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怪異的魄生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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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的。

    先回雙魚城,捉了醒神龜來見巧兒,接着相認,然後找機會先給巧兒服七尾螺。

    這樣雖然有風險,但應該能闖過去。

    因為他是郎中,喂藥權先就掌握在他手裡,絕對可以找到機會。

     陳七星看看天色,這一番折騰下來,天将近午,白天又不好在官道上以魄帶形,隻好翻山而走,雖然繞得遠,速度還是要快得多。

    他趕回先前藏藥箱子的山上,先少服了點毒藥,裝作毒性已經減輕的情形,又換了衣服,這才下山。

    路邊一間客棧,看見高高挂着的幌子,他的肚子竟不由自主地咕噜起來,這才想起一天多沒吃東西了,昨晚上還打了一架,肚子整個兒空了。

     他也不着急,有些話還要想一想,索性就進了店。

    小二瞅他一副餘毒未淨的樣子,眼神立馬就不對了。

    不過陳七星有經驗,手裡先掐着了一塊銀角子。

    這世上隻有醜陋的人,沒有醜陋的銀子。

    小二一見銀子,果然就眉開眼笑起來,屁颠屁颠地把他迎了進去,稀爛的笑臉加滾開的熱茶一股腦兒送了上來。

     陳七星飯量大,點了一大盤熟肉、一個湯、二十個饅頭。

    眼見他肉夾饅頭,兩口一個兩口一個,小二在一邊簡直看傻了。

     這時卻見一人哭喪着臉進來,到桌邊坐下。

    小二上去招呼,那人忽地桌子一拍,竟是仰天号啕起來,邊哭邊叫:“天啊!我就是不該發财呀!天啊,天啊!” 這種客,小二見得多了,倒不慌張,熱茶送上,慢慢撫慰。

    原來這人是城北開生魚鋪子的,早間突然有人來買龜,剛好他夏天裡收得有一隻,正愁賣不掉呢,三文不值兩文地就賣了出去。

    買龜的前腳走,後腳他卻得到消息,四海客棧有人放出高價,千兩銀子買一隻龜。

    這消息太怪了,他還不信,到外面一打聽,是真的。

    随後有消息傳出,有人已經賣了龜了,得了白花花一千兩銀子,而那個賣龜的人,正是先前來他店裡買龜的那個。

    不用說,這人賣給四海客棧的龜,正是先前從他店裡買去的,一千兩銀子啊,他越想越痛心,所以号啕大哭起來。

     小二道:“這消息我也聽說了,幹兩銀子買一隻龜,這什麼客啊?不會是哪家王爺喬裝的吧?也不知道是什麼龜,就值得一千兩銀子?要我店裡,一萬隻龜也賣不了一千兩銀子啊。

    ” “說是叫什麼醒神龜,專治迷神症。

    可我當時哪裡知道啊?” 陳七星一直以來的習慣,都是少管閑事少招禍,後來即便進了松濤宗,也是這樣。

    他無事是絕不插嘴的,隻是自顧自地吃着饅頭,耳朵聽着衆人的議論,頭也沒擡一下,可聽到最後一句,他的身子猛地僵直。

     醒神龜、迷神症、高價、四海客棧,而包勇住的地方,就是四海客棧。

     “難道巧兒過來了,喬慧帶她過來的?有可能,送過來給治病。

    不對,醒神龜要找,沒龜,送人過來做什麼?難道是包師伯去拜訪喬小姐,見到了巧兒?也不可能啊?好好的喬小姐帶一傻丫頭給他看做什麼?啊呀,估計是我昨夜沒回四海客棧,剛好包師伯去拜訪喬小姐,問起我來,兩下一對起了疑,于是才問起巧兒,而不是喬小姐帶傻丫頭給包師伯看。

    包師伯一看,認出了巧兒,就把她帶回來了。

    他們雖然找不到我,卻知道巧兒是迷神症,隻要服醒神龜血就能醒。

    包師伯心急包師姐,急要知道原因,所以出高價滿城求購醒神龜,偏忍,細節或許有出入,但估計是八九不離十。

    包勇昨天沒去拜訪喬慧,今天去完全有可能,沒見到陳七星,然後問起來,順便就帶出了巧兒,也完全有可能。

    隻要巧兒醒來一開口,包勇就能知道一切。

     陳七星一顆心仿佛結冰了,雖然熱食下肚,全身上下卻感覺不到半絲熱氣。

     絕望中,他卻忽地想到一事,藥性起效要一段時間,而且也不是服一次就可以清醒的,有時病情重還要連服幾天,或許巧兒還沒清醒。

     這是唯一的希望,他也來不及上山了,掏出一錠銀子,租了間房,他在房中變成孤絕子的樣子,就從後窗翻了出去,直奔四海客棧。

     包勇是成名人物,如果有人知道他到了雙魚城,肯定會來拜訪,所以包勇租下了四海客棧左側的一個跨院。

    陳七星直接便從左側翻進去,剛進院牆,猛聽得屋中“咔嚓”一聲響,夾雜着瓷器落地碎裂的聲音,還有一聲咆哮:“陳七星,我要将你碎屍萬段!”是邱新禾的聲音,吼聲之巨,恰如野牛發狂。

     陳七星身子一僵,恰如冷水潑頭——來晚了! “站住,你去哪裡?”是包勇的聲音。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卻是陰慘慘的,北風刮過窗棂的感覺。

     “我忍不住了,那賊子或許就躲在城中的什麼地方,我去把他搜出來,一寸一寸撕碎了他!” “一寸一寸撕碎了他,好,好。

    ”包勇冷笑,能聽到他磨牙的聲音,“但還不夠,不夠!我可憐的麗麗,死在鷹愁澗底,屍骨無存,隻是撕碎他,如何解得我心頭之恨?” “是,師父,要将他千刀萬剮。

    ”邱新禾叫,他不磨牙,喘氣的聲音卻粗如野牛嘶吼。

    陳七星隻想轉身就逃,他實在不敢面對他們的憤怒。

     “千刀萬剮也不夠。

    ”包勇的聲音不高,卻并不是沒有力量,仿佛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那天測魄,他隻有一個魄,我和大師兄都反對收他入門,可老三卻硬要堅持,還以什麼削發出家相威脅,逼得師父允許他收那賊子做記名弟子。

    ” “原來師父收我做記名弟子還是從師祖那裡硬逼來的。

    ”陳七星頭一次知道,心中痛楚,“師父,你弟子命不好,莫名其妙得了個幻日血斧的魄,現在已經犯下大錯了。

    ” “師父,你的意思是,關師叔還會護着他?不可能吧?” “他敢?”包勇一聲冷笑,“他不敢護着,但師父對他偏心,也不會對他怎麼樣。

    可源頭是從他那兒來的,他若不收下陳七星那賊子,麗麗怎麼可能遇害?” “師父,你的意思……可……可巧兒說那賊子用的是幻日血斧,确實和師叔無關啊。

    ” “幻日血斧,嘿嘿。

    ”包勇陰笑,“你現在去一趟桐子縣,把喬小姐