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心碎腸斷在赤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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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無限美好。

     他心裡一震,忙凝目望去,那黑影,正是衛涵英,她一雙美目緊緊地凝望着亭裡,一動不動。

     嚴慕飛脫口喚了聲:“涵英!” 忙站了起來。

     這一聲驚動了金玉瓊,她霍地轉過嬌軀,隻一眼,美目中倏現異采,隻聽她喃喃說道: “她好美,不愧稱‘冰心玉女’……” 衛涵英像沒聽見嚴慕飛的呼喚,她沒動,而及至嚴慕飛定過神來,發覺自己該迎出去,腳下才動的時候,她卻突然邁動淩波步,袅袅行了過來。

     嚴慕飛仍迎了出去,在亭外,他跟衛涵英會了面,衛涵英嬌靥上的神色更憔悴了,這,使得嚴慕飛又一陣愧疚。

     他不安地叫道:“涵英……” 衛涵英嫣然一笑,道:“你來了,什麼時候到的?” 嚴慕飛道:“剛到,讓你久等了。

    ” 衛涵英微笑搖頭道:“沒什麼事,先說好了的,誰讓先到的是我。

    ” 嚴慕飛道:“我沒想到你夜裡還在這兒。

    ” 衛涵英微微一笑,道:“我白天夜裡都在這兒,為的是怕你夜裡到找不到我,空等一夜,這座小亭就是我的歇息處所,剛才我有事離開了一會兒,沒想到你就在這時候到了……” 伊人情也重,嚴慕飛愧疚又起,好生不安,道:“涵英,亭裡坐下談……” 衛涵英凝望嚴慕飛身後,含笑問道:“這位是……怎不替我介紹一下!” 嚴慕飛心裡一跳,回轉身,金玉瓊就站在身後。

    他勉強一笑,剛要說話,金玉瓊已袅袅向前,落落大方地施了一禮,低低說道:“金玉瓊見過姐姐!” 衛涵英含笑答了一禮,道:“不敢當,金姑娘,我叫衛涵英!” 金玉瓊道:“姐姐,我仰慕已久……” 衛涵英道:“别客氣,金姑娘,衛涵英俗脂庸粉,站在金姑娘跟前,使我有自慚形穢之感……” 金玉瓊道:“姐姐那是罵我,蒲柳之姿,怎及得姐姐風華絕代,國色天香,姐姐冰肌玉骨,孤傲高潔……” 衛涵英嫣然一笑道:“好了,金姑娘,夜深露重,亭外不可久站,咱們還是到亭裡坐着談吧!” 走過去伸手拉住金玉瓊皓腕,相偕進了小亭。

     嚴慕飛跟在後面,看在眼内,心裡微微松了一松。

     亭中落坐,衛涵英跟金玉瓊坐得很近,她望着金玉瓊笑問道:“姑娘仙鄉何處?” 金玉瓊道:“姐姐,我家住河南!” 衛涵英道:“姑娘也是我輩武林人麼?” 金玉瓊微一搖頭,道:“家父是一家大戶的護院,我小時候跟他老人家學過幾式,淺薄得很,從來不敢言武!” 衛涵英道:“姑娘忒謙了,到湖北來是?” 金玉瓊道:“探親,我有位姑丈在江夏開設一家镖局。

    ” 衛涵英“哦!”了一聲道:“那,姑娘怎會跟慕飛作伴到了赤壁?” 金玉瓊嬌靥微酡,道:“我自幼體弱,也是第一次出遠門,在路上受了風寒,病倒在客棧裡,多蒙他診治照顧,又聽說他跟姐姐是……我私心甚為仰慕,所以跟來瞻仰姐姐的絕世風華,也好拜識。

    ” 衛涵英笑道:“恐怕姑娘有虛此行了……” “不!”金玉瓊搖頭說道:“我認為他說的還不夠,我不虛此行!” 衛涵英笑道:“姑娘會說話……” 瞟了嚴慕飛一眼,接道:“有姑娘這麼一位伴兒,他一路之上該不會有枯寂之感,不知他是幾生修來的!” 嚴慕飛心弦一跳,臉上一熱,好生不安。

     金玉瓊卻微顯嬌羞地道:“姐姐怎好……” 衛涵英淡然一笑道:“姑娘是怪我交淺言深,口沒遮攔?” 金玉瓊忙道:“姐姐言重了,我怎麼敢……” 衛涵英道:“姑娘要這麼說,我就不安了。

    姑娘不是世俗女兒家,應該不會介意這無傷大雅的玩笑,對不對?” 突然轉望嚴慕飛,道:“慕飛,下崖往東走,一條小路邊上藏有我一包東西,麻煩你一趟把它拿來好麼?” 嚴慕飛答應一聲,忙站起來走了出去。

     他照着衛涵英的話,下了崖頂便往東走,那兒果然有一條羊腸小道向另一座山頭延伸着直去。

     衛涵英隻說有包東西藏在路旁,可是她卻沒說這包東西是藏在多遠的地方,嚴慕飛自己隻有往前找。

     今夜月色好,再加上嚴慕飛有過人的目力,小路旁草叢中就是有一隻蚱蜢也休想瞞過他的眼睛。

     可是,轉眼半裡多路,他什麼也沒看見。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那包東西被别人拿去了? 嚴慕飛想着想着心裡忽地一跳,突然他明白了,衛涵英根本沒有藏什麼東西,而是有意支開他以便對金玉瓊有所詢問。

     這正好,金玉瓊也要單獨跟她談談。

     嚴慕飛既然想通了,他就不便馬上折回去,如果回去的太早,她兩個還沒談完,那怎麼好面對她二人? 索性做個明白人,幹脆在這兒待會兒吧! 他背着手在這四無人迹的羊腸小道上散步。

     月影在移動,一寸一寸地。

     不知不猶問,月影偏斜了,崖上還沒有動靜,這兩位可真能談,這麼久,大概是談得投機。

     又過了一會兒,嚴慕飛實在忍不住了,他也約摸着那兩位該談完了,于是,他轉身走了回去。

     甫登上崖頂,他便為之一怔,亭子裡空空的,哪還有人影?那一對美好的倩影到那兒去了? 嚴慕飛定了定神,提氣一掠十餘丈地撲進了小亭,進了小亭,隻一眼,他立即心神震動,作聲不得。

     亭子裡,那石桌桌面上,被人用指力寫着一行潦草的字迹,那行字迹寫的是: 冰心破碎,玉女歸隐,青燈古佛了殘生! 當然,這意思嚴慕飛懂,字是誰留的,他也明白。

     必然是衛涵英沒答應,金玉瓊悲凄羞愧,黯然先去,繼之,衛涵英認為他用情不專,傷了她的心,留下字後也走了! 都走了,都走了,衛涵英說明是青燈古佛了殘生,金玉瓊也有事不諧将投身空門之語,兩位絕代佳人,同是一樣的歸宿,而嚴慕飛他卻落了空。

     這打擊夠他受的,他隻覺愧對衛涵英,尤其愧對金玉瓊,她把一切都交給他,雖無夫妻之實,但已然等于是一對夫妻,不是麼?客棧獨處,燈下相伴,兩身依偎,四唇相接,她是多情的是癡心的,更難得那麼柔婉,那麼……” 一刹時間那些個情景又湧上腦際。

     他悲痛,他愧疚,他心如刀割,由自身的感受,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