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長安城外的飛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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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等快馬實是少見。

    馬背上人似未成年,如何騎得這好?以前見過沒有?”攤主笑答:“也真奇事。

    老漢在此擺攤已二十年,因是官驿大道,必由之路,什麼人都曾見過,這等快馬卻是少有。

    本來不曾留意,前年七八月間在此擺攤,見這兩匹白馬由此路過,也和相公一樣,見馬跑得大快,才留了心。

    彼時馬背上人是個瘦矮老頭,自騎一馬;另一匹馬由那兩位小相公同騎在上,跑得比今天還快。

    到了這裡,才把馬步放慢,往城裡跑去,就此不見。

    到了中秋前兩天,才見這老少三人由城裡騎着原馬回去。

    由此起,每年七月半間,這兩小的必騎這兩匹白馬往城裡去、老的卻未再見。

    接連三年均是如此。

    他們往返約在一月左右,中秋前兩日也騎原馬同回,不知是哪裡來的。

    本由面前大路經過,上月他們過時,我見馬後塵土太高,怕污了茶水,無意中埋怨了兩句,并未對面交談。

    過不幾天,忽有一個穿黃麻布短衣的矮子問我買茶,給了五兩銀子,說是他家二郎無意之中髒了我幾次茶水,心中不安,命他持銀相贈,并說以後不會由我攤前走過。

    說罷,不容回答,便自走去,走得甚快,也沒追上,始終不知是何原故。

    方才見馬改道,想起前事,方始明白過來,那五兩銀子明是兩位小相公所賞無疑。

    他聽我上月埋怨,不但不怪,反而憐我年老貧苦,命人來此周濟,這樣大方的好人真個難得。

    ” 公遐前數年遊山回來,長了不少見識,平日又在物色異人奇士,聞言越發心動。

    暗忖:這兩少年比我年紀輕上好幾歲,别的不說,單這馬上功夫已是僅見。

    小小年紀,騎着這樣千裡馬,每年來去皆有定時,必非常人之子。

    可惜發現太晚,必須候到明年秋天,才能遇上,事情還拿不定。

    黃龍山離家頗近,前聽人說山深路險,更有森林阻路,容易迷途,雖然近在咫尺,一直不曾去過。

    那年出門暢遊名山大川,也曾多曆幽險,深入無人之境,中間連遇虎狼毒蛇,仗着學了一點武功,和此次途中買得的寶劍鋼镖,并未受傷,如何近在家鄉的山林,竟會遷延至今不曾涉足?自來深山隐秘之區每多高人隐居,桃源樂土,不為世知,前在秦嶺深山之中便曾見到過一處。

    馬上少年曾有黃龍山相見之言,可知内裡必還住有人家,也許就是他家所在。

    現離中秋還有三四日,如往省城尋一快馬趕去,覓路人山還來得及。

    因所訪友人世交文士,學問頗好,雖然投機交好,這類事卻非同道,也未向其提說。

    見道旁有人牽騾走過,忙雇兩乘趕往溫泉。

    沐浴之後當夜趕回,叫開城門,回到寓所。

    見秋陽猶熱,天還不冷,未帶什麼行李,隻把随身兵器帶上,打一小包,次早覓了一匹快馬往黃龍山趕去。

     到了離山五六裡的龍尾壩停下,一面準備人山幹糧和繩索、麻鞋等應用之物,一面打聽途向,一切準備停當,已到十三日黃昏,獨個兒向所居村店買了些酒,命店主煮了一些牛肉肥雞,正在門外大樹之下,望着剛升起來的大半輪明月,臨風獨酌,盤算山中兩處險境如何走法。

    忽聽鳴鑼之聲遠遠傳來,跟着便見村人拿了刀叉棍棒紛往前面小村中趕去。

    問是何故,店主答說:“近日山中時有許多豹子出來傷害人畜。

    方才鑼聲必是豹子見人不能傷它,膽子越大,天還未黑就出害人。

    聽鑼聲甚急,如我料得不差,必非少數。

    ”公遐少年氣盛,又喜打獵,聞言欲往相助。

    店主勸道:“相公是讀書人,又無同伴。

    這些豹子兇猛非常,性又狡猾,要是一兩個,我們人多,還可将其驚走;豹子如多,形勢卻甚兇險。

    去的人全是多年土著,識得豹性,又知藏處,見豹一多,人力難敵,便可藏起。

    相公有本領,也禁不住豹群圍攻,地理不熟,不知逃避,如何去得?”公遐自不服氣,仍想起身,忽見兩個壯漢手持獵叉,亡命一般跑來。

    一個還拿着一面破鑼,跑到村前才行敲打,大喝:“各人快些回家,把門閉上!這東西比豹子還兇得多,從未見過!”另一個喘籲籲對店主道:“老漢,你怎糊塗,還不請相公進去!那東西好不厲害,方才馮家三娃已被一隻金錢大豹撲倒在地,獵叉也被打斷。

    那麼猛惡的大豹,吃那怪獸追上,隻一兩爪撕成粉碎。

    還有一豹藏向樹上,被它連樹折斷,跌了下來,當時一爪,連腸肝肚肺一齊抓出,流了滿地鮮血。

    追豹時節,稍差一點的樹吃它撞上,當時折斷,張三牛家土窯也被撞塌了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