議至數四,乃以宋、夏、高麗書诏、表牒與之。

    金乃免取質子及上京、興中府,裁減歲币,且曰:『如若以兄事朕,冊用漢儀,可以如約。

    』乃議阿骨打為東懷國皇帝。

    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