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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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喔……我不行了……噢!縱天,我快承受不住了,你……慢一點,慢一點……别……别再來了,我真的不行……” 濃烈的情欲味道彌漫一室,奔流的汗水如雨,滴濕了兩具交纏的軀體,揚灑着火一般的熱氣,幾乎迷蒙了雙眼。

     夜,很漫長。

     男子像即将出征的戰士奮戰不已,即使身下的女子已累得沒法回應,他依然孤軍奮勇地掠奪,不耗盡最後一絲氣力誓不甘心。

     不,應該說他身體累了,可心卻仍不滿足,好似總缺少那麼一點點,明明他快捉住那種感覺了,一刹那間又錯過了,一回又一回需索反而更空虛,怎麼也找不回那抹溫度。

     釋放最後一絲精力後,他迳自往旁一躺,大口喘着氣。

     累得已閉上眼的關潔兒嬌懶的問:“你最近是怎麼一回事?似乎特别煩躁。

    ”一點也不像平時的他。

     抹了抹臉上汗漬,杭縱天翻身下床,走向浴室。

    “沒什麼事,你多想了。

    ” “不,絕非是我的錯覺,你沒發覺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改變嗎?” 感覺到床墊輕微的震動,她睜開眼,看着他健碩的背影走向浴室。

     不知怎地,她有很深的不安感,望着毛玻璃後的男子身影,她覺得他好像越來越模糊,正飄離她的世界。

     對于感情,女人的直覺一向很敏銳,稍有一絲不對勁便能嗅得出來,他異常的舉動絕不是因為愛她,而是出自内心的不确定。

     身為牛津大學心理系畢業的高材生,她擁有英國政府頒發的心理醫師執照,并在自家醫院擔任了三年的心理咨詢師,有些事不用說出口也能看出端倪。

     他太急躁了,渾身緊繃得恍若找不着出口的熔漿,她總覺得他是想從她身上找到什麼,可是又十分失望地發現她不是他要的。

     一個人的肢體語言反應出内在的情緒,他在氣憤,他在惱怒,他在為她所不清楚的理由自厭中,甚至藉由身體的交合來發洩。

     以前,他對做愛這件事是有些漫不經心的,不是說他應付,而是他在享受性愛的愉悅、放松,偶爾尋求刺激,不像現在這樣感覺似乎是全心投入,卻也讓她碰不着他的心。

     他的心呵……她不禁苦笑,她明白在兩人之間,關系、承諾,都是自己勉強他而得來的,她明白他或許答應娶她,但是那一句“我愛你”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沒關系,她有得是耐性,她會等。

     “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哪有變。

    ”他不可能因為一個無舉足輕重的吻亂了心神,早就忘了,忘了……該死,他居然忘不了。

     她遲疑着,考慮要不要把自己的擔心說出口。

    “縱天,你是不是認識别的女人?”她不想懷疑他,但種種迹象顯示有他人介入。

     正在刮胡子的杭縱天手偏了一下,左頰上多出一道血痕,他低咒地用水沖掉血漬。

    “該死!” “怎麼了?”她也下了床。

     來到他身邊,看到他頰上的血痕,她不舍的用舌舔去,“你還沒回答我。

    ” 她感到他表情一僵。

     “我不想說謊,我是有事在煩,但你别擔心,對方根本不重要。

    ”他避重就輕的回答。

     關潔兒深思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好一會,突然幽幽的說:“如果有一天你愛上别人了,請你一定要告訴我。

    ” 他回視着她,“如果有那麼一天,你能放我自由嗎?” 她心一窒,蓦地擁住他,任憑本來裹在身上的被單掉地也不在意。

    “我放不掉、放不掉,所以,别愛上别人好嗎?” 回應她的,隻有一室沉默,這份承諾沉重得根本讓杭縱天說不出口。

     承諾上坐着一個名字──唐迎晞。

     這個名字莫名地在腦海中浮現,一個張狂又絕對自信的女孩,如一道迎着晨陽的晞光射入他心湖,鬼魅一般盤旋不去。

     他困惑地搖着頭,想将腦中不該存在的影像甩掉,提醒自己即将結婚了,而且對方是愛他極深的好女人,他不能辜負她。

     “縱天,你怎麼了,頭疼嗎?”臉色看起來很難看。

     他不自覺地躲開撫上額頭的手。

    “沒事,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

    ” “不愉快的事?”手心一縮,關潔兒有些受傷地将手往身後藏。

     “沒什麼,一個讨厭的人。

    ”讓他如坐雲霄飛車,心情起伏不定。

     她試着接近他的心。

    “能不能告訴我?我是樂于傾聽的好聽衆。

    ” 靜靜地看了她一會,杭縱天傾身在她面頰上落下敷衍一吻,“晚了,我該回去了。

    ” 一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關潔兒獨居的豪華公寓,完全忽視她伸出的手,任由她留在原處,凝視他逐漸遠去的背影。

     光和影,永遠在追逐中。

     “先生,你看起來很寂寞,需不需要有隻兔子來陪你,共度孤寂春宵?” 一隻兔子…… 嗯,不要懷疑,确實是一隻穿着毛茸茸兔子裝,有一對滑稽長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