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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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可以看到百裡之外,但距離太遠的話,也隻能看個大概,看得不是很清楚,人的樣子可以分辨,不會把野豬看成野人,大緻也還能分清男女,但具體的相貌就無法分辨了。

    那個身影在三四十裡開外,又是在山中,隻能勉強分辨出人形。

    不過陳七星看了一會兒,可以斷定是譚輕衣,因為那個身影移動的速度非常快,隻能是以魄帶形,才可能有這樣的速度。

    這山也不知有多大,反正血鷹靈目放眼望去,所見都是茫茫群山,又是大清早,獵戶都沒出來,所以應該是譚輕衣。

     “這老小子,倒是拿得起放得下。

    ”陳七星暗暗點頭。

     譚輕衣先前惱怒欲狂,放言誓要拿下陳七星,怎麼突然又不追了呢?是因為聽到了陳七星的長嘯。

    那嘯聲中充滿了托天捧日的氣勢,他一聽,便知事不可為。

    他本來速度就比不上陳七星,拼的是魄力和氣勢,這世間絕大部分失敗者,往往不是敗在敵人手裡,是敗在自己手裡,或者說敗在自己心裡,自己先覺得自己不行了,然後才輸的。

    陳七星有沉泥陷甲,沉泥魄的強悍譚輕衣是知道的,現在氣勢也這麼雄渾,想讓他放棄信心,基本上沒有可能,那還追什麼追,當即轉頭。

     一般的市井之徒,鬥個義氣,什麼你敢不敢捅死我,不敢就是烏龜王八蛋什麼的,然後還當了真,好像你不去捅他你就真個是烏龜王八蛋了,真要提了刀上,其實就是個傻蛋。

    真正有本事有能力的人,根本不受言語所激,更不受言語所困。

    譚輕衣固然惱恨得想要吃陳七星的肉,也放了話出去,别人聽了,哦,六魄聖尊,那是一口唾沫一個釘,說出話是一定要算數的,卻不知道,能修成六魄聖尊的人,必是心意圓活靈通之人,又如何會為言語所困,又如何會真的在乎世俗的眼光?事不可為,立刻掉頭,别人怎麼看,他根本不在乎。

    而到了陳七星這個層級,當然也不會和世俗蠢漢一般眼光一般想法,所以他也不會和鄉下蠢漢一樣哈哈大笑,而隻會暗暗佩服,也暗暗怵惕。

    這樣的人才可怕,至于那些一根筋,别說六魄聖尊,就七魄神尊吧,也隻是個受人利用的蠢材而已,當然,真若能修成七魄神尊,不會是這樣的蠢貨。

     “這仇算是結下了。

    還好,突然成就了天刑斬,否則這京師還真是不敢去了。

    ” 譚輕衣很少出皇宮,卻不像江湖傳說的那樣絕足不出皇宮。

    他心中記下了陳七星。

    如果陳七星再扮成孤絕子去京師亂逛,一個不小心,譚輕衣說不定就在背後出現了,隻要一招給譚輕衣纏上,便再無脫身的可能。

    從昨夜接那一招看,即便放出鬼刑斬,也最多撐到兩三百招外,絕對有死無生,當然,還有血影十三,不過血影這把秘刀就暴露了。

    而從巨鷹身上,譚輕衣絕對可以推斷出他和幻日血帝的關系,那就更糟。

    所以如果不是突然成就了天刑斬,再以孤絕子身份在京師出沒,那就要非常小心,最好永遠不要扮成孤絕子在京師出現。

     看着譚輕衣越去越遠,估計是直接回京師去了,陳七星歎了口氣,方要收回血鷹靈目,卻忽地看到左側一個山谷中,有兩人在打鬥。

    有人打架不稀奇,但這兩人居然都是四魄師,六魄聖尊很罕見,五魄降真師也少見,但四魄降靈師也并不多見啊,偌大一個松濤宗,也隻三個四魄師呢,可不是菜市上的大白菜。

    這麼大清早的,大山裡一家夥見到兩個,還是有幾分稀奇的。

    陳七星倒是來了好奇心,倒要看看是什麼人,為什麼打鬥。

     這兩兄弟不但長得像,魄還一樣,都是一把三股叉,似乎都用了全力,兩叉交擊,魄光飛濺,回音震得山谷嗡嗡作響。

    陳七星估摸了一下兩人的魄力,跟楚閑文比,可能略有不如,但相差也不是太遠。

     “功力不弱啊,倒看哪個打得赢些。

    ”看前面山坡上有個大石頭,陳七星走過去,坐下來,跑了一夜,也有些累了,歇歇氣,看看戲,倒是不錯。

     那兩人邊打,口裡還邊叫。

    左邊那人道:“就是雞生蛋!” 右面那人道:“明明是蛋生雞。

    ” “你眼睛瞎了啊,沒看到蛋都是雞屁股裡生出來的?” “你眼睛才瞎了呢,我不是扯着你看了嗎?所有的雞,都是蛋孵出來的。

    ” “沒得雞生蛋,蛋孵個屁的雞啊!” “沒得蛋生雞,雞從哪裡來?你說你不是放屁嗎?” “你才放屁!”“你放屁!…‘雞生蛋!…‘蛋生雞!” “我叉死你個雞生蛋!” “我戳死你個蛋生雞!” 兩人說話太快,陳七星聽了半天才聽清楚,禁不住啞然失笑,這弟兄倆大清早在這裡大打出手,竟是在争這麼一個問題。

    不過說來也是,這雞生蛋、蛋生雞,還真是一個千古大難題,蛋是雞生出來的,雞是蛋孵出來的,那麼到底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呢?到底是第一隻雞生下了第一隻蛋,還是第一個蛋孵出了第一隻雞?如果說是第一隻雞生了第一個蛋,那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