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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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咬上兩口洩恨。

     「是呀!牢房裡居然有茶,而且有桌有椅還有床,倒是令人不解得很。

    」音如劍芒般銳利傷人,怒意滿懷的拓拔剛冷視眼前不知死活的小女子。

     「呃!這個……順手嘛!反正擱着不用也挺礙眼,我怕擋了你的路、絆了你的腳,讓你看了不順心一把當柴燒,我拾了來省得你費心。

    」捉賊在贓,她還真難賴得掉。

     明媚的清眸布滿安撫的笑意,蓮步輕移又向外小跨一步,不甚明顯的悄然移位,做賊不心虛地理直氣壯,視為理所當然。

     賊做久了有個壞處,那就是不認為所做所為有何偏差,一家老少全是一個德行誰也不會說誰,積非成是全成了道理。

     人家的東西是東西,我「拿」過來就不是東西嗎?不過換個主人鑒賞罷了,何足挂齒。

     羅竹衣吞了吞涎沬微縮玉頸,兩手的贓物連忙往後藏,不讓人有活逮的鐵證。

     「不錯的解釋,聽來像省了我一件麻煩事。

    」他身形一移,倏地立于她跟前。

     感覺一陣冷風拂過,她鼻頭一癢地縮縮纖肩,「你……你會不會靠得太近了?我覺得昏天暗地。

    」 是目瞪口呆,他的功夫未免好得叫人心驚膽跳,着實無聲快如勁風,不必動手就能感受到那股懾人的氣勢,令人不自覺地矮了半截。

     這種不寒而栗的人物實屬少數,多來幾個恐怕會吃不消,她最拙于應付威儀重于表面之人。

     「嘴角有玉米屑。

    」伸手一拭,他指問的冷意令她微微一顫。

     「喔,我自己來不勞你……啊!我嘴上有殘渣。

    」她後知後覺的大叫,靈巧地再退一步避開他的手。

     好慌呀!她的心口怎麼蔔通蔔通跳得極快?眼羞面臊得像懷春姑娘,見了情郎羞答答地低視牆腳。

     不用多想定是受了驚吓,他的舉止出人意料的反常,驚人又吓人地多有古怪,她沒受驚才有鬼,胸口熱呼呼的,心差點蹦跳出來。

     「偷吃記得要擦嘴,我以為我吩咐了手下要好好地款待妳。

    」拓拔剛瞄了一眼毫無破損的鎖頭,目光如炬地落在她一雙蔥白柔荑上。

     奇怪,背怎麼有點涼?「有呀!我吃得飽、穿得暖,過午才起不受打擾,早早入睡不用三催四請,夜裡賞月、白晝觀風沙……咦,各位大哥的臉色真差,是吃了什麼不淨之物嗎?」 幾名守門的壯漢聽見她不知分寸的言語是噤若寒蟬不敢動彈,滿臉惶恐得隻差沒跪在地上求她别開口。

     可是一向擅長察言觀色的羅竹衣沒注意到這一點,徑自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感謝人家的好客,讓她不虞匮乏地度過牢獄之災。

     桌子、椅子、床鋪是一間屋子必備的擺設,她還擺上一張梳妝台,玉梳、發钗、編發的紅繩一應俱全,隻差沒搬座屏風附庸風雅。

     說是牢房卻像一間刻意布置的雅房,毫無雜亂,不見蟲蟻,該有的腐朽味卻蒙上一股清雅的暗香,怎麼看都是來享福的,不論誰來睡上一覺都覺舒适安恬。

     「在操心别人之前先擔心自己,等一下妳的臉色絕對不會比他們好到哪去。

    」他正考慮讓她染上慘白或是青綠色。

     「為什麼……」啊!她好像問錯了,這位堡主大哥的神色似乎不怎麼和善。

     「妳問我為什麼?」拓拔剛冷笑的睨視一室多出的擺設,指挑柔細的發絲纏繞其中把玩。

    「妳會不清楚嗎?小賊。

    」 「賊……」心開始有些虛飄了,她笑得不自在地想腳底抹油。

     賊有三怕,一怕官兵、二怕鬼,三嘛!就怕失風被逮,他的眼神淩厲得叫人不逃不行。

     「沒有自知之明的階下囚妄想盜取我之物,還把牢房當妳的繡閣自在出入,妳說我該不該斷妳手腳、取妳内腑,以蛇鼠撕咬妳腐爛的身體?」 「吓!你……你不要吓我,我膽子小……」賊少了四肢還算是個賊嗎? 冷抽了口氣的羅竹衣整個背貼上鐵欄,愛笑的雙眼已經笑不出來,唇畔輕顫低視他腰問的銀帶,蠢動的賊性有些按捺不住。

     遭受威脅的境遇時常八九,家有三姊她想坐大也很難,即使她們對她愛護有加、噓寒問暖,但一有過失便萬夫所指,每個人都會責上兩句。

     尤其是袖裡藏針的大姊更精專此道,臉上帶着如沐春風的媚笑,語柔聲嬌地好似荷瓣上的清露般易碎,讓人完全感覺不到一絲惡意。

     但那酥到骨子裡的寒意不傷身也傷心,字字如針紮入心窩,她就是打小被她吓大的,膽子不磨大都很難。

     「為何我眼中看不到妳的懼怕,隻有一閃而過的狡色。

    」也許他該佩服她臨死不懼的勇氣。

     瞧着她臉上嬌憨發怔的神色,視人命如草菅的拓拔剛突然不想殺她,連親信都對他懷有三分懼意,她的無畏倒成了異數。

     「狡色?!」她詫異的撫撫自己突變的臉色。

    「你看錯了吧!我又不是狡猾成性,拿陰險狡詐當茶點的大姊……」 「大姊?」原來她還有同夥。

     「不不不,不是啦!我是說我們一家都是好人,從不做奸淫擄掠等惡事,家世清白、門風可鑒,老老實實的小老百姓,絕無半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